第三二三章 合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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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蓉轻轻点头,“这是我娘写给母亲的。我依稀记得,那时候母亲不在中原,却想不起地名。只记得母亲来一回汝阳,路上大约得半个月。你先瞧那落款。”

凤翎翻过信纸,去瞧信的最后。

阿凝。

昭兴七年正月十一,子时正。

箫蓉的声音更缓,带着轻叹,“昭兴七年,我正好三岁。这封信,我娘是大半夜里写的,第二日大概也忙,就没发。我记得爹爹与娘出事,正是元宵之后不久。”

“那年元宵,母亲亲手扎了一个兔子灯给我。那灯很别致,带着轮子,可以拎,可以拉,我欢喜得不行,所以印像十分深刻。据此可以推断,我娘写好这封信,没来得发,母亲就正好到府,还与我们一起过了元宵。”

凤翎“恩”了一声。

箫蓉的话解释了她的疑问。

墨氏写完未发,就把这信随手放在了某一堆信里,又被汝阳候当作遗物保存,这才存到今日被箫蓉发现。

箫蓉话中稍歇,凤翎就翻回前面去仔细看信。

信中无非是写些府中趣事。

墨氏很骄傲地说起丈夫和一双儿女,然后抒发一下闺中苦闷,念及当年江湖逍遥之类。

很普通的一封信。

信中唯一的特别之处,是提到了一个叫阿若的女子:“阿敏不知罢,原来阿若与那雪狐狸竟是一对欢喜冤家。”

然后信中洋洋洒洒,写得都是阿若和一个绰号“雪狐狸”的男子。

写他们这些年一直如何吵闹不休,雪狐狸又惹了多少风流债之类云云,却没想到阿若倒在他身上用了情。

信中满是惊奇。

说明墨氏与阿若和那“雪狐狸”颇熟,但也是到写信时不久才知道阿若的心思。

墨氏说,阿若终于口出无状,逼走了“雪狐狸”,又是后悔又是气恼。

正巧知道墨氏有孕,阿若就想来候府恭喜墨氏,顺便向墨氏讨些主意。

在信中。墨氏邀郭氏一同来府,说是姐妹三人许久未见,正好叙旧,还可替阿若排解一下。

墨氏的意思,或许郭氏可以遇得见雪狐狸,可以劝上一劝。

凤翎从信中抬起眼来,问。“这个阿若……”

箫蓉苦笑,“我跟嫂嫂说起的那个吴姓女子,小的时候,我唤她若姨。”

那个吴姓女子?

箫蓉轻轻点头。

凤翎心中一惊。

这不对。

从墨氏的信中很容易看出。这个阿若中意那个江湖绰号“雪狐狸”的男子。而且两人痴缠得颇久颇苦。阿若又如何会在突然之间改变心思,爬了汝阳候的床?

箫蓉的眼中也带着同样的疑问。

“发现这封信的时候我就想,这个阿若,她要么是巧舌如簧骗取我娘的信任。借机接近我爹;要么,就是当年与我爹的事,还另有隐情。”

“确实有些蹊跷。”凤翎点头,“这个阿若后来怎么样?”

箫蓉摇头,轻勾唇角,“事发之后即不辞而别,一直没有下落。但是,”箫蓉抬指点点凤翎手中的信,“这个雪狐狸……前几日我瞧见这封信。就想起那时事后不久,爹爹在府中遇袭受伤,护卫们抓住了刺客,那时我小,不记得刺客的名姓。就记得嬷嬷们私下聊天。偶然的一句话,说那么俊俏的男人,取个什么狐狸的名儿!听着就不是好人。”

“我知道爹爹向有在府中备份卷宗的习惯。所以我去偷查了爹爹房中的卷宗,所幸还留有当年的行刺案。那个男人,就是雪狐狸!”

凤翎蹙了眉,“所以你猜想,雪狐狸是为那阿若复仇而来?”

箫蓉点头,“我想,阿若应该是死了,死前把这件事告诉了雪狐狸。因为这件行刺案当时就以雪狐狸的引剑身亡而告终。我又回头再去找了几遍娘留下来的遗物,”

箫蓉拿起凤翎放在床上的另一封信,递给凤翎,“找了几天,我找到了当年阿若写给娘的信,就是这封。”

凤翎接过,展开。

字迹隽秀小巧,与墨氏的肆意张扬完全不同。看笔迹,应当是个心思细腻,温柔婉转的女子。

凤翎一样先翻过看落款。

阿若。

昭兴六年十二月初八。

“来信的日子相符。”箫蓉道,“若姨来府,是在元宵后第三天。”

凤翎轻轻点头,翻回去看。

这封信,阿若是边哭边写的。

“我心中苦闷,无处可吐,唯有阿凝可诉心意。”

“有件事,阿敏姐一直问我,我都矢口否认。”

“原来我是在骗自己。”

“我今儿终于逼走了那只狐狸,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痛得像要死了一般。”

“阿凝姐,我是真的喜欢雪狐狸吧?”

……

信中几处提及“雪狐狸”的地方,墨迹都被晕开,留下淡淡的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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