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同 第20节 大家运气都不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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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建工程没有被贺家的事情耽搁,在赵世禄的安排下井井有条地进行着。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是,瓷器坊的大师傅老蒋参与了烧水泥的事情,学了不少东西,也就不好意思漫天要价,只收了很少的价钱,就按照刘遥的设计图烧了一窑东西出来。

这几天刘家在瓷器坊里玩得很欢。姚英的要求很简单,烧了几十个大的瓷盆,她对看上去难以清洁的木盆实在是无法继续忍受。刘满和画师合作,在瓷器上搞出几款大家都很喜欢的新装饰风格,从写实的植物标本图样式,到抽象的现代艺术样式。还做了一整套餐具,画上风格一致又形态各异的蜀葵,并且每一件上都留下弟弟小小的手印。这套餐具烧出来后效果非常好,成为一家人的至爱。这些设计让原本普通的瓷器增色不少,让瓷器坊老板对刘遥承诺,以后刘家自用的所有瓷器,都可以在叉河瓷器坊免费烧制,不要钱。

刘遥没去参与餐具的制作,他在烧了不少蹲式便器,而且是都有存水弯可以封闭臭气的款式。他打算在这个世界普及清洁厕所,不过暂时还不打算“发明”抽水马桶,因为“叉河陶器厂”产能和技术水平都实在太有限。

转眼二十天过去了,所有的工作量都在地平面以下。“造房子哪有这么快!这都快一个月了,房子还没有影子。”高管家撂下一挑砖,摇摇头,对砖堆旁边的小满咕哝了一句,转身朝山下走去,继续他的挑砖生涯。

“是啊,爸爸。我们为啥要烧水泥呢?现在的房子都没有水泥,不也好好的么?”

“没有钢筋混凝土就没有现代建筑。”刘遥简明扼要地回答道。“古代中国之所以没有砖石结构的高大建筑,没有宏伟的石头堡垒,就是因为没有水泥。高层建筑的重量会压碎固定石块的灰浆,让建筑变得不稳定。”

“可是我们不需要多层的房子啊,现在土地又不值钱。”

“对。可是我们需要高架桥梁,用来建水渠。有了高架水渠,我们的可耕种土地可以十倍百倍的增加。”一群孩子围在刘遥周围,睁大眼睛听着,梅家驹也杵着根拐杖跟在后面。这是他们的技术课,今天的课程就是跟着施工进程学习建筑技术。刘遥尽量让每个人都参与到所有的技术流程中,让他们自己发现感兴趣的方向。

“什么叫可耕种土地啊?”一个眼睛大大的孩子发问道。这是赵飞,在人群中特别活跃。

“就是水田和旱地。可以种庄稼,有收成的。那些没法浇水,望天收的土地,不管多肥沃,都不能算可耕种土地。”小满几乎就是刘遥的助教,负责解答简单的问题。

搞明白这个概念后,孙壮对赵飞说道:“大飞,叫你哥赶紧弄水泥啊。”

“已经弄好了。先生说不错。”

“是不错。要是有钢筋就更好。不过没有钢筋也可以出奇迹了。”刘遥轻声说道,左右望望,摸摸孩子们的头,踌躇满志。赵飞正要问钢筋是什么,就见孙壮眼神定定地望着村子通往外界的路口说:“先生,那边烟尘起来了。”

烟尘很快接近,看上去是一帮村民,男女老少都有,看上去有一百多人。看着这走过来的人群,刘遥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老话“人上一百,乌央乌央”。让人担心的是,这乌央乌央的人群全都埋头顺着石碌河边的小道往山里走。如果他们不是进山去打猎,那就是去刘家的地里。

刘遥的眉头皱了起来,问赵飞:“咱们村里有什么报警的方式么?”

“方式?”赵飞也满腹疑虑地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人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些新词的意思。

“就是点狼烟那样的!一看见狼烟,所有人都知道要拿起刀枪来打仗!”刘遥气急败坏地拍了赵飞后脑勺一下。

“没有狼烟!有差不多的……方式!”孙壮急急忙忙地说,又追问道:“要点么?是说有狼烟的话……”

“点!”

“盗匪啊!盗匪啊!”孙壮和赵飞一声大喊,往村子中心跑了过去。其他小孩也都同样喊着,朝村子里四散跑开。

“小梅,你带小满赶紧回去!不行就找地方躲起来。”刘遥急急忙忙喊一声,便往水稻田里跑去。一直以来梅家村的人都在担心那反常高产的水田,迟早会引来一些事端。如果不时有几个人跑来看看,那倒是正常的,一直没有人来看,一来就来这么一百多人,实在让人没法不担心。中国人没啥物权的概念,不要一人拔一棵水稻回去做种,那就惨了。

村里的响应机制确实高效,几分钟内,全村男女都拿着刀枪棍棒出来了。小孩还扛着不止一件兵器费劲地跟在后面跑,那就算是辎重部队了吧。可是这支队伍跑到刘家田地的时候,根本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狭窄的田边挤满了那些不速之客,一个个伸着脖子张大了嘴盯着田地里沉甸甸的稻穗出神。

“我说黄员外,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跑在村民前面的是李建功。只见他人群里看到了邻村的村长,几个起落,从人头上飞过,轻巧落在一个胖子身前,问起话来。

“不是听说贵村稻子好得惊人想要来瞻观瞻观么,心里一激动,就来得急了点儿。得罪莫怪,莫怪啊。”这个所谓的员外也是农夫打扮,人相当胖,说话倒是挺得体的。

“那你来这么多人,也不打个招呼?知道的说大家都是来看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干啥来了呢。”李建功拿眼神往人群一扫,先把人群稳定住。

“莫多想,莫多想。大家都是来看看的,就是看看。”黄员外也觉得有点唐突,走近李建功,轻声说道:“确实欠考虑了些。不过我们村几个人前几天来过这地里,简直惊呆了!你看这穗子,可不是要惊呆么。回去一说啊,听到的人就都来了。”

“先让大家回去!留下几个人,跟我们刘先生和梅员外谈。”李建功还是急于驱散人群。很多情况下,就像渔民和海盗的分界线很模糊,人群往往也会因为极小的因素变得躁动而危险。公路边哄抢翻车货品的平时都是老实人。公园里要是搞个盆栽展览,只要有几个人出手去拿了,马上大家都会一拥而上抢个干净。

梅先卓也到了。他来得晚并非是动作迟缓,而是花了时间准备。只见他身上穿着皮甲,背上斜插着箭囊,手里拎着一张弓,高管家跟在后面,一手拎着一把大刀。

“老方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我还以为苗民来了呢,这么大烟尘!”梅先卓慢条斯理往下解武装,嘴上一点不耽误。

“抱歉得紧啊老梅。”黄员外对梅先卓躬身拱手,又团团作了个揖。“心急了心急了,考虑不周,你要我怎么赔不是都行。我们就是来看看,看看这稻种,是不是可以让咱们也用上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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