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梅砚生唱戏伤别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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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云坊之状,比唱戏之日还更甚,一眼望去,全是人影,坊内没有一点空余空间。 只是坊内的氛围,已不是当初的那种激动欣喜,而是充满了浓浓的哀伤和离愁。

望着那一个个不舍和神情的眼神,本来心情舒畅的墨寒轩瞬间变得难受,心中阵阵凉意。

一个喜欢戏曲的姑娘深情地望着墨寒轩,一脸的恳求,道:“梅先生,求你不要走,我们大家都特别喜欢你,特别喜欢听你唱戏,我们舍不得你。”

一个老伯开口道:“梅先生,你给我们唱了三年的戏曲,你让我们体会到了真正的戏曲,也诠释了戏曲的精髓,求你不要离开这儿,你若走了,我们以后到哪儿去听如此美妙的戏?”许多人都随声附和,央求墨寒轩。

眼前的这一幕,让人感动不已,一个地位低贱的戏子,通过三年的努力,让清镇人民真正喜欢,让这儿的人都尊敬戏子身份。对于戏子而言,这是多么崇高的尊敬,多少年来,这种情景还是第一次。

墨寒轩眼中泛起了泪花,漂泊多年,被多少人谩骂,受了多少的冷言嘲讽,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身份。离开这儿,又不知要遭受多少辱骂,戏子向来没有身份,没有尊严,真不想离开这儿。然而一切不是自己所决定的,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要传承戏曲,哪怕再被人辱骂,哪怕没有一点儿的尊严,也要坚持下去。

墨寒轩强颜欢笑,道:“众位乡亲,很感激大家对我的支持,也感激大家对我的尊重。三年相处,真的很好,很感激,这将是我一生美好的回忆。清镇,给了我很多东西,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在这儿生活了三年,使我受益匪浅。说实话,我真舍不得离开,但我是戏曲传承者,我要将戏曲传遍五湖四海,让更多的人知道戏曲,也要更多的人尊敬戏子。我坚持了唱戏,必然有我的路要走,大家不必如此,梨云坊会一直在这儿为大家唱戏,他们都是有名的角儿,完全可以把我替代,到时候希望大家看在我的薄面上,多去捧场,我就知足了。”

老伯叹息,知道无法留住他,道:“好吧,既然先生执意要走,我等也不阻拦。只是先生此去,恐怕要想再见到先生,已是不可能了,先生就为我们再唱一次吧,让清镇百姓永远记住先生,记住先生的戏曲。”

所有人异口同声,诚恳要求墨寒轩再唱一次。

墨寒轩扫了一眼,所有人都是难道诚恳,想要拒绝,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凌宇捋捋青丝,见墨寒轩表情犹豫,知道他有些为难,道:“寒轩,你就再唱一次吧,你在他们心中已经是一个经典形象,以后也难有人再次越,你一走,他们定会想念。今日离别,你就再唱一次,让他们永远记住你这位戏曲大家梅砚生,记住你这位一代男旦梅先生。这也是对戏曲和戏子的传承与尊敬。”

墨寒轩放下包袱,望着众人道:“承蒙大家如此看得起,我就为大家再唱一次。我四岁学戏,十三岁登台开唱,唱了九年戏曲,从没有真正唱过悲情戏曲,今天我就为大家再唱三出戏曲,以谢清镇的父老乡亲。”

说着便去化妆,南宫幻灵也去帮他,班主忙开始张罗,大约两刻钟的时间,一阵鼓声想起,墨寒轩身着白色戏袍,轻移莲步来到台上,开腔唱了两出戏:

一曰《坐楼》

一曰《临终恨》

两出戏悲伤不已,唱腔哀婉而高亢,那一声声的高腔和低吟,可谓悲天呛地,唱出了人物内心的那种悲痛和愁恨。

墨寒轩向着众人行了一礼,道:“今日离别,我心甚是不舍,众位来此送别,我心感叹。实在是无以为报,《西厢记》中有一出《长亭送别》,乃是崔莺莺与张生长亭分别所唱,今日我将之改动些许,送给各位,感谢众位乡亲三年的陪伴。”

弦声阵阵响起,寒轩从帘子后面慢慢走出来,那动作,真像一个正要和心爱之人分别的女子,那神情,那眼神,那情感,女子恐怕也未能如此真切演绎。

寒轩立在台中央,轻轻挥动水袖,深情道出一段道白:

“相聚匆匆,今又离别,我心好乱。十里长亭,不知送别了多少人。多少离人泪,洒满了这长亭呐。”

乐声相合,水袖轻舞,双眼含情,动作处处体现离别之不舍。假声委婉,和着乐曲,唱了这出《长亭送别》:

[正宫][端正好]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滚绣球]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迍迍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

[叨叨令]见安排着车儿、马儿,不由人熬熬煎煎的气;有甚么心情花儿、靥儿,打扮得娇娇滴滴的媚;准备着被儿、枕儿,只索昏昏沉沉的睡;从今后衫儿、袖儿,都揾做重重叠叠的泪。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久已后书儿、信儿,索与我凄凄惶惶的寄。

[脱布衫]下西风黄叶纷飞,染寒烟衰草萋迷。酒席上斜签着坐的,蹙愁眉死临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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