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当然是我啊(1 / 2)
京城里大人物的喜怒哀乐抵达襄阳的时间取决于各方势力的通讯手段,帝国上层的风云变幻暂时还没有对襄阳城内的小小牢房造成更好或者坏的影响。
李凭依旧躺在牢房地上的腐草之间,太阳升落,几度清醒,几度昏迷。
被邱铁城打散的蹉跎劲和无名功诀正在经脉间汇聚,滋养着受损的经脉,点滴却又高效的恢复着。本来他人需要静心运功真气行走周天才能达到的效果,在李凭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实现。
“杀死七阶高手的感觉如何?”李白丹田已废,无法行功疗伤,脸色更加憔悴,斜倚在牢房栅栏处,看李凭醒过来,便问道。
“无甚感觉,和扎破一个水袋没有什么区别。”李凭沙哑着嗓子,看着眼眶深陷强打精神没话找话的李白心存感激。也正是李白这种不停说话的状态让自己到现在还能够保持清醒,感激存于心底,从嘴里出来的话语却是冷漠:“太白兄还是管好自己吧,若不是因为你在松鹤楼杀人,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李白听得此言一懵,嘴巴微张,却是在转瞬便明白了李凭的意图,露出饶有趣味带虚弱的笑,“拙劣了啊,以为用几句话就想把我从邱铁城这事上摘出去?淳风向来聪慧,怎么行此败招?松鹤楼上的事情,岂止邱铁城这一点点,我摘不出去,你一个人揽不下......”
“人是我杀的,关你又是为何?关我一人即可。虽不清楚大秦法律怎么样,但当楼杀人,怕是难逃一死。这个虽然是武功横行的世界,终究还有一道法律横亘在武林之上。想来还是我过于理想化了,也许终究会有人能够逃脱大秦律法,但肯定不会是我。”李凭苦涩一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终究只存在于美好的想象之中。”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李白本来为李凭的话神伤,听到此句,仍然不由自主的喝彩,“快哉,大才啊。世人皆言我是诗仙,那是他们没有听到淳风的诗。”
李凭一赧,听得李白夸奖,才想到这一句诗,又是此刻的李白没有写出来的。不自觉间又盗了李白的一首名句,李凭自然不好意思,心中只能以这家伙名句众多,也不差这一句来安慰自己。突然想到,若是没有机会出这襄阳大牢,后面的诸多名句恐怕没有机会面世了,“太白兄,我对不住你的地方颇多。”
“是我对不住你。那邱铁城虽然是你杀的,可他不过是一枚棋子,蜀中剑派距此千里,其中可以斡旋的余地很多。”李白自然不清楚李凭在哪里对不住他,只是更加对李凭身陷囹圄报以更多的歉意,轻轻叹道,“可是,在你昏迷后,有个希望我死的人死了。现在,希望我死的人,立刻就变得很多了。”
李白看着李凭皱着眉头不解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向他缓缓道来,“那天,松鹤楼上你昏迷后,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坐在黑暗中,静静地听完李白讲述自己被邱铁城打飞昏迷后,郑潜是如何遇刺,内伤引发体内剧毒的恐怖,而后周围众人又如何被郑家下到这襄阳大牢来的。一系列事情虽然发生在电光之间,讲述起来却是好久,对于其中包含的武功上面的部分,李白又比划着反复解释。
“这郑潜究竟代表了什么势力?竟然能够把如此多的人下到大牢?既然是这样的事,我就不相信郑潜背后的势力是善男信女,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你和我又怎么能完好的在这里?”整整大半楼的人,都被郑家或囚或禁,李凭也不禁为郑潜背后的势力咋舌,原来不仅仅是他们二人被扔在大牢之中,想来这大牢已经快满了。
“郑潜没有代表什么势力,他本身就是势力,他乃是荥阳郑家的年轻一代领军人物。若传无误,应该是当朝吏部尚书郑肃的孙辈。莫说是在这襄阳城,便是在那长安洛阳,也是武陵子弟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操!”闻的此言,李凭忍不住爆了粗口,虽然李凭对这大秦官制不甚了解,但这“吏部尚书”这四个字,对于饱受古装剧和各种电影荼毒的一代人再是明白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当时那楼上的贵公子竟然是如此势大的官三代。
“当时松鹤楼上的是一个高端party 啊......”李凭喃喃自语道。
李凭记得林哥讲过,便是像铁剑门这般雄霸荆楚武林的存在和九大门派相比还是有些距离,势力遍布江湖的九大门派背后,就是几大世家。那荥阳郑家便是几大世家之一,更有吏部尚书背书,也难怪势大。可这样一个高端聚会,自己和李白的身又怎么能够随便进入呢?
“淳风莫要担心,那个郑潜虽是世家子弟,然则,今日襄阳众多世家云集,那郑潜之死与你我无关,邱铁城本是江湖寻仇的咎由自取,郑家也难以把咱们如何?”上得松鹤楼那一刻,李白自是知晓已经踏入龙潭虎穴,其种凶险却是完全出乎意料,只能是口头安慰着李凭,这段时间心里一直想着各种对策。
墙壁上的火把,在地牢的黑暗的压抑下闪动,强撑着地牢中最好一丝光明。
“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摩国人的...”李凭摇头之际,脑海中闪过郑潜那张欠揍的脸,“我们在这里安静着,一定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什么平衡了这种安静。”
“真是...惨...,血顺着汉水一直被染到鱼梁渡……”像是响应李凭说的话,黑暗中仿佛幽灵饿鬼一样,两个狱卒边聊边从大牢的过廊一路走过来,“一个小镇子,人都被杀光了,听说没有一个活口。”
“那小镇叫什么?”一个狱卒问。
“放心,不是你老家哪里,好像叫什么津的。”另外一个狱卒拍了拍同伴肩膀,笑着回道。
狱卒从远逐渐走进,话语声也逐渐清晰,李白此刻内力尽失,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内容,李凭却是从一开始便听见了一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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