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倒霉(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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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以后孙书记昂阔步走上了主席台,后面跟着组织部长刘刚等一干人等。? 他们在主席台坐定看了看下面的人群,孙书记和刘刚说了一句话。刘刚站起身来走出去,一会儿又走进来递给孙书记几张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礼堂门缓缓关住,董柏言看了看周围还有不少的空位,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道,看来没有及时到场的人这下麻烦大了。熊向全四处张望着,现在座的人里面没有王庆和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淡淡嘲讽的笑容,嘿嘿老王我看你这次怎么办?

刘刚清了清嗓子,将话筒拿到自己的嘴边沉声说道,“今天是我们省委党校第四十八届青年干部培训班开学的日子,我希望诸位学员能认真学习…。”,声音在礼堂的四周回荡。

董柏言看着主席台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稍稍急促的呼吸,体现出他此刻心情的激动。看了熊向全一眼,现对方也转过头在看他,两人相视微微一笑,仿佛都猜出了对方的心思,将视线又放到了主席台上。

“现在我们有请省委书记省委党校校长孙定邦同志讲话。”刘刚话音未落,伸出手来率先鼓掌,礼堂里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那掌声如同不曾停歇潮水一般冲刷着礼堂周遭经久不息。

孙定邦坐在台上,目光向四周巡视一番,伸出双手向下一压,在掌声的回音中,所有的人就像操控在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整齐划一的放下手坐正身体,将自己热切的目光投向了那个预备讲话的人。鸦雀无声,只有微微的呼吸声,证明台下的人都是活着的。

“各位学员大家好,此刻我们共聚一堂相聚在此,我心情和激动,想必你们的心情和我一样。你们能到这地方是一种荣幸,而我在台上能对你们讲话更是一种荣幸。大家都来自于不同的工作岗位,看起来还像存在这差别。但是我想最终的目标却是相同,那就是通过这次学习努力提高自己,拔高自己的工作水平和政治素质…。”

接到电话的王庆和以及几个人气喘嘘嘘地跑向礼堂,满脸通红浑身上下散着浓烈的酒气。谁说好酒就怕巷子深,只要把这几位老兄邀请去喝上一顿,然后四处走走,绝对是不可不扣的活广告。

跑到近处却看见礼堂的门早早关闭,在它的周围还有几个愁容不展的人在四处徘徊。

这是怎么回事情?心中充满了疑问,快移动着脚上的步伐拾阶而上,想推门而入,却被门口看似几个工作人员拦住。

“呵呵,单处长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这是我们的工作证以及我们的学员证。”王庆和满头大汗的从秘书手中接过手包,手忙脚乱的从里面掏出证件,其余的人纷纷照此动作来做。

单处长面无表情的接过来他们的证件看了看,然后把手中的工作证还给他们,将手里的学员证递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这是什么意思?王庆和看了看身边的那几个人,眼光在交流之后,都知道对方不可能给出正确的答案,心里暗暗吃惊。工作证还给自己,学员证却收回难道?每个人的心中都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们已经来迟了,我们按照上面的指示,凡是这次会议迟到者一律不许进入。”单处长看了看这几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是单处长我们没接到下午开会的通知啊!”王庆和感觉事情有点不妙急忙辩解。

“没通知?呵呵你们看看手里的入学通知就清楚了。”单处长冷笑一声,拿眼皮扫了一下众人,将脸扭在一旁。这些人身上的酒味好大,呛得鼻子都疼。

“什么入学通知?”王庆和将目光看向自己的秘书,其余的几个人纷纷从包里口袋里往出寻找,被自己随意一塞的那张薄薄的纸。

王庆和的秘书从包里拿出早上领导随意塞给他的一张入学通知递了过去。用紧张的心情一目十行的开始看起来。

在通知不起眼的角落里,写着这样一句话,报到日下午两点半在学校礼堂召开入学典礼大会。我的天爷,这,这不是整人嘛!我们这么忙谁有闲工夫去看这劳什子,王庆和他们心里出一声哀叹。

几个工作人员走过来,将酒精测量仪递过去,接着将他们测量到的数据告诉身边负责记录的人。

王庆和的心忽然一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犹然从心中而起。坏了省委机关下过一条中午不许饮酒的禁令。当然在地方执行起来难免会打折扣,大家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即使看到了,也会将那只看到的眼睛,很及时的闭起来。因为那个时候自己估计早已经喝多了。

“单处长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都是兴冲冲大老远来,为参加这个培训班,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您看这事情闹得。”王庆和脸上陪着笑容,旁边人也随口附和,红着脸难为情的想用自己的难处来打动对方。至于是不是真的因为难为情才脸红,这可不敢打包票,毕竟还有那么点酒打着底子。

没想到单处长根本不为他们的苦求所动,硬邦邦的一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将他们的话顶了回来。说完便不在看他们,走向又一拨来晚的学员。

“老王这下怎么办?”这个刚刚结合在一起的小团体成员的眼光,都望向王庆和。

王庆和狠狠瞪了一眼躲在一旁的秘书,自己心中强烈的不满估计就连瞎子都能看出来。秘书委屈的低下头,这叫什么事?跑前跑后最后来捅了个大篓子,实在是有冤没处诉去。臊眉臊眼的将脚向后移了移,尽可能的躲出领导的视线。

这事情闹得,光顾和别人拉关系套近乎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王庆和心里实在不是滋味。看了看众人殷切的眼光,原本笑呵呵的面容皱起了眉头,原来“弥勒佛”也会愁。

孙定邦坐在主席台上继续说道,“鲁迅先生曾说过,中国人有一种魂灵叫“官魂”,那魂灵就在做官——行官势、摆官腔、说官话。今天我看到在场的许多人都是带着秘书和司机报到,更有甚者就连整理内务这些事情都由自己的秘书代劳。可能也许有人会说,大丈夫处世,当埽除天下,安事一室乎?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连身边这点小事都让别人替你代劳,我想你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地步不远了。”

孙定邦停顿一下,看了看台下认真倾听自己讲话的众人,继续缓缓说道,“来到党校学习,我不看你在地方的官做得多大,我只看你在这段时间表现的如何。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四个字‘学习’‘提高’,吾生而有涯学亦无涯。只有你们忘掉自己身上原有的职务,才能扎扎实实学到东西,才能确确实实提高自己。有的学员一来就忙着拉关系攀交情,亟不可待的根据地域划分小圈子,今天来个聚餐明天搞个聚会,美其名曰理顺工作关系,还冠以感情投资这个虚名。我告诉你们这种行为本身就带有很强的功利性质,这叫政治投机。鉴于这种情况,我告诉你们两个字“修身”,希望你们洁身自好多在“修身”上下功夫。我不希望你们舍本逐末,忘记干部学员培训班真正的目的,将它变成你们所谓的“联谊会”。”

听完这些话大多数人脸上都表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笑容,屁股不自觉的扭动着,颇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你们今天也现门口多了一项酒精测量检查。这是我专门为你们而设。我就是想看看企事业单位,中午期间一律不许饮酒的规定在你们的身上,到底真的挥效果没有。如果你自己都无法遵守这个规定,你又如何去约束别人。以行带属,就是带头人要以身作则,身体力行,率先垂范,用自己的模范行动去影响部属,带领部属。古语讲:“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这是最有效的管理方法之一。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好,我看你这官大可以不做,干脆让贤算了。”孙定邦严厉的眼神看着下面,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似乎有无数小蚂蚁在爬,想伸手去挠一挠,可是看了看旁边左右正姿端坐的众人,本来刚刚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

“还有一些人被关在外面,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吗?”孙定邦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看众人。“因为他们缺乏最起码的领导素质,就连一份小小的入学须知都懒得看,更别提读书看报学习文件。对于这样的人等待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取消本次入学资格,回家里好好的反省反省。”

董柏言看向熊向全,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一丝惊疑之色,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入学须知上到底写着什么。董柏言慢慢将手塞进裤兜里,拿出入学须知小心展开,终于在最后一条当中现,报到之日下午两点半到学校礼堂开新生报到典礼。

慢慢合上手中的通知,感觉到旁边有人用胳膊肘碰他。脸色平静的将入学须知递过去,耳听得有轻轻翻动纸的声音。看来熊向全也没有注意到这条重要通知。

冷汗慢慢从后背渗出,后怕的感觉猛烈地向他袭来。真是万幸如果没有单处长的通知,恐怕他们两人此刻的命运会和外面的人一样倒霉。

通知又递回来,目视着前方将通知小心的装到裤兜里,难道单处长专门过来通知我?董柏言心中暗想,不可能,自己和单处长素无交集,这次可是头回见面。看来是沾了老熊的光,这家伙关系看来不简单。

熊向全看似无意的瞟了董柏言一眼,眼神中同样充满了疑惑。

两个人的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在主席台上,聆听着孙定邦的教诲。

“干部的模范作用如何,取决于事业心和政治责任感。我刚才所说的种种问题归结在一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缺乏根本的事业心。一个勇于献身革命事业、热爱本职工作、关心群众疾苦、乐于勇挑重担的干部必然能为我们国家经济建设呕心沥血,奋拼搏;必然能摸索和创造出一套好的工作方法来。干部以身作则,扬革命先辈的优良传统作风,抵制不正之风,就能带出一支作风优良、纪律严明的具有战斗力的队伍。我们党政机关干部既是日常工作中的领头羊,又是人民的勤务员,除了法规、制度和政策规定的权力和待遇以外,没有任何特殊的权力。现在受社会上一些不正之风的影响,一些干部以权谋私、生活特殊化,接受下属钱物、侵占百姓利益,人分厚薄、事论亲疏,等等。这些都是必须坚决克服的。做人带正气,机关带风气。纠正不正之风,关键是从各级领导干部做起。你们千万要慎重运用手中的权力自觉制约用权行为,因为你们的权力是老百姓给的,用不好老百姓会骂娘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严格自律管控交往活动。要把以身作则作为座右铭,凡是要求属下做到的,自己先做到;凡是要求属下不做的,自己坚决不做。干部一身正气、以身作则,就会带动整个机关单位,把你们工作提高到新的水平。”

孙定邦话语不长但是很有力度,给与会的人员心中带来极大的冲击力。

“你们今天的表现都在这几张纸里,多余的话我想再说,全看诸位今后的表现。”孙定邦将话筒移到刘刚面前。

“刚才孙书记讲话振聋聩,我心中也是感触良多,我下面将学习当中一些注意事项讲一讲。”

这时门被推开从外面涌进十几个人,嘴里嚷嚷着,似乎有一股很大的怨气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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