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同窗加好友数年,齐君疾最怕的就是许慎这种能把人看穿了的目光,他不言不语,就那么拿眼神黏黏糊糊地粘着人,心机多深的人也得叫他瞧得浑身难受。 ?
齐君疾虽然颇有些城府,到底年纪不大,他自认为刚刚和徐鉴心没生什么事,却活生生地被许慎看得脸色有些泛红,气急败坏地问道:“你又乱猜什么呢?”
“公子疾不是一向都对女子嗤之以鼻的么?”许慎脱了被雨淋湿的衣服,拿到一边用来取暖的神器边上烘烤,“今日可好,狼狈不说,还弄丢了一件衣裳,你还怪我乱猜?“
齐君疾:“……”
许慎,许慎……早晚一天我非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少个心眼。
齐君疾想必是气糊涂了,面对着笑得花枝乱颤的许慎,他多少有点口不择言:“你不觉得,她有点像璇玑吗?”
徐鉴心换了衣服,把自己的湿衣服连这齐君疾的外衫丢到水里洗了洗,费了好大劲拧了干,依着许慎的样子一股脑丢在那个房间一角,着橙黄色光的半球上,伸手在上方轻轻一点,升高了神器的温度,好让衣服干得快一些。
被窝自然是软绵绵香喷喷的,徐鉴心本在犹豫着要不要给齐君疾煮一锅姜水,自己却先打了个喷嚏。此情此景,她毅然从被窝里坐起,撑了把伞去了位于南院一角的小厨房。
睡在距离小厨房不远的厢房里的忍冬听到厨房传来的声音,还以为是哪个主子没吃饱到厨房找吃的,迷迷糊糊披上衣服起身想去帮忙,却看见一身玄色中衣的徐鉴心正站在厨房里,拿着把小扇子坐在炉子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困得直点头。
“主子,您这是干嘛呢?”忍冬在旁边小声叫她,有点心疼地走上前拿过扇子,把身上的外袍披到她身上,叹了口气,“想吃东西您叫我便是了,干嘛还自己在这看着?”
徐鉴心幽幽转醒,看着蹲在边上手脚麻利的忍冬,对于把他吵醒这件事有些惭愧。
忍冬把刚才因为徐鉴心睡着了熄得七七八八的火重新扇旺,揭开了灶上的锅子瞧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坐在身边裹紧外袍的徐鉴心,有点担忧地说:“主子您受凉了?”
徐鉴心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又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忍冬看了看锅子里那一把看上去就触目惊心的姜丝,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这锅东西得有多辛辣多难喝。他在厨房四下找了一会,终于在靠墙的壁橱上掏出了装红糖的陶瓷罐子,在徐鉴心感激的目光里加了进去。
忍冬这个白纸小人,简直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妥帖周到,善解人意,还不像其他白纸小人一样,为了点续命的灵力就拼命在她和林西顾那里争宠。
最重要的是,忍冬对于主子们的事情从来不多嘴。白纸小人既然是灵力的实体化,再像人终究也不是,所以总是会带着一些这样那样的毛病。因此他们都被用来使唤,说话聊天是万万不行的。
而忍冬似乎是这岛上所有白纸小人中,性格进化的最好的那一个,好到很多时候,徐鉴心都会忽略掉他只是一点灵力衍生而来的,而把他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
徐鉴心这样想着,看着忍冬把姜汤倒进碗里,细心地挑干净了碗里的姜丝,温和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徐鉴心。
“找个托盘吧。”徐鉴心回应忍冬善意,扬唇笑着,“我得再给别人送一碗。”
忍冬果不其然没说什么,盯着徐鉴心喝完了她那碗之后,才把还在灶上小火温着的剩下那些姜汤依样倒到另一个碗里。
徐鉴心端着托盘站到齐君疾的房间门口时,他还没有睡,看到站在门口的她,脸上的表情有点错愕。
徐鉴心一对上齐君疾的目光,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