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云烧雨淅风黄昏,刀剑梦醒昆仑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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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云,雨淅淅,清晨似末日的黄昏。

折剑山庄随着火势湮灭而化为尘埃,一隅残桓断壁长。独有列剑大厅和门前残破的甬道花坛幸存。

屋檐积满了雨水,一滴一滴地击打在青黑的石阶上。

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仍是屏息无声。蓝玄云将目光眺向西方的天空,火烧云与苍红的枫溪林相互辉映。

雨水不敢淋湿他和他的剑,而在屋檐的水滴完之后,蓝玄云也随之消失了。

韩一守悬空的心顿时放下了,而他身侧断了左臂的惊鸿子好似心如死灰般绝望,“那是我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雨承抬头北望,策马孤立,显得有点落寞。

萧洪明目光凝视着蓝玄云远去的天空,细细感受着他残留的气息,“怕与祖师俞少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东阳君策马左右彷徨,部下战骑更是无所适从,那男人的消失才使得他们有喘气的余地。雨水的渗入,让他们冰寒的铁甲更加的沉重和难受。

“如果我们现在追上去,还可以杀了他们!”东阳君对着韩一守说道。韩一守只是冷笑道,“他要保护的人,我们暂时碰不得,还得等他们走远了。放心,败军之师如惊弓之鸟,先如今他们唯一的去处也只有有间客栈,我们何不一网打尽!”

高胜衣在意的是韩一守的弹劾,而韩一守亦是如此,从一开始的针对变成了现在的默契,“可是黄沙葬千里,除了逍遥派之人,谁又知晓……你是说,流沙?”

“怎么,多一个朋友不好吗?”韩一守的笑容让高胜衣感到害怕。

高胜衣握紧拳头道,“韩子愈,你勾结域外诸雄且不论,如今又暗合流亡草寇……”可他无计可施,“拿到‘账簿’后,无大错,你可以将功补过,但养兵之事……”

“放心,这件事我自然会向皇帝道明。”韩一守阴笑道,他抬头看了一眼萧洪明,“辽王意下如何?”

萧洪明良久不语,“黄沙葬有间客栈和流沙,皆是我大辽西疆的毒瘤。只是这次的戏份,你要做足,别像现在这样丢人现眼!”他转而又笑着对雨承说道,“亲家公,我建议到时候你还是去参加为好,照顾你的女儿和女婿吧。”

雨承“哼”地一声,策马与部众离去。

韩一守和东阳君亦收罗旧部退去。

天晴日开,风轻云淡。

枫溪林深处,那孤立的墓碑被雨水沾湿,蓝玄云静立许久,在躬身敬礼之后便往西边的天空而去。

“天心合,剑归宗。”

晓风残月,风无心按着自己暗疼的头,梦初醒,夜色清凉。颠簸的车马载着他披星戴月而行,而自己身着洁白的里衣——怕是云曦刚给他换过了。

已经走了几天了,也换了几匹马了。昨日与雷少云凄凄道别历历在目,疲惫的风无心早已不知自己能不能独自走完这条路。

“记得有间客栈那晚,你告诉我们你的梦想了吗?”雷少云紧握着风无心的手,“你说你所期盼的剑境与浪迹天涯的飞雪前辈不同,你的剑,将会守护你身边至亲至爱的人。无心,你会做到的对不对?”

“可是折剑山庄……”

“折剑山庄可以再建!可是兄弟亲人,就在你的身边,打起精神来吧。等二哥朝廷之事忙完,就去找你们。”

北出雁门,有间客栈。

“再回来,我们依旧是狼狈而归。”风无心和萧洪明同时说道。

贺云刃站立在高高的树枝上,说道,“年少当无惧,数次失败尚可全身而退,定有东山再起之日。你们可知楚庄王一鸣惊人与勾践卧薪尝胆?”

两人轻轻点头,看着目光萧杀的贺云刃。

“鲲之潜游不知多久,方可乘风而去九万里!年少多磨难,方可炼就一身刚胆。”贺云刃叹笑一声道,“尔等已飞龙出渊,当重整旗鼓,再临江湖!”

风无心抚着龙渊剑的剑身,又抬头望着夜空,“江湖……”

“韩一守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准备背水一战吧。”贺云刃以腰布擦拭着鬼面太刀,表情变得有点落寞,“这把刀杀过一千个人,却没能保护好一个人!”

风无心黯然,目光又投向前方的车马,布帘被夜风吹拂而起,厢内有白纱飘舞,云曦盘坐其中,如今她万化归真诀已然大乘,举手投足皆睥睨天下。

风无心化成一道剑影而来,一手轻抚在云曦的脸庞。这一举动,使得云曦两行清泪不绝,投身在他的怀中,“无心哥哥,曦儿好累,也好怕……”

“云世伯……”云子傲没有跟着车队而来,他携带着云影的尸体往少林寺去了。临走前,云子傲凄凉的笑容让云曦无法冷静,他的言语几近哽咽,“曦儿,保重。”说罢,他转身决绝而去。

少林寺连天峰,那触手可及的云端怕就是天宫了吧。

云影将安睡在这里,云子傲为他献上最后一捧土后,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伏跪在云影的墓前良久。

玄苦禅师远远站在其身后,躬身稽首,“云公子节哀,我佛感召地上英灵,他们不敢贪恋人间……阿弥陀佛。”

风萧萧,雨潇潇。

折剑山庄的残垣断壁有数里,不几日已虫蚁成群,昭示着过往的繁荣一去不复。

风焚月已经来回几次的奔走,铸剑阁也在大火中化成灰烬,而关于父亲的一切已烟消云散。

一粒尘埃一缕情,抬望眼,乌愁聚汇,风云将变。

风焚月呆坐在一块被熏得发黑的青石上,将“紫霜”紧紧环抱在胸前,热泪涓流。

突然,他脖子一冷,转头一看,一把光华流转的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是?”

司寒锦那血红的双眼看着心如死灰的风焚月,冷冷道,“你是风家人?”

“是又如何,不是有如何?”风焚月冷声一笑,他已不惧生死,可能死了倒是一种解脱。司寒锦感受道他的绝望,“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不怕死?”

“死?哈哈哈,死!”风焚月锐声站起,怒视着他,厉声道,“恨生不能报父仇,大不了一死来得清静!”

“你!”司寒锦突然灵机一动道,“你帮我铸刀,我帮你报仇,如何?”

“就你?”风焚月冷眼斜视了他一眼,提声道,“你有何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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