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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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明日我陪你一起找。”他清隽的脸上露出一丝妥协,“他生,我陪你一起找到他,他死,我陪你一起将他带回京城。”

我拒绝,“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忙,不要将时间耽搁在这里。”

他正色,说:“你难道忘了,皇上派我来这里也命我去找丞相,况且这几日洪水小了许多,建堤的事情也完成的差不多,正好可以去找他。”

既然他这样说,我只好点头,说:“好。”

接下来两人随便聊了几句,约好明日一起上路去找周卿言。

隔天我们起的很早,骑马赶到与搜寻队约好的地点后,听从领队的安排,五人一组去分配好的小镇内寻人,我与池郁还有其他三人一组,去一个较为偏远的小镇里寻人。

这个小镇由于地处偏远而且去时的路十分不便,并没有聚集很多灾民,街上人们来来往往,仍是一片十分和乐的场景。

若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洪灾,那些被冲毁的村庄、小镇应该也是这样平凡而幸福。

与我们一队的其他三人到了镇里就去找镇长,我与池郁则在街上兜兜转转,对街上行走的人们一个个问过去。他们见我们是陌生面孔,一开始都有些防备,到后面知道我们是寻人时也热心的替我们打听,但没有一人说见过我们描述中的人。

正在这时,一名手里拿着许多药包的年轻男子向我们走来,见到我们时主动打了招呼,“这位公子和姑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我礼貌地说:“多谢公子,我们是来这里寻人的。”

男子热情地说:“寻人啊?这方圆百里没有我不熟的人,你告诉我就好了。”

我与池郁对看了一眼,说:“公子,我们要找的不是本地人,而是这段时间被洪水冲下来或者被你们救了的人。”

男子皱眉,苦恼地说:“这样啊,我们镇里虽然不多,隔壁镇倒有好多符合条件的人,可单凭这个也无法断定就是你要找的人。你想想,还有其他什么特征吗?”

“有。”我说:“他是名长相极其俊美的男子,你只要见过就不会忘记,身高约八尺,不爱说话......”

他张大眼睛,抢着说:“是不是总是一副对人不屑的样子?”

我心跳加快了几拍,连忙说:“你见过这样的人?”

“见过,还是热乎的。”他提高手中的几包药,说:“这就是他给我抓的呢。”

我方才高涨的喜悦消了几分,低声说:“是药店里的人吗?”那就不是周卿言,他怎么可能会在药店。

男子说:“姑娘,他虽然在药店,但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我上个月去的时候还没见到他呢。”

我问:“你可知他叫什么?”

“这倒没问,他冷着一张脸,我哪里敢啊。”男子摇了摇头,“不如我告诉你地点,你自己去看看?”

“好。”我应下,记下了男子所说的地点又谢过他,才与池郁一起赶往他说的那个小镇。他口里说的是一个比这里更为偏远的镇子,从这里赶过去要半个时辰,但既然有了点音讯,总是要过去瞧瞧。

半个时辰后,我们总算赶到了他口中的镇子,比起方才的镇子这里更为偏僻,路上更是几乎没有避难的人。我不禁有些怀疑方才男子的话,周卿言真的在这里吗?

怀疑归怀疑,我与池郁还是没有犹豫,进镇后就去找男子所说的“善堂药铺”,到了药铺门口时我小站了一会,在池郁鼓励的眼神下终于迈开了步子往里面走。

走进药铺并没有见到人,我四处看了下,轻敲柜台,叫道:“有人吗?”

“有。”柜台里传出了一道慵懒的声音,接着一张熟悉的脸探了出来,淡淡地问:“要买什么?”

我见到那人的脸时瞬间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看着他,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他那么的让我欢喜。

他还是如上次见面时那般俊美无俦,飞扬的剑眉、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外加那张有些单薄的嘴。他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怒难辨,黑眸散发种一种懒散,即优雅却又凉薄。

凉薄?

我还未意识到他的凉薄是为何,便听他淡淡地说:“这位姑娘,你一个劲地盯着我瞧做什么?”

周卿言称呼我为......这位姑娘?

我还未开口说话,池郁就走上前,以同样冷淡的眼神看着柜台内的人,说:“丞相,外面的人找你都找翻天了,你却躲在这小小的药店,难道不会太过不明事理吗?”

周卿言闻言挑眉,“丞相?”接着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找错人了吧,我不是你们嘴里的丞相。”

池郁微微不悦,“皇上到处派人在找你,你却还在玩这种把戏。”

周卿言脸色微冷,说:“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们口中的丞相。”

池郁皱眉,“你......”

“师兄。”我制止了池郁,对周卿言说:“你说你不是丞相?”

周卿言点头,半阖着眼睛说:“是,你们找错人了,赶紧走吧,我要继续睡觉。”说罢低头又准备缩下去。

“慢着。”我按捺住心里的波涛汹涌,面上十分平静地问:“你失忆了吗?”

“没有。”他回答的十分快,眼中却闪过一丝怀疑,“我一直都在这里,怎么会失忆?”

我不留情的拆穿他的谎言,“方才告诉我们来这里的人说,上个月来时还没见你在这里。”

他长眸习惯性地眯起,正如以前那样,“他说的话你们就信了?我说他是个骗子,你们信吗?”

“与你的话比起来,我更信他的些。”我努力挤出笑容,说:“你身上左肩处有个伤疤,是我亲眼见你所刺。”

他低敛眼睑,看不清神色,“没有,我身上没有任何伤疤,你认错了。”

“是吗?”我笑了笑,却能感觉脑子有些晕眩,“你的右手心也有一道疤,是当日我们与杨呈壁一起时遭人刺杀,你握住长剑受的伤。”

他表情比之前更冷几分,说:“我说了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看着眼前这张明明非常熟悉却又觉得陌生的脸庞,脑中闪过与他相处过的一幕幕回忆,突然就觉得十分可笑。

这算什么?

我费劲心思终于找到了这个叫大家担心的人,而他不过冷冷的一句: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便否定了我们所有的辛苦和努力。

失忆又怎么样?特别了不起吗?

“周......”我本想叫周卿言,想到池郁在场后立刻改了称呼,“周青欢。”

他说:“我叫陆明。”

“好,陆明。”我指了指池郁,说:“我和他是奉命来找你的人,既然现在找到你了,不带你回去便不能交差。”

他笑了一声,事不关己的像是回到了以前的他,“关我何事。”

总归是一个人,失忆后虽然丧失了记忆,该保留的东西却一点都不少。

叫我如何相信他不是周卿言?

我说:“你一日不恢复记忆,我就一日守在你身边不会离开。”

他看了池郁,笑说:“难道不怕你身边这位吃味吗?”

我不理会他的调侃,淡淡地说:“我们先走了。”

我不再看他,顾自出了药店,直到池郁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担心地问:“花开,你没事吧?”

我静静地看着他,说:“没事。”

他摸了摸我的手,说:“都凉的没有温度了。”

我抽回手,说:“师兄,我好想睡一觉。”

我找了他这么多日,终于找到了,即使他已经失忆,即使他不认识我,即使他不愿意跟我们回去,可是至少我找到他了。

他没死,这样就好。

池郁看着我,眼中又染上了复杂的情绪,“我们这就回去休息。”

“不,我要待在这里。”我看了看陌生的街道,说:“师兄,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家住宿的地方。”

“花开,”他拍拍我的头,如幼时一般,“不要这样。”

“师兄,我没事。”

“你有事。”池郁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每次难过的时候都是这样,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可是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

我沉默了下,问:“是吗?”为何我从来没有发现?

“是。”他的笑容那样的温柔,“花开,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我在你身边,所以不要难过。”

“师兄,我......不懂。”我抬头看着天空,脑中一片迷茫,“我们找到他了,他没死,不是很好吗?”

“你在难过他忘了你吗?”

“我只是疑惑,疑惑他为什么忘了所有的人。”我嘴里报出一个个名字:“马力、玉珑、李管家、皇上,他们都在担心他的死活,都在等他回去,但他说他不是周青欢,他叫陆明。”

他说:“或许他快就会改变主意,答应跟我们回去。”

“是吗?”我无力地笑了笑,“但愿吧。”

“不要担心了。”他展颜一笑,说:“船到桥头自然会直。”

这句话,周卿言在崖底的时候对我说过好几次,只是现在恐怕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

“走,我陪你去找个地方住下来,明天再一起想怎么办。”

“好。”

我与池郁走在街上,迎面走来一名长相普通气质却十分出众的女子,路上不断有人向她打招呼,到了我们身边时,我清清楚楚听到有人问女子:“小瓯,我看你捡来的那个男人长得又好人又聪明,不知有没有对象了啊?”

名叫小瓯的女子笑了笑,说:“李妈,他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不用操心这件事。”

“那可不一定。”李妈一脸笃定,“他不是失忆了吗?说不定一辈子都好不了。”

女子说:“说不定而已,也或许明天就好了。”

“管这么多干嘛,生米煮成熟饭先啊。”李妈殷勤的支招,“我瞧你和他岁数和外貌都相当,不如由我做主给你们俩定亲?也好让隔壁镇的那个霸王消停消停!”

女子笑说:“再说,铺子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啊,回聊。”

“好嘞,你先走。”

女子与我擦肩而过,并没有多看一眼我们两个陌生人,我忍不住转身跟在她身后,不出所料的见她进了善堂药铺,轻声对柜里的人说:“陆明,你又偷懒睡觉。”

周卿言从柜内站起身,俊脸不再满是冷淡,唇畔含笑的对女子说:“你不回来,我没心情做事。”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一个狗血言情剧,狗血剧情是必要的!

若有不适者请迅速拨打110、119、112以及10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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