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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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替我换新被褥的玉珑僵住了身子,随即笑说:“花开,你说什么呢,杨公子和主子这么要好,我当然认识。”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难不成你是指杨公子说我有些眼熟?”她背对着我,试图冷静的解释:“你也知道,杨公子这种青年俊才总归有些轻浮。”

“我们在梨映院待了几近半年的时间,其中杨呈壁来的次数不下于二十次,但你没有一次在他面前出现过。”

“你也知道我事情多,每次都不凑巧的错开了呢。”

“玉珑,你分明在躲他。”我摇头,“那次他来我房中喝酒,你一听他在里面连门都不进,匆匆忙忙的走掉。昨日在大门口遇到他,你也是第一时间就躲到我身后。一开始我也只以为是巧合,直到昨天听杨呈壁说玉珑有些眼熟。我自然知道他不是轻浮之人,这样想来恐怕玉珑真的瞒了什么事情。

“我......我......”玉珑试图狡辩,“我真的没有在躲他。”

“你明知道这些不是用巧合就可以解释过去的。”

她沉默了会,长叹了一口气,“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吗?”

“我只想问,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要你这样躲着他?”

“杨呈壁没有对不起我。”玉珑摇头,脸色苍白的说:“只是我跟他爹之间有些恩怨而已。”

我突然想起那晚杨呈壁跟我说的事情——他爹为抢一名女子,害死了她全家人,最后他偷偷放她走了,并且叮嘱她永远都不要回金陵。

杨呈壁三年前放走那女子,玉珑跟在周卿言身边三年......“你是杨呈壁放走的那名女子?”

玉珑闻言愣住,接着苦笑说:“原来你听他说起过这事情。”

我无意去揭她伤疤,但有些话不得不问清楚,“周卿言这次接近杨呈壁,是为了......”

“你误会了。”她连忙打断,“当初作恶之人是他爹杨德志,跟他毫无关系。我之所以躲着他是不希望他误会公子,我只是个小小的丫鬟,哪里能让公子为了我去做什么事。”

“玉珑,除去你的因素。”我十分认真的盯着她,“周卿言接近杨呈壁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理由?”

玉珑的神情也变得严肃,笃定的说:“花开,公子要做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主子真心将杨呈壁当做朋友。不论你怎么怀疑主子,都不要怀疑主子跟杨呈壁之间的友谊。主子待杨呈壁如何,你应该最清楚。”

她这般斩钉截铁,倒是叫我稍稍放心了些,或许是我想的太严重?又或者我潜意识的不愿意去想,周卿言为杨呈壁做的这一切可能都是假的?

不管怎样,明日后我都会叫杨呈壁与周卿言保持距离。

今日天阴,风大,出门便感到一股彻骨的冷意。

“今日又冷了些。”杨呈壁搓了搓手,看着阴沉的天空说道。

马车停在了琳琅斋前。

门口的小哥早跟我们混熟了脸,嘻哈哈的打过招呼后才领我们进了门。卞紫先前没来过这里,一路上虽然矜持,但也觉得新奇有趣。等知道杨呈壁是琳琅斋的老板后更是讶异至极,大大的满足了杨呈壁的虚荣心。

不过杨呈壁要带我们看的显然不是外面这些“普通货色”。

他叫我们先在外等待,然后便叫了蒋老板进屋,两人说话声音虽小但还是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杨呈壁想要地下室的钥匙,蒋老板知道他要带我们进去之后坚决不给,却被杨呈壁拿出主子的身份压制,蒋老板没办法,最终妥协。

杨呈壁出来时一脸洋洋得意,蒋老板却一改往日的笑意盈盈,满脸警惕的看着我们。

杨呈壁挥了挥手中的钥匙,说:“走吧。”

我跟上他们,却无法忽略身后那道尖锐的视线。这地下室里到底藏了什么,能叫蒋老板这样小心翼翼?

进了地下室之后,才知道蒋老板为什么不满杨呈壁带这么多人进来。这里的东西明显比上面的要珍贵许多——别的不提,上面的宝贝每一样虽然摆放整齐不见一粒微尘,但至少触手可得,这里的东西则全部都密封在水晶匣之中,别说摸了,连贴近看都是妄想。

周卿言背对着我,缓缓走过每一个匣子,低沉的念出一个个名字,“凤凰俦、闵犀剑、南海普天珠、棹木玉匣......”他最终停在了一幅画前,感叹的说:“西陲峡岭图。”

杨呈壁走到他身后,一脸骄傲,“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里的才是真迹。”

“好画。”周卿言看的入迷,隔着水晶细细描绘着画,“不愧是李思捷最得意的作品。”

“我虽不会看画,但也知道这个比昨日那赝品要精致的多。”杨呈壁得意洋洋。

周卿言缓缓扫视了一圈,“呈壁,你爹收藏的宝贝......还真是不少。”

“我爹将这些当成自己的命一样。”杨呈壁换上苦笑,“今日要不是趁他不在,我才不敢带你们进来,被他知道可不好收场。这地方他也只带我来过几次,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千万别带外人进来。”

话音刚落,门外齐扬突然大声喊道:“老、老爷,您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不是说明日才回来吗!”杨呈壁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拖着周卿言远离了水晶匣,“别让我爹看到你站的这么近,待会你们安静就好,一切由我来说。”

周卿言也微微讶异,黑眸却漾起笑意,在这样的时刻显得有些奇怪。

杨呈壁哪里有空顾得上他的怪异。

“怎么就挑这个时间回来!”他脸上有着惊吓,却还是安慰大家,“你们别担心,凡事有我顶着。”他虎视眈眈的盯着大门,似乎下一刻出来的是猛虎野兽一般。

门被缓缓推开。

进门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头发虽已花白却精神十足,一看便是练武之人。他原本满脸怒气的瞪着杨呈壁,却在见到周卿言时瞪大了眼睛,接着一语不发,只死死的盯住他。

正当我们一头雾水之时,他竟然慢慢跪下,恭敬的说:“卑职见过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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