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琴语(2 / 2)
有没有关系是按这个标准算的吗?
“算了吧,她天生就没那根筋。”江辙嗤笑道,“何况,你要是听过摄政王弹琴就会知道,紫曦弹成那样有多不容易。”
“是吗?”琴语一头雾水,虽然不好再多问,却也把“摄政王弹琴到底是什么水平”这个疑问放在了心里。
秦绾的琴技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可毕竟也是跟着墨临渊认真学过的,调琴什么的也没问题,当即亲自动手摆好琴案,点起熏香。
琴语在琴案前坐下,手指拂过大圣遗音琴的琴弦,脸上浮现起一丝怀念。
纤长的指尖轻轻一拨,奏出第一个音符,然后是一串急雨般的琴声。
秦绾从未听过这曲调,却能隐隐从琴声中感受到江南水乡的温柔,北国冰雪的高洁,塞外草原的苍凉,一挑一转,流淌出的不止是琴声,而是这四年里琴语踏遍天下的感悟。
屋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但仿佛是怕打扰了琴声,在门口静静地停下。
许久,一曲终,但屋里屋外的人似乎还沉浸在余韵中久久不能回神。
“听了琴宗主这一曲,本王终于知道什么叫绕梁三日了。”门外传来一声感慨。
琴语一愣,优雅地起身,大大方方一礼:“琴语见过摄政王。”
“前辈不必多礼。”李暄举步而入,又笑着对江辙招呼道:“岳父大人。”
“殿试结束了?”江辙的语气里满满的嫌弃。
“陛下亲自勾选出了前三甲,榜文已经公布在贡院外了,这里是名次和所有的考卷。”李暄说着,扬了扬手里捧的卷宗。
“有什么很好笑的吗?”秦绾好奇道。
“这个。”李暄顺手抽了一张给她。
“试卷?”秦绾扫了一眼,已然看清试卷选题的是“治水”,虽然没有细看,不过她总觉得这策论写的内容已经偏离了单纯的治水,或者说,这卷子应该放在三年前那一届的恩科上!
因为这篇策论叙述的已经是整个云州的民生状况了。
江辙凑过来看了看,也一挑眉:“人才!”
“因为离题,这个是最后一名,幸好殿试只排名次,不会淘汰。”李暄道。
“然后呢?这有什么好笑的?”秦绾还是不明白。
或许这个考生还不错,只是挺务实,不是闭门造车,可李暄是这么大惊小怪的人吗?
“看名字。”李暄提醒了一句。
“名字?”秦绾一怔,抚平了边上迎来匿名的封条,露出考生的姓名来。
端端正正两个大字:谢离。
“那个小鬼?”秦绾惊讶道,“他不是昨天才去考的武举吗?”
“没人规定他不能一起考,否则文举武举的考试时间何必要错开。”李暄无奈道,“南宫廉是真的捡到宝了。”
秦绾这才仔细看起来,一篇策论不长,几息之间就看了个大概。
或许是因为年岁的关系,文字和一些想法都尚且不成熟,可谢离亲身经历了云州大灾,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他有着比那些四五十岁考了一辈子试的老书生丰富千百倍的人生阅历。虽然稚嫩,却能看出无限的可塑性。何况,昨天的武试里谢离还表现出了武功上的惊人天分,差一点点就是武状元了。
陆臻也是天资卓越,少年成名,可至少陆臻肯定考不出武状元来。
“那小鬼,怪不得一大早不见人影。”秦绾想了想,也笑了。
师父一直担忧武宗后继无人,庄别离和南宫廉实在不是会教徒弟的人,不过有些事谁知道呢?再不会教,也挡不住南宫廉运气好,捡个徒弟都是奇才啊。
------题外话------
琴语这个角色,算是第二卷就开始挖的一个大坑。爹爹要送女儿的本意,绝对不是碰运气,而是托付故人啊……我始终觉得,儿女长大了,始终会有自己的家,最终江辙一个人孤独终老有些可悲。江辙和琴语,相识于年少懵懂,朋友以上,恋人未满,或许更像是红颜知己。在爱情尚未萌芽的时候,欧阳燕的出现带走了江辙一生的爱恋,琴语执着于追寻音乐的真理。几十年后重逢,男未娶,女未嫁,彼此都已经过了爱不爱的年纪,或许经历太多,始终停留在知己的位置,但他们可以互相温暖而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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