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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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工夫,台下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几乎都要吵起来的地步,秦枫几次说话的声音都被淹没了。

“安静!都安静!”维持秩序的禁军大声呼喝着,好久才让现场安静下来。

秦枫宣布了第二第三名,第二就是之前的表示反对的魁梧青年,是太尉府的孙少爷迟恭义,演武台的第一,胜场三百八十一,虽然没有破掉秦绾去年的记录,但也能排进前三,要是正常情况下,拿下魁首也是很平常的事。毕竟,演武台算是难得的分出胜负快、输赢很少需要裁判介入的项目了,去年的凌子霄若不是因为碰到了秦绾,也是可以拿下这个第一的。

第三名也是个熟人,晋国公府的大小姐乔霏霏,琴台第一。

乔霏霏虽然把自己的名声给作死了,但并不妨碍她确实才貌双全,若非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女,也不敢放话要嫁天下第一才子。

等三人都上了台,看起来脸嫩的陆臻倒像是最小的那一个,迟恭义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秦枫道:“这次梅花节真的没有作弊吗?”

“梅花节的比试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举行的,要是有猫腻,你觉得他们会不出面?”秦枫笑着指指台下。

迟恭义哑口无言,他是弄不明白,明明这么诡异的结果,为什么那些文人才女没有意见,反而在他抗议的时候还要跟他吵?他们不服气吗?

“陆公子高才,小女子佩服至极。”乔霏霏却微笑道。

她自负有才,文台,自然也是上去过的,很清楚这个少年是怎么赢下来的,就因为知道,才更佩服。

用这样的方法赢了一个两个人,那是投机取巧,可赢了所有人,那简直比正统的比试方式更加让人震撼!所以,她这一声“佩服至极”是真心实意的。

迟恭义只能悻悻地闭了嘴,屈居第二,不过也下了决心,过后一定要去查查怎么回事,就看反对的人多是参与演武台的武者就知道,这事肯定传播很广。

秦枫见状,便开始发奖品。

今年的奖品是秦绾挑的,原本是在皇宫的库房里随便拿了三样,一直到知道陆臻要去守擂,这才临时换上了一件。

青龙墨池——一块非常有名的古砚台,里面的墨汁多久都不会干涸,对于文人来说是一件至宝,在考试中尤其好用!春闱的天气冷,墨汁很容易就干了,反复磨又浪费时间,显然这是秦绾特地为陆臻准备的东西,陆臻也不客气,直接就拿走了。

秦绾觉得,欺负小少年欺负得多了,偶尔也得安抚一下,一记大棒后的甜枣会特别甜嘛。

剩下两样都是值钱的宝物,也没什么好挑的,迟恭义随手拿了一样,最后一件则是乔霏霏拿了。

陆臻把玩了一会儿那方雕成盘龙围绕水潭形状的黑色古砚,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是什么材质,随手收了起来,笑眯眯地去领那一千两黄金的奖励。

秦枫的神色很有些复杂,他是知道这个少年是妹妹带来的人,不过也太妖孽了吧?

“谢谢大哥。”陆臻倒是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才下去。

“怎么,这是你家的?”另一个礼部的官员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三天的梅花节,陆臻这个名字可以说是瞬间响彻全京城,然而,京城并没有姓陆的出名人家,这少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竟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倒是有不少人都当他是从外地来备考的学子。

不过,一个学子,叫秦枫不是应该叫一声“秦大人”吗?叫大哥是什么鬼!

“我妹妹的师弟。”秦枫木然道。

“你哪个妹妹?”那官员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还有哪个?”秦枫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失礼失礼。”那官员一头汗。

当然是长乐郡主,还能有哪个呢。

其实也不用秦枫解释,因为陆臻一下台,就直接到秦绾面前献宝去了:“姐,你看你看,这砚台真好看!”

“是我挑的,我还不知道么?”秦绾没好气地拍了他的后脑一巴掌,没好气道,“你那个场次是怎么比出来的?”

“啊,姐姐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陆臻睁大了眼睛几乎蹦起来,“我在台上站了三天,你竟然没来看我一眼!”

秦绾无言,想了想,还是很诚实地道:“忘了。”

“……”陆臻泪奔,又狠狠地瞪了李暄一眼。

肯定是因为这个讨厌的家伙的存在,姐姐才会忘记他还一忘三天的!

李暄摸了摸鼻子,很无辜地看秦绾。

“回去了,别在这里耍宝,丢人!”秦绾当先往山下走去。

“我都是第一了,哪里丢人了?还有,你们的裁判水准太差了,行不行啊!”陆臻一边说,一边追了上去。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散去了。

摄政王和长乐郡主的热闹,看看就算了,至于嘴巴,还是默默闭紧吧!

不过,陆臻是绝对出名了,比起已经到了京城的几个某州才子甩出几条街,因为,这些人全是陆臻的手下败将,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输得无可争议的那一种。

只是,陆臻现在一点儿也不开心,他表演了三天,可秦绾却完全不知道他的努力,没有比这更悲伤的事了!

回到丞相府,还有一个客人早就等在那里了。

“啊。”陆臻叫了一声。

“怎么,认识了?”秦绾纳闷道。

“他不是文台的裁判吗?”陆臻茫然道。

“你这么闲,跑去做裁判?”李暄坐下来,笑得很嘲讽。

“谁闲了?本公子忙得很!”萧无痕咬牙切齿道,“为了你们家这个小祖宗,郑老派人来抓我去当裁判的。”

“郑老可是西山书院讲师,他评判不了,要找你?”李暄奇道。那位可是当年萧无痕的座师,也是难得一直对他惋惜遗憾的。

“你跟人比什么了?”秦绾转头道。

因为文台的这个“文”字包罗太多,其他擂台也可以有很多种比试法,一般来说,擂台上的比试方法是双方商量着来的,要是商量不妥,那就由上场的胜者说了算,就像是去年的秦绾,如果她要摆残局,那上台挑战的人也必须应战。陆臻是擂主,守完了三天,那么,所有的比试都是由他制定方法的。

“很简单的,就比背书呀。”陆臻笑眯眯地道,“我背一句,让人接下句,然后他出上句,我接下句,接完了再说出书名和出处。谁接不下去就下台,多简单明了!”

“背书……”李暄和秦绾对望了一眼,很有些无语。

听起来真的很简单,可是世上有多少本书?一两个人,他找到了对方没看过的书不出奇,但一百人,一千人,那就是奇迹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说我作弊,看了几本偏门的杂书投机取巧。”陆臻很不满地道,“东华的才子们真输不起,所以我让他们重来,换他们先出题呗。”

秦绾闻言,终于明白那个一千多的场次是怎么来的了,如果一个人上来不止一次,那当然是可能的。

“那为什么要你来当裁判?”李暄皱眉看着萧无痕。

“因为这小子出的书太偏了,裁判都不知道,谁知道他是不是瞎编!”萧无痕抱怨道,“我一个人做了两天半的裁判,累死我了!我裁判,一边有人抄录,要是还不服气的,回去自己找书去。”

“我还在上面站了三天跟人比试呢,我还没喊累。”陆臻怒视他,“还有,你们的才女是不是太不厚道,居然让我背女戒!”

“……”萧无痕沉默了一会儿,也爆发了,“连女戒都背得出来,你才不正常好不好!”

“看书多是我的错吗!”陆臻瞪回去。

秦绾无奈地把执剑叫过来,好半晌才弄清了怎么回事,不由得哭笑不得。

陆臻的方法,其实就是科举的贴经了,他看书杂,普通的学子和世家子弟自然是比不过他的,与其说是陆臻在和那些才子佳人比试,不如说,他后面两天都是在和萧无痕斗法。不过,那个让陆臻背女戒的乔霏霏她算是记住了。

不管陆臻会不会背,当众让一个男子背女戒就是极为羞辱人的行为,就好像是一个千金小姐和一个青楼女子比魅力,青楼女子说,我们比床上功夫。无论输赢,对千金小姐来说,都是侮辱。

谁都想赢,但不能踩着别人的自尊往上爬,要不然,她相信陆臻看过无数本香艳刺激的话本子,保准没有一个女子敢上来。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暄皱眉道。

之前他只觉得陆臻聪慧,但这些书……并不是聪慧就能做到的。他比萧无痕小了十几岁,难道是从识字起就在背书吗?

“他对文字类的东西过目不忘。”秦绾苦笑道,“就是因为天生的,所以他学什么都快,我们读书,是先理解了意思,再慢慢记忆,可他是先囫囵印进脑子里,然后慢慢消化的,我妈只有读书的时间才在学习,可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行消化脑子里的东西。何况,只是背书而已,就算他还没理解的,背出来却不成问题。只要是市面上能找到的书,都是考不倒他的,任何种类的书。”

李暄也无言了。那些学子没说错,他就是作弊!

“就是我赢了!最后那一场明明就是你借口时间到了就逃之夭夭了!”陆臻怒道。

“本来就是时间到了。”萧无痕没好气道。

“那你告诉我下一句是什么?不知道了吧?”陆臻一抬下巴。

“……”萧无痕憋屈得想仰天长啸一声,半晌,丢下一句“本公子忙着”,就自顾走人了。

“所以,他是来干什么的?”秦绾道。

“不用管他。”李暄很淡定。

“嗯。”秦绾接过荆蓝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随意问道,“你用了哪本书,居然连无痕公子都考住了?”

“炎阳七转!”陆臻得意洋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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