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2)
是夜,顾寒昭蓦地睁开双眼,只见一名暗卫站在床头,恭敬地递上手上的书信。顾寒昭转头见赵掩瑜仍旧睡得香甜,便小心翼翼地起身。
二人绕过大帐内画着南泽北渊地形图的屏风,顾寒昭见不会惊动赵掩瑜安眠才压低声音问道:“可是凤首洲那传来了什么消息?”
暗卫点头,将书信交予他之后站在一边静候吩咐。
顾寒昭展开手中的书信,竟是凤昱的亲笔信,信中讯息不多,写的大多是京中的重要消息。顾寒昭一目十行地看完,接着用烛火将之燃尽,信中着重提到了三件事,凤昇被罚闭门思过、赵无瑕得宠还有就是宣武帝钦点顾明宸为凤昱的伴读。依照凤昱信中的意思,前两件事他都选择了置身事外,这是赵家之争,他只需静待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之后再渔翁得利。
只是凤昱想到其中一个赵家是赵掩瑜母家,再加上知晓顾寒昭对赵无瑕的厌恶所以才特地来信问上一问。
待信纸尽数化为灰烬,顾寒昭才提起笔来,在展开的纸上写道:京中之事可自行决定,万望小心。写完,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来。出征在外,他最担心的便是还在京城的顾家,如今有了凤昱照拂,他也可以稍稍放下心来。凤昱在丘通的三年虽然行事低调,但也结识了许多有才之士,三年一次的科举,其中便有不少人金榜题名。
顾寒昭将写好的纸条折好递给暗卫,暗卫接下,一闪身便离开了大帐。
赵掩瑜迷迷糊糊地醒来,揉了揉眼睛便见一道微光,再看原本睡在身边的人已经失去了踪影,用略带着喑哑的声音问道:“寒昭,可是出什么事了?”
顾寒昭闻言在床边坐下,轻声道:“没有,是殿下从京中传来了消息,陛下已钦点了明宸为殿下的伴读,这样一来他们也可互相照应一二。”
赵掩瑜刚睡醒还有些混乱,闻言愣了半晌才开心道:“殿下做事稳重,想来会照顾好明宸的。”但随即又隐隐担忧道:“可陛下为何在这个时候下旨?”莫怪赵掩瑜多心,毕竟谁家的父亲会因兄弟打架便将其中一个孩子扔到丘通不闻不问三年,宣武帝的心思实在难猜,行事也没有章法可循。
“是凤昱托张妃娘娘求的恩典。”顾寒昭轻柔地把玩着赵掩瑜披散在被上的如墨长发,温声道:“五皇子被罚,陛下这是借机敲打赵家。”
“赵家自五皇子出征后行事越发嚣张。宣武帝最恨他人□□,此前因着五皇子还在前线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转眼间五皇子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宣武帝此举是明摆着告诉赵家他不只凤昇一个皇子。
赵掩瑜闻言垂眸,心中忍不住为凤昱打抱不平,虽然这是他主动求的恩典,但若是没有五皇子这一出,只怕他也不能这么快如愿,天家果然无父子。
赵掩瑜戳了戳还在孜孜不倦把玩着他发尾的手掌,打了个哈欠问道:“白帝城的百姓都已经安顿好了,卫临和卢青也已经启程了,只是为何北渊那里没有什么动静?”顾寒昭也不在意,手指不再把玩他的长发,反倒握住他的另一只手。
“北渊很快便会有动静了。”顾寒昭帮赵掩瑜掖了掖被角,眼中的温柔几乎要化为实质,只可惜烛火明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北渊地处北部,一半的疆土终年冰封,也无怪乎他们觊觎南泽江南富庶之地。一旦入冬,北渊便会下起鹅毛大雪,到时运送粮草的道路也会因此被阻断,那时北渊只会更加没有胜算。因此不用几日北渊三皇子便会发起突袭,到时便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互相派兵,小心试探,只怕到时对方会倾巢而出,势必要与南泽一决雌雄。
顾寒昭原本想与赵掩瑜细说,让他这几日小心,尽量呆在军营之中,但刚想开口便见他已经歪着头,握着自己的手酣睡过去。顾寒昭见此情景,心顿时化为了一滩春水,只静静望着他的睡颜不再开口。
第二日,天又冷了一些,赵掩瑜裹着被子缩在床上一角。顾寒昭见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将他从床角拖了出来,用手背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就没有升高才放下心来。
赵掩瑜揉了揉鼻子道:“昨日夜里突然就冷了下来,只怕军中有不少将士会染上伤风,待会儿我去厨房煮些姜茶,你也喝一碗。”
顾寒昭见他在床上团成一团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痒,忽而上前抬起赵掩瑜的下巴亲了上去。赵掩瑜吓了一跳,慌忙将他推开,微红着脸掩唇道:“会传给你的!”
顾寒昭朗声一笑,仿若又回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那时的赵掩瑜也是如此,有些呆呆的,却总让他心痒难耐。
“不是有偏方吗,你的伤风若是传给我了,那你的便好了。我的身体好,不怕伤风入体,所以这伤风还是传给我吧。”顾寒昭戏谑道。
赵掩瑜对他这没脸没皮的样子实在无计可施,轻轻推了他一把,在顾寒昭愣神的瞬间下床,快速穿戴好衣物,一路小跑就到了医官处。赵掩瑜现在虽然与顾寒昭住在一处,却是占了医官的好处。因此赵掩瑜做事也十分卖力,医官当做的也没有借着顾寒昭的缘故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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