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顾寒昭闻言便随卢青向卢宿阳的住处走去,刚进院门便见自家舅舅正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他来才展露笑颜:“昭儿,来。”卢宿阳招呼顾寒昭坐在自己边上,挥退伺候的丫鬟小厮。
还未开口,顾寒昭就知道卢宿阳找他来必定为了今日在书市百家擂上的那一番争执,果然,待屋内只剩下甥舅二人,卢宿阳便直切正题:“今日你可去了书市?”
“去了,舅舅。”卢宿阳点头,继续道:“恩,那你今日可是见到那个张安了?”
“遇见了。”
“我也是听学生说一狂傲书生自称丘通张安,在百家擂上明着贬低武人,暗里却是直指顾家。”卢宿阳没有见到当时情形,只是听旁人所言,但就是这么几句旁人所言就足够他忧心的了,“这张安是何来头,为何在百家擂上针对顾家,这白帝城不同其他地方,是天下学子汇聚之地,一旦这番话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当今圣上已对顾家心存忌惮。”
“舅舅,这百家擂上的情形我看了大半,张安是何人派来的我虽还未知,但这事真正需要忧心的不是张安,他再如何巧舌如簧也只是一颗小棋子,真正让人忧心反而是那之后上台的书生孙若愚。”
“孙若愚?”卢宿阳低头思索,但想了半天还是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顾寒昭也不点破,孙若愚此人在前世曾属太子一党,官至户部尚书,此人敛财有道,为太子搜刮了颇多钱财。但顾寒昭前世却是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除了朝堂上的交集,他们顶多也只算是同僚,为何今世却要针对于他。
“此人心思险恶,只是我与他素不相识,不知他为何针对顾家,或是背后有人指点。”顾寒昭如实说道。
“那我们该当如何?”卢宿阳问道:“无论张安还是孙若愚,都是冲着顾家来的,你可有应对的办法?”
“舅舅,若您是我,且不知张安与孙若愚底细,您会如何?”
“先查张安,看看是谁抛出的饵。”
“一旦查到张安底细,无论那人是谁,我顾家与他势必两立,此时最受益的怕是孙若愚背后的人了吧。”顾寒昭接着说道,心中已有猜测,却不点名,只是道:“我已派人去查,晚些便会有消息了。”
卢宿阳也并不问他派了谁去问,只是感慨的拍了拍顾寒昭的肩膀,叹道:“现在顾家在朝堂上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我只愿你事事小心。”
“舅舅放心,我会小心的。”
从卢宿阳院中出来,顾寒昭深吸一口气,这些朝堂争斗他在前世就已厌倦,如今重活一世没想到还要再次卷入其中,若最终注定要卷入这乱局之中,还不如主动出击。
顾寒昭刚关上房门,一道暗影便从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停在他身后。顾寒昭也没有转头看他,仍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问道:“如何?”
“回爷,张安的老师颇有才干,他的诗作曾被谢相爷夸赞过几句。孙若愚与张安素不相识,也让我们查的幕后人还没有消息。”那人恭敬答道,只是黑巾蒙面,声音听着有些发闷。
这暗部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原本只是收留一些因为战事而遗留下的孤儿,后来慢慢就变成了一些南泽与外族通婚生下而又被遗弃的混血。这些孩子一辈子只能活在黑暗中,父亲帮助那些想过普通生活的混血改头换面,至于那些不愿走的,就让他们成为顾家军的暗探,也算是军中的一股力量,只是这些人却是见不得光的。
父亲曾想将这些人的存在上报皇家,只是当时圣上猜忌过重,考虑良久终究冒着杀头的危险将暗探的存在隐瞒了下来,如今父亲已经身死,这些暗探变成了他的人马,这其中的很多人甚至是与他一起长大的生死之交。
“恩,你先下去吧。”待那道黑影退下,顾寒昭便揉了揉眉心,他并不是善于权谋的性子,只不过比他人多在宦海沉浮了几年,看得多了也有些了解,若是这些人将争权夺利的心思放在百姓身上,南泽也不会从毫无敌手到今日的与北渊鼎足而立。
孙若愚身后之人也算是用心良苦,顾寒昭冷笑,没想到竟然找到了张安,还牵扯到了谢相爷身上,若是前世,自己恐怕要猜忌一番,可如今他对谢相爷这样的纯臣只余尊敬,全无怀疑。那孙若愚不愧是太子的人,果然心思阴险,只是这太子如今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看他今后的表现绝不会有这样的才智,想必是他身后有人献计献策。
顾寒昭拿出笔墨,将前世值得怀疑的对象一一写在纸上,却仍旧是毫无头绪,最后只能将写满人名的宣纸放入炭火盆中烧毁。
被自家爷命令守在门外的顾冉生疑惑地挠了挠头,自家爷什么时候开始畏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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