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羞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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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分,咋暖还寒,身上虽披了件厚实的披风,华媖依然感觉手脚发冷,她将两手拢在袖中紧紧交握,可指尖依旧冰凉冰凉,那凉意顺着四肢,直抵心底。

“你求我帮你?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父皇才死多久?整个大晋上下披麻带孝,朕连听个小曲儿都被那些个老不死的言官喷一脸,你大哥倒是风流,明明有个安乐窝还不知足,大老远地跑来翼城风花雪月。怎么?你们晋西是没得嫖了还是没得赌了?非得来翼城找死?”

燕旻一边说,一边鄙夷地看着华媖,一双眸子因生气而变得阴鸷,“明知眼下平安侯府正处于风尖浪口上,他还敢进京四处张罗,这不是此地无银吗?明知那些言官处处咬着朕不放,朕若是替你们宋家说话,岂不又被他们安上十条八条罪名?这些年来宋家仗着太皇太后撑腰,在晋西横行霸道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敢撒野撒到翼城,还要朕出面帮他?你们是想陷朕于不义吗?可笑,朕为什么要帮宋宝那头猪?”

以往平安侯府可没少巴结燕旻,每年私下进贡给他的好处不知多少,华媖紧紧咬着唇,不敢哭也不敢反驳,她知道燕旻的脾气,他一发起火来理智全无,什么狠绝话也说得出。须臾,她才小声道:“陛下息怒,父亲和大哥怎敢陷陛下于不义?大哥根本就是被人陷害的,他这次来翼城,不过是因为家里牵挂华媖,让他悄悄来看看我,顺道带些家乡特产给太皇太后……”

她话音未落燕旻便打断了她,“你少拿太皇太后说事,你以为扯上太皇太后,朝里的人就会给她面子?他们连朕都敢顶撞,还会顾忌一个老妪?”

见他仍是不松口,华媖忍不住哭了出来,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袖子哭着道:“是华媖说错话了,陛下息怒。大哥他也知错了,再也不敢了,陛下就帮他最后一次吧,还请陛下看在……看在与华媖一夜夫妻的份上,帮帮大哥吧……”

那本是她有生之年都再不愿提半句的耻辱经历,可人到了绝望时,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惜放下尊严垂死一搏,大哥若被问罪,倒的可不自是他一个人,整个平安侯都会受牵连,她唯有将最后的希望觊觎在两人曾经的露水姻缘上,希望他看在这一点情义上帮她一把。

哪知燕旻一听她提起这事,顿时勃然大怒,厌恶地扯回自己的袖子,仿佛再被她碰一下都觉得恶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要挟朕?你以为你上过朕的床,就是朕的什么人?你还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你和宋宝果然是一家人啊,都是不要脸的下作货!娼妇!”他本就阴鸷的双眸此时更是阴森可怖,咬着牙槽从牙缝中挤出话来,“华媖,你给朕听好了,你若再胆敢提半句那晚的事,朕就让你和宋宝那头猪一块去死,省得他一个人上路寂寞!滚!别再让朕见到你!”

对于他来说,那晚的事何尝不是羞辱?这么多年来,想方设法爬他床上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原本也不觉得什么,反正父皇本就有意让他娶她,提前洞房而已。可不久后,他偶然听到宫里小内传和宫女碎嘴,说华媖郡主心仪睿王世子多年,奈何人家世子爷看不上她,还狠心拒绝了她,她伤心之下为了报复世子爷才设计引诱了太子。自小处处被燕诩比下去,燕旻心里本就对燕诩怀着不可告人的怨恨,这下简直是奇耻大辱,像是吞了只苍蝇般窝囊,心里更加恨透华媖和燕诩。

华媖跌跌撞撞地跑出承德殿,殿外春/光明媚,风和日暖,可她却是禁不住冷得浑身发抖。平安侯府最近似遭了咀咒似的,事事不顺。先是父亲平安侯被人弹劾克扣军饷、虚报兵马,其实这种事情哪个掌兵的没做过?大家心知肚明,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偏偏那些言官咬着平安侯不放,连一些陈年旧账也被翻了出来,父亲为此事焦头烂额,只好让她大哥偷偷进京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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