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怎么逃,是个问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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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阁之中,一道红木彩雕屏风隔断两边视线,好半天,才见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李大夫,我儿怎么样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上前,眉目威严,面带忧色。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年轻男子,一袭青袍衬得整个人儒雅万分,却也颇显老成,正是救下乔以秋的乔行洲。

而另一位,便是乔以秋这一世的父亲,乔明堂了。

那李大夫冲着乔明堂一揖首,道:“回大人的话,令嫒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郁气于心,脉象微弱,怕是心病所致。在下只能开上两副调理方子,至于能不能治好……请恕在下才疏学浅,这心病还需心药来医。”

床榻之上,乔以秋勾起半边唇角嗤笑,心说这古代大夫说话就是有技术,自己个儿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说一大通有的没的。

用通俗的话讲——这病有点棘手啊,我若是治不好可别怪我。

“有劳大夫了。”乔明堂一颔首,面上表情凝重。

乔行洲忙道:“青舟,带李大夫去账房支取银两,再派人去将药抓来。”

“是,公子。”小厮打扮的青舟站在门口并未进来,半躬着身子对李大夫道,“李大夫请。”

送走了外人,乔行洲才看向坐上的乔明堂,沉下面色道:“父亲,三妹这病,只怕是因为中午那事……”

“我知道。只是……”乔明堂想着今天中午回到家中,瞿氏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脸上浮现一抹为难神色。

乔行洲见此,也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三妹妹品行如何,那瞿世子又是何等德行,大家都心知肚明。虽说母亲此举是为了保存诚意伯府颜面,但却将所有罪名都推给了三妹妹,这事做得,的确有些过了。”

“怎可这样说你母亲?”乔明堂瞪了乔行洲一眼,见他不卑不亢垂首立于身旁,忍不住就叹了口气,“你母亲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春儿与那瞿世子婚期将近,这种时候,怎能闹出这种事来?”

“那三妹妹……”

“好生将养着,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乔明堂挥了挥手,阻止了乔行洲的接下来的话语。

乔行洲唇角微微一动,最终化为恭敬地一垂首:“是。”

“走,我们进去看看三丫头。”乔明堂起身往内室走去,乔行洲也紧跟而来。

乔以秋在里面狂抽嘴角——敢情您二位谈论了半天之后,才想起这里还躺着一位要死不活的伤患呐!

赶紧地眉眼一耷,装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那微蹙眉头睫羽微颤,还真平添出几分西子捧心的神韵来。

乔明堂走进床榻看到这幅场景,又是一记长叹:“三丫头真是越来越像她娘了。”

乔行洲只挑了眉眼,并未接话。

乔以秋却立马用那颤颤的音调道:“娘……娘……孩儿马上来陪你了……”

“傻孩子,爹还在这里,怎么能说这种话!”乔明堂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忍不住摇了摇头。

乔以秋双眼一眨,吧嗒一下,一滴晶莹勒住顺着眼角垂下:“爹……”

这一声,凄婉哀怨,说不清道不尽多少委屈,听得乔明堂都有些眼眶发酸。

“好孩子,爹知道不是你的错,爹不会让你嫁过去当妾的。”

说着好一番安慰,可等他说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发现床榻上人并没有醒,刚才那些,不过是睡梦中的无意呢喃。

乔明堂突地噎住,久久没有说话,好半天才长叹道:“可怜三丫头了。”

乔行洲抬眼看了眼床上女子,又迅速地垂下:“父亲,还是让三妹妹休息吧。”

“也好。”乔明堂起身往外走,顿了一下,对乔行洲道,“你母亲只怕正在往这里赶来,你去跟她说三丫头没事,让她宽宽心,明日再来吧。”

“是。”

烛光摇曳,纱帐飘飞。

床榻之上,乔以秋听着那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那眸中一片盈盈之光,霎那间就消了雾气。

哥哥是个好哥哥,父亲却是个糊涂父亲。

在这家里,嫡母凶悍,姨娘泼辣,父亲糊涂,就连只见过一面的那位二姐姐,瞅着也不像是个好像与的。

哥哥虽好,却不能无时无刻地罩着自己。身为一个弱质女流,只怕最后也免不了被太太随便找个人打发出去的命运。

逃,这是个毋庸置疑的问题。

只是怎么逃,这才是个问题。

乔以秋正发着愣,就听耳边哭声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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