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〇九章. 十年(1 / 2)
“这个……”这一下,大伙儿都有点愁,刘天罡抬起眼看着银尘,希望他给一个解释,银尘喉头动了动,本不想多说,但是自己已经半推半就地被卷了进来,那么就别掖着藏着了:“简单。虽然荟萃楼是我们的据点,有主场之便利,但实际上根本不适合在此动手,一来这个据点经营日久,一旦打起来,等于就暴露了,一切设施也好人员也罢都得放弃了,损失很大的,毕竟谁也不知道黄泉锁斩熐适不适合攻城呢……二来,银尘听各位说这一趟镖要送往潘洋而不是潘兴,那可是千里路程,以咱们千里幻形的能耐,哪里不能设伏做卡,埋伏他几次?这次他们不敢走空蝉,是怕有人使唤神兵拦截冰灵道,只能用土办法送过去,这么一来,我们的机会其实很多,还不如干脆大度地放他们一马,任由他们沿着自古以来几乎就是唯一的南北大道前往潘洋呢!我们在这里不动,反而成了疑兵之计,让他们一时半刻都不敢放松心情,这么耗上几天,等他们放松了,我能再下手,岂不稍微容易些?”
他这一说完,所有人都竖了大拇指,刘天罡和牛德福直感叹不愧是传说中的英雄人物,小小年纪,这兵法军势都比寻常人厉害,更不要说驱使火焰的绝招了。众人再次商量了一下,便开始互相劝酒起来,一顿“给刘大爷的接风宴”吃得耳酣脑热,好不快活,到了午时末尾才散了去。
【午时末刻】
太阳明显偏西的时候,银尘才耳酣脑热地慢慢走出来,虽然法师基本上都禁酒,但是加布罗依尔毕竟不是什么恐怖原教旨主义横行的地区,禁酒令也不过是某种劝诫,真到了该喝的时候也可以随便喝点,与其说法师禁酒,不如说法师禁止酗酒或者工作期间禁酒,毕竟很多酒后魔法试验和醉驾的危险程度一样。
“现在喝酒还是有点受不住……十七岁还是有点早了。”银尘在荟萃楼里晃悠着,用平日里很少出现的姿势闲散地踢着步子,全身每一个零件都在晃荡,因此此时的画风变得非常诡异。他晃悠着内堂出来,到了主厅,朦胧之中看见没了碗丐的主厅已然群魔乱舞,真正放开了手脚不用演戏的千里幻形的好手们本色出演起来,反倒比他们扭捏造作的高谈阔论更让人放松警惕,显然牛德福的密令已经传下去,大伙儿都知道要从长计议,也不执着于此时此刻了。银尘晃荡着穿过大厅,想去门外晒晒太阳,让自己清醒一点,浑然不觉就进的几张桌子上,许多千里幻形和英雄会的小虾米们都偷偷看他,呀眼神里的崇拜都要溢出来将桌子淹没了。没办法,魔道也似南国的魔道,在对付北人尤其是建州奴儿这点上,正道和魔道其实没什么差别。
银尘正刚刚往那大厅的中间走了一步,忽然一阵冷风袭来,法神冕下极其不堪地打了个寒战,一下子清醒过来。
换撒的白银色瞳孔猛然聚焦,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几人,全然不顾大厅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许多,不复先前喧嚣鼎沸。他此时面对着三个人,而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
他静静注视着走在首位的张老头,看着他比十年前枯槁苍老了许多的面容不禁感觉胸腔里那一股隐隐作痛的怒气一下子泄露出去一小半。
“生活从来也没有饶过谁。”银尘这么想着垂下眼帘,在目光的交锋中“败下阵来”,白银色的长袍一摆,居然打算避让天行武馆的人,他的动作惹得千里环形的许多魔道好手发出嘘声,就连在一旁观察着的碗丐牛德福也暗自摇头,只有眼界比他高一点刘天罡不为所动。人老成精的刘天罡看得仔细,银尘避让绕路的时候,那步伐沉稳得像个元婴高手,明明太阳穴微微下陷,身上并无一丝神功气息的“白银传说”,走起路来一股宗师的派头,却又不是假装出来的,每一个动作细节都十分自然,那是心中有股宗师气概的人才能表现出来的,而不是妄想自己是宗师的人能假装出来的。这种在避让的时候还一副宗师派头的表现,让刘天罡心里暗赞的同时也完全没了底,他知道这是江湖斗争中最危险的信号,如同雄狮在牛群面前“败退”,隐身入草丛一样,狮子从来不会害怕牛群,暂时退避就代表着伺机而动,再次出手必然雷霆一击。刘天罡不知道银尘和天行武馆之间的渊源,他此时只觉得此次劫镖成功的希望陡然增大起来的同时,收拾首尾付出的代价也必然很高,不过,夺取光器的任务是关乎东家兴亡的大事情,什么代价都得支付的。
想通了这些,刘天罡再看那三个天行武馆的人,只觉得那根本就是三具尸身。千里幻形的弟子们的嘘声,就显得特别刺耳飞,仿佛一瞬间整个千里幻形的智商都断崖式下降一样。刘天罡皱了皱眉,想让牛德福暗中阻止一下,可眼睛余光扫到牛德福那一脸嫌弃失望,便赶紧咽下话头,他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和盟友闹分歧。
银尘避让开来,而张老头没有朝前走,反而微微侧了侧身,让自己始终正面直对着银尘。他的心里此时真的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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