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 王权复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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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喧闹,原先按部就班的入城仪式中,忽然被灌注了闪光的荣耀与激情,每个参与进来的人,都与有荣焉,从心底里切切实实地感到一股有了靠山的安稳。

北武帝这次几乎将整个凤凰城的统治首脑集体搬迁而来,文武百官,后宫嫔妃,甚至宫女太监一应俱全,庞大的车队后面,还跟着更加庞大而行动缓慢的家眷队伍。北武帝这次是明着迁都,暗地里,给影子大帝腾出了篡位的空间。

纳诺未来,以他的学识和手段,不可能知道哈兰家族的真正秘密,因此影子大帝依然以为皇帝不过负气出走,想靠着迁都到一座陌生城市来躲避他的钳制,可是北国始终是从凤凰城发家的北国,北武帝在南蛮子的都城里受了暑热和阴冷的冬天,住不惯了,总也要回到凤凰城的干爽皇宫里来,反正是跑得了皇上跑不了庙,影子大帝不会想到,北武帝在潘兴城里,早已“经营数百年”。

车队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开进皇城,开进宫城,接着跪拜天地,哭告先祖,昭告凡尘,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结束,真正是备极荣耀,李家先祖的坟茔碑刻都与有荣焉。不过在热闹了三天之后,年轻的北武帝在十月十四这天早上天没有亮就起来上朝,比灵皇还勤快。

满朝文武,要么按习惯穿北人的箭袖长袍,要么按第六王朝的规制穿大红色的宽袖长袍,总之不能像第七王朝一样穿藏蓝色的朝服出来见人,一应发饰,朝珠,手板,用度,甚至宫女太监们的礼数,全部都恢复到了百年之前那个开放又开明的朝代,朝臣们看着一个个穿着露胸装的宫女殷勤伺候,大部分人都羞得老脸通红——第六王朝是一个相当叛逆的王朝,妇女们的贞洁仅限于不与陌生男子“肢体接触”,什么非礼勿视之类的都是狗屁。

“皇上,南国伪帝已经沦为阶下囚徒,如今已经关在冷宫之中,臣以为考虑到两河流域民心稳定……”一位朝臣给北武帝进言。

“先关着,别死了就行,朕现在没工夫管那只臭虫……纳诺未来没有打算做点啥?”

“圣上,建州铁骑已经奉命调回北方,估计是要在凤凰城集结。”聂挽留上前一步拱手道:“不过调动的批文微臣还没有发放。”

“让他们走!”北武帝豪气地一挥手:“集结其他方面的北军来,填补禁军防御,朱雀决战营呢,直接弄过来当御林军得了,就说朕没有多余的军饷再养活一支只能充门面的军队,仪仗之类的,让司礼监的公公们或者圣洁司的宫女们充任,大内护卫全部换到暗处防御,咱们第六王朝,从来都不是个讲无用排场的王朝。”

“皇上,臣请提审南国伪帝,紫禁城中,尚存珍宝无数,可充国库……”这时另外一位文臣再次进言。

“不成!”北武帝力排众议:“南方帝国尚未覆灭,他们的太子已经逃亡秀杭……”

“皇上,天变之时,大雨倾盆,三途河决口两处,失了道路,目前太子党徒携三十二万大军被堵在旋梭城……”这时哈兰玄冥老成持重的声音响起:“屠城一事,老朽已经派六扇门得力弟子夸大宣传去了,想来伪朝太子不敢轻举妄动——”

“不敢轻举妄动是不行的,朕以为我等男儿必须乘胜追击,逼迫他们签下城下之盟,丧权辱国才可以。”北武帝终于说出的自己的真实目的:“朕现在不想理会那什么灵皇,用意就在这里,有必要告诉我等将士,胜利果实还未完全收取,现在不是懈怠的时候——对了聂挽留,我军现在战力几何啊?”

皇上一问,聂挽留的脸立刻白了,紧接着就变得通红:“皇上,如今我等只剩下四十四万能战之师,其中建州铁骑只有十万出头,我等从飞燕城出发时,还有百万之众……”

他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而所有听到这话的文臣武将都一脸悲戚,没有人抱怨,因为但凡一个人看到潘兴的城墙,就知道那甚至不是用人命就能推过去的存在。

“也就是说,一个银尘,一个从张家逃出来的小小奴仆,就能让原本一盘散沙的伪朝伪军发挥出基本正常的战斗力么?”北武帝声音低沉下来。

“是。”聂挽留的声音十分微弱,语气也很虚弱。

北武帝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并没有在沉默中爆发,将为国为民拼命前冲的聂挽留骂个狗血淋头,聂挽留低头等来的,不过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张松柏啊张松柏,你说你这么一个骑墙派,三姓家奴,从南国伪朝叛变出来,跟了皇爷爷,又背叛出来,跟了纳兰家族,又叛变出来再次投了凤城攰家,帮助攰妃行刺艳后……你说你都躺在棺材板下面了,你的子嗣也被剪除殆尽了,都一个彻彻底底盖棺定论的人了,怎么还要在冥冥之中,给朕整出这么多事情来呢?你活着的时候,皇爷爷待你不薄啊!是你先背叛了皇爷爷啊,怎么下去做了个鬼,也能捣鼓出这么多诡异事情来呢……”北武帝当着满朝文武,将潘洋城张家和皇室哈兰家的恩恩怨怨从头道来,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言而无信的消息贩子的故事,甚至就是那“好运来”菜馆,也并不是什么寻常解决人口腹之欲的地方,至少那菜馆里出入的,都是些消息贩子或者特务,杀手一类的人物,真以为南国粘杆处的赵宇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非得到那么一个连一流菜馆都算不上的地方去么?

北武帝不仅仅是在给聂挽留解释,解释多年前那个悲惨的雨夜中被血色掩盖住的黑色真相,更是在给自己解释,让自己安心,因为当聂挽留上报叙说一个小女孩的死亡过程之时,就连他自己也动了恻隐之心。

那个黑色的夜晚里,北国许多地方死了许多个小女孩,但是能如此重情重义,用自己的牺牲换取一个小奴的生存的小女孩,北国立国百年也只有张雅婷一人!

被这件事情触动的,并不只有银尘一人,或者说人间的悲悯与公义,并非只有银尘一个人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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