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会飞的梦想(1 / 2)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血阳城变得和一年前一样了。
熙熙攘攘的大街,喧嚣拥挤的闹市,成群结队的挑夫,粗壮的水手,精悍的镖师,玉龙混杂热闹非凡,《禁武令》带来的悲惨与恐惧,早已烟消云散。
血阳城不仅仅是内河航运的港口城市,也是重要的金属矿产交易中心,除了黑血江上游龙般的船只,阿修罗山脉中大大小小的矿洞,就是这座城市的经济支柱,农田什么的不重要,有钱就行。这样一座城市在“更换了都护,获得了赦免”之后,又和以前一样繁荣起来,风源大陆西部的人要吃鱼,东部的人要用铁钉,这座城市就能满足这样的需求,于是船号的镖局里挤满了人,连带着卖包子的赚了一笔好钱。
那些已经死去或者在监狱里等待死亡的江湖盟侠客不会想到,他们眼中的血阳城末日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拖着辫子的新都护又开始颁布政令了,然并卵,没有几个血阳城的百姓会当回事,因为那些东西里他们的生活太远。
什么邀请乡绅名流组建哥老会啦,什么见了都护的车驾要避让行礼啦,什么凡百户以上,家主要剃发留辫子啦,什么捉住小偷举报刺客能够领赏啦,什么入体以上的年轻人可以去北国凤凰城参加武举啦,什么秀才可以继续参加科举啦,这些东西,对于绝大多数靠着一身子力气和罡风混生活的脚夫,水手,镖师甚至船长来说,都是横竖和自己无关的破事。血阳城百姓的思想很单纯,只要有饭吃,只要保住了赖以吃饭的一身神功修为,都护府里的大人们姓张王李赵还是姓纳兰,都好。
剪辫子的事情倒是闹了一场小小的风波,有些有点骨气的小土财主不太乐意的,可是在曾经的都护赵大人的弹压下,在八旗军的一支3000人正黄旗精锐进城以后,在鲁飞龙莫名其妙地突然当了哥老会的首座大人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可逆转,一切质疑声不满声反抗声都突然消失或者被消失了。这世界上的风源之民,可没有远古加布罗依尔人那样讲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剪头发是很平常的事情,剃头师傅的地位也不低的。
毕竟,这是一个时常断肠流血的武士世界,夫子的那一套,也要因地制宜地实行下来才行呢。
一切都恢复到了曾经最好的时候,血阳城里几乎每个肯踏实卖力气的人都能赚到钱。战争,奴役,恐怖,这些似乎都离他们远去了。纳兰叠罗进了都护府之后就没有再出来,接见了哥老会成员,授予他们对自家宗族近乎绝对的权威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而每天夜里,三五道或者三五十道漆黑的身影都会窜进都护府,或者南环路上的监狱中,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营救龙傲田的悬赏,并没有撤销。刺杀纳兰叠罗的悬赏,也从未发布。不会神功或者在低境界就晋升无望的人们,依旧为着近乎不可能到手的高额悬赏拼着命,飞蛾扑火一样投入都护府的陷阱之中,和几天前那惊魂一夜几乎没有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护山大阵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昭和八年二月十日夜】
银尘最后一次听取了林彩衣和从城外偷渡回来的文青松的报告,面无表情地让两人退下了,他甚至吩咐林彩衣回去和李云龙团聚,让文青松留下来,却被林彩衣拒绝了,她坚持要给宗主做饭。最后,银尘让文青松回去,李云龙过来,并且几次三番嘱咐他们小心再小心。
让林彩衣自己去休息之后,银尘沉下脸来,虽然血阳城一片祥和,但是他能够感觉到纳兰叠罗的行动,隐秘而迅速。
组建哥老会,就是将血阳城的宗族势力抓在手里,这些宗族势力可以说就是血阳城的地下势力,有了他们,血阳城里一切侠客黑楼客和盗匪将无处藏身,哪怕黑气楼的任务悬赏给得再高,也无济于事,何况如今黑气楼也软了,没有直接发布刺杀纳兰叠罗的任务,反而揪住一个龙傲田不放,那个二货有什么用处?银尘不知道也没心情知道。
剃头令原本被银尘当成一次暴动的契机,没有想到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结束了,他这才想起来这里是风源大陆,不是他的故乡啊。这里的人,骨头更软,血性更无,这是长期被魔道人士统治之后的恶果。
“奴化,不可逆转地开始了呢!”银尘低声叹息道,他知道这些事情很重要,但不紧迫,真正紧迫的是,包括文青松在内,没有人知道纳兰叠罗在哪里。
血阳城还在他的控制之下,他自己却从公众视线里消失了,除了天天刷布告,甚至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个人还存在。
“从几天前突袭的结果看,他似乎已经不再都护府里了。他能躲在那里呢?”银尘想着,觉得哪里都可能,哪里又都不可能。血阳城这么大,如果通过普通办法来找似乎和大海捞针一样。
“难道要动用大预言术?”银尘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总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自己最近的运气变得很好了,这种情况下使用大预言术反而会让成功率下降,每当他的运气糟糕或者遭受了什么挫折的时候,大预言术的准确性都会大幅度提高,银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甚至根本没有胆量去深度解析大预言术。
“算了,等吧。”银尘最后还是遵循自己与生俱来的那一股直觉,他总局的纳兰叠罗这个人,很难活着走出血阳城呢。
想这些没用,银尘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轻轻摇摇头,将脑袋里的杂念排除出去,慢慢走向二楼的卧房。
卧房里,堆满了他这几天淘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金属。
“魔法师的力量体系,果然和战士的力量体系完全不同。”银尘苦笑一声,目光落在那些金属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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