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卑微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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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这人进门的时候,就开始猜他身份,方才出手,其实并不是为了给那望江楼的莫长老好看,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崖山这几人的修为罢了。

只是这人一出手,陶璋便猜出了他身份。

眼见着见愁与那小胖子也一起进来了,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踱了两步。

曲正风没回答见愁的话,只一摆手:“大师姐上座。”

“……”

那一瞬间,见愁真有些懵。

曲正风手示的方向,正是左手边最上头的那一把椅子,与左手椅子相对的右边,同样有一把,应当代表了主客尊卑。

这……

怎么能自己上去?

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抬眼一看,曲正风目光淡淡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来。

这一时,她忽然想起,自己才是崖山的大师姐。

所有要说的话,都被吞了进去,见愁迟疑了片刻,还是微微点了点头,慢慢走了上去。

望江楼的莫长老也已经走了进来,正好在他们近处,一见这场景,也有些没想到。

大师姐?

“这位便是最近中域之中人所传扬天赋卓绝堪的见愁前辈吧?最近中域真是天才辈出,约莫算是英雄要从少年出了。莫远行在此有礼。”

“莫长老客气。”

她十三日筑基且是天盘的事情,果然传了出去?

眼瞧着莫远行那奇异的目光,见愁忽然觉得这滋味并不怎么好受,挺奇怪的。

作为望江楼的长老,莫远行负责处理此事,乃是半个主人,遂也一摆手,道:“请上座。”

见愁拱手还礼,终于落座。

其余人等也都坐下,其中曲正风坐在了见愁右手边第一个位置上,姜贺十分自觉地坐到了曲正风下面一个位置。

原本望江楼其余的两位执事长老应该坐在几人对面。

没想到,陶璋直接走上前来一步,一脚踹翻一把椅子,扯过唯一剩下的那一把椅子,直接往自己屁股底下一塞,大喇喇地坐到了曲正风的对面。

“你!”

其余两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可碍于崖山三人在场,竟然不好发作。

陶璋面上闪过一丝冷笑,那一只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曲正风,竟然又开了口。

“听说你在元婴巅峰期已经徘徊了许久,等我算算……”陶璋装模作样地开始掐指头算起来,“啧,竟然已经有一百三十年了,这好像有点不对啊。”

有关于曲正风的修为,见愁也只是在那一日曲正风与沈咎拔剑台一战之中,才略有所知。

现在一听见陶璋说话,便不由得皱了眉头。

只知道曲正风已经是元婴期巅峰,却不知他在元婴期巅峰停留了多久。

因为是曲正风自己的事情,见愁也不好开口。

只是……

曲正风自己也是八风不动地坐着,半点没有开口的意思。

望江楼那长老左右打量几分,心里不由得感叹这陶璋果真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真是什么话也敢说。

哼……

不过,崖山做事,倒真是有脾气!

三日查不出,便将这陶璋杀了回去交差。

到时候若能找到望江楼的门人,事情便解决了;若是不能找到人,杀了这陶璋也算是泄愤。

莫远行估摸着,崖山怕是站在望江楼这边。

谁叫陶璋此子如此狂妄?

这么想着,莫远行更是优哉游哉,就坐在旁边冷眼看戏,看陶璋蹦跶,看他怎么得罪崖山。

众人之中,第一个忍不住的是姜贺。

他啃着自己的手指,翻着白眼:“你一个才刚结丹的,有屁资格跟二师兄说话?连我也打不过!”

“……”

此言一出,周遭静寂。

陶璋的脸色,终于彻底地沉了下来。

姜贺身形胖胖的,短短的,看上去就是个孩子,在翻着白眼说出“连我也打不过”的时候,真是臭屁得可以。

那种感觉,真让人看了有一种大呼“畅快过瘾”的冲动!

连坐在上面的见愁,都有一种把这小胖子搂过来亲两口的冲动!

说得真好!

她看了一眼曲正风,发现曲正风竟也是唇边带笑,不由得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我虽刚入修行不久,不过却也知道,修行乃是看机缘和天分的事情。就如刚才陶璋道友所言,你我二人初见时,我才堪堪炼气呢。”

谁不知道见愁是最近中域最近最热门的两位天才之一?

有关于她与那昆吾谢不臣的传说,早就已经传扬在整个中域已久,一个是十日筑基,十三日后成为金丹以下第一人;一个十三日筑基,虽没成为金丹以下第一人,却偏偏修出了世所罕见的天盘。

虽然也有人说昆吾谢不臣也有天盘,可毕竟没得到昆吾的证实,并且这流言也不如“崖山见愁有天盘”传得广,因而人们只是好奇,却并不敢确定。

可见愁的天盘,却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今见愁说这么一句话,与姜贺小胖子说“连我也打不过”,乃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甚至……

即便只有筑基中期,可有天盘在身的见愁,只会比小胖子更加耀眼。

可怜陶璋,不过出言讽刺了一句崖山二师兄曲正风,竟然就遭来了见愁与姜贺两人如此凶残的“恶语相向”,真是令人顿生同情啊!

望江楼这边的三位长老,一坐两立,心里不知怎地就一口恶气出来,舒爽多了。

原地,陶璋慢慢坐直了身子。

他看向了见愁,脑海之中回忆起来的,却是当初见愁抵挡澜渊一击之后,明明没什么力气,却还握住了九节竹的模样。

“见愁前辈说的是,是陶某狂妄了。既然只剩下三天,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毕竟在我眼前的,可是高高在上的崖山呢。”

这像是终于要开始谈事了。

在经过前面一番言语较量之后,望江楼这边也终于算是心平气和了起来,莫远行朝着见愁拱手。

“听闻事情因由,崖山已经了解。我等将此人困住,甚至不惜与五夷宗翻脸,只是为了我望江楼两名弟子的安危。那礁石如今已经坍塌,望江楼的人手正在外面搜查,可是一无所获。我们想要知道,那礁石之下的一道门到底怎么进去,这陶璋却一问三不知,分明是想将那两名弟子置于死地啊!”

莫远行说着,便激动了起来。

“扶道长老既然派了三位前来,便请三位为我望江楼向此人讨个说法!”

曲正风坐着,搭着眼皮,自开场时候有说过一两句话,震住了场面之后,便再也没什么抬头说话的意思,只将一张嘴闭得紧紧地。

见愁不动声色地望了他一眼,见他依旧没动,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这真是要赶鸭子上架啊……

怎么觉得,这一位曲“师弟”对自己有那么几分不大高兴?

这想法只是一掠而过,见愁面上却没显,如常一般开口道:“听闻下礁石的有三名弟子,有一人活着回来。不知此人在何处?”

陶璋闻言,顿时嗤笑一声。

“当然是被他们藏起来了。我陶璋虽作恶多端,如今却也是金丹期的修士,没必要杀那两个小喽啰,他们算什么东西?”

言语虽轻蔑,却也似乎在理。

只是谁也不知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所以见愁也不敢断定此人无辜。她只是侧头,向莫远行看去。

莫远行已然大怒:“胡言乱语!你出来之时,分明满身鲜血,如今血迹未消,你怎敢狡辩?这鲜血不是旁人的,还能是你自己的不成?!”

这一句话,引得众人都去看陶璋青袍之上的血迹。

的确是有。

旧的血迹已经是深深的褐色,不过上头还有新鲜的血迹。

陶璋也低头一看自己那满身血污的衣袍,顿时笑得眯起眼睛来,一只眼睛里有一种难言的嘲讽。

“是啊,望江楼人多势众,仗势欺人,我这满身的鲜血,还真就是自己的。”

“你!”

莫远行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见愁心里猜测陶璋身上的鲜血,至少那新鲜的是他自己的,不为别的,只为行事太乖张,约莫是与莫远行起过冲突。

这里又偏偏是望江楼的地盘,陶璋吃些苦头,受些委屈,约莫是必然了。

似这般鸡毛蒜皮的琐事,必然不是崖山关注的重点。

见愁思考了一下,直接挑了关键的问:“昔日恩怨先放一旁,陶璋道友当知道,我崖山曲正风师弟一言不合便有可能出手,所以,见愁有几个问题,还请陶璋道友想一想,好生回答。”

挑眉,陶璋瞧向见愁,上下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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