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家人(1 / 2)
缠绕着恺双脚的两只触手蠕动着,向上延伸,一直缠到了他的腰间。一旦维普怀特来得及进行控制,那些触手的行动就再次灵活如水蛇,怪异的疼痛在恺的双腿上蔓延,仿佛许多尖针刺在他的皮肤上,然后随着触手运动的轨迹毫不留情的划动。
那些分布在触手上的紫色斑纹,不是普普通通修饰外表的花色,而是众多细小却尖锐的带色尖刺,堆积在一起仿佛一块块的花斑。
强忍着疼痛,恺腰部用力,直起上半身,伸出手拉扯自己腰上的触手,同时双腿也用了朝着两侧努力的撑开,但是触手挣扎的力气也非比寻常,与维普怀特自己的身材毫不相符,仿佛那个湖蓝色头发的男人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了这些触手中一样。
“说什么那么多害怕掠夺,讨厌掠夺的话,到头来,你自己的能力不就是掠夺吗,真是讽刺啊你个混蛋,”难缠的触手让恺有些焦急和生气,“自己最强的力量却是自己畏惧了一辈子,最讨厌的东西。”
恺挣脱的力度渐渐小了下来,触手正从他的体内源源不断的抽取魔力,他的体力也每分每秒都在流失,这是对他极为不利的状况。
当魔力完全枯竭,体力彻底殆尽的那一刻,他就真的没有回天之力了。
“你以为我不明白这一点吗!”似乎是被恺的话给激怒了,维普怀特也忽然提高了嗓音,话语也变成了吼叫,“但是对我来说,能够看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不想被掠夺,就只有在被掠夺前去自己先展开掠夺,把对方的一切给掠夺,直到对方再也无法从我这里夺走一切,那样我才会安心啊,哪怕是毫无防备的跌坐在雪地上,也不会觉得寒冷。”
维普怀特的情绪似乎和他的触手紧密相连,一声声的吼叫中,触手犹如忽然绷紧的琴弦,带动着恺的身体摔向后方的巨石上,恺的后背再一次撞击在石面上,在原先的裂痕上又添上了一层更加严重的痕迹,沙石纷落。
缠绕恺下身的触手依旧没有撤去,仍旧不断的吸取着魔力,就在恺被摔出去的同时,另外两只触手也紧跟其上,恺还没有调整好呼吸,双手也被剩下的触手紧紧的缠着,触手蛇一般的爬上了他的关节,紧接着是双钱,然后滑到胸前,缠绕一番,最后两根触手的末端汇聚在恺的脖颈处交合,锁住。
魔力被吸收的速度更快了,恺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加速的掏空,但是比起最初,他对魔力掌控的认知更加清晰,控制魔力更为熟练,说到底,魔法间的战斗,便是魔力的碰撞,而恺也正在努力的稳固着体内魔力的流动与循环,抵抗着来自触手的吸收力,但也仅仅只能做到一定程度的阻碍,他的魔力仍旧处在流失的状态。
“如果你就这样不做更多的反抗,我只会让你丧失暂时行动的能力,我最开始也并不想杀死任何人,因为我知道死亡的可怕,虽然我一直苟活到了现在,但也多次走在死亡的边缘了,”维普怀特说,“与你同行的那些人的死,你唾骂我也好,诅咒我也无所谓,那么多人一起行动,对计划的施行有着太大的妨碍,所以我只能将他们坠下山崖,能否像你这样幸运的活下来,那是看他们自己的运气。”
“如果是这样我就更不可能不去反抗,虽然我与他们不熟,但是我们是朝着一个目标行动的,我活了下来,却不继续前进,是对那些死去的人的侮辱,”恺的四肢没有一刻停止过挣扎,“最重要的,就像你有着让我理解不能的执念一样,我也有必须要去遵循的决心。”
“死也无所谓?”维普怀特问,他的腔调忽然一变,眼神锋利起来,似乎暗藏了两把尖刀,只等着恺的回答,来决定是否释放出去,“你有真正体验过自己的生命时刻都会消失的那种感觉吗?”
恺忽然想到了走过的这一段路上,见到的那些同行者的尸体,明明不是自己死亡,他也在看到的瞬间,浑身禁不住颤抖,是啊,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接近过死亡,但在见到了那一个个软瘫在雪地上发冷发硬再也动不了的躯体时,他真的觉得生命很脆弱,那些人,不久前还是充满活力的人啊,他就想到自己也一定是脆弱的,脆弱的不知道何时就会忽然死去,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在那没有一个活人陪在自己身边,寒风侵袭身体的环境下,他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慌。
可能,那就是对死亡的恐惧吧。
恺挣扎的幅度下了下来,保持着被捆绑的姿态,靠在碎裂的石面上,似乎陷入了思考。
“回答不上来了吗,说到底,大家从根本的,都不过是普通人,不管是变成了一个铁块,还是一个怪物,”维普怀特说,像是对恺这个人彻底失去了兴趣一样,他背过身去,也没有继续伤害恺的打算,“你果然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大话连篇的小鬼罢了,就像当初的我一样,只知道哭,都是臭小孩。”
“不,我回答你,”恺的声音在维普怀特的背后响起,嗓音洪亮,“不论什么理由,我都要继续向前走,至少是走出这片雪谷,哪怕是死。”
维普怀特的手用力的握紧成拳,他并不是要挥拳,只是那样保持着下垂,但是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有着莫大的愤怒。
“那你让我这种从一开始连生命都无法做到保全的人怎么办,”维普怀特猛地回头,怒目圆睁,“你这个家伙,果然让人讨厌。”
“是,就如你所说,我真的没有体验过像你那样地狱般的生活,没有真正体验过死亡近在身边的感觉,但我想这不能构成为我没有资格拼自己性命的理由,”恺说,就像维普怀特怒视着自己一样,他也毫不畏惧的盯着对方,目光炯然,“我的过去不是地狱,但却像是个没有生机的冰谷,同样让人觉得活着好难受,那时候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和只存在遍地冰块的冰谷没什么两样,直到一束阳光忽然打在我的身上,我觉得很温暖,我要拼上性命,正是为了能够拥有那束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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