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幕（2 / 2）

不论怎么说，眼下最为重要的几个问题都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田中大谷提供的两件东西当真起到了雪中送炭的作用。江闻道对田中大谷道了谢，同时也对他承诺，一会儿分配食物时会在配给了病号后优先分配给他们。田中大谷似乎对这样的承诺并不感兴趣，简单应酬了一下后便和千岛纯子走到一旁了。

江闻道也顾不上多想，赶紧与凯斯姆等人生火，商量着怎么处理两头“驯鹿”。曹笑、段青瓷等人也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出着主意，一时间让所有人都忙成了一团。而这时，田中大谷二人却选择了一个远离人群的位置坐下，靠着一堆碎石静静的看着人们忙碌。

忽然，碎石另一侧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有些好奇的问道：“董事阁下，您为什么要插手这些西方人和中国人的事情？而且还把火种和刀子给他们了。原本，您不是计划……”

田中大谷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话头。他谨慎的四处看了一圈，确认无人注意到这里也无人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后，他笑了笑，也不见他冲着谁只是静静的道：“之前的计划只是计划，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我改主意了……不论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先吃饱饭的。给他们刀子和火不光是帮他们，也显然能帮到我们自己。你，还有纯子，你们两个这段时间也要适当的对公共事务表示一些关切。我估计，我们会在这种集体生活中待上一段日子。在这个临时团体里多赢得一些好感总没有坏处。记住，别暴露了我们的意图。明白么？”

“嗨！”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答道。随后，田中大谷身后另一侧站起了一个黑影，慢慢悠悠的走向远处，仿佛刚刚的对话从未曾发生过一样。说到底，也确实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刚刚到底有谁，又在哪里说了些什么。大难刚临，人们的神经已经被折磨的既敏感又迟钝，一些与他们并不直接相关的人和事似乎更不重要了。一切，也本该如此。只有美国小女孩儿露西养的那只挪威森林猫懒洋洋的缩在女孩儿刚刚发育的怀里，一边舔着爪子，一边盯着那渐渐远去的黑影，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而与此同时，火焰旁一双蓝色的眼睛也正紧盯着远处江闻道与凯斯姆忙碌的背影，手中一支铅笔正在一张皱巴巴的纸上忙碌的画着。笔尖轻动，仿佛一支飘舞的精灵在嬉戏玩闹。不一会儿，一头北美驯鹿的形象便跃然纸上，如同活过来了一样。生动、逼真。只不过，纸上的驯鹿与圣诞老人拉车的驯鹿有些不同——它们的嘴里着四道奇长的獠牙。

那双眼睛盯着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忽然笑了笑，将纸张揉成一团，走到刚刚升起的篝火旁随手丢入。嘴里喃喃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两团篝火慢慢的升起，映亮了渐渐黑透的夜幕。此时，经历了一天险境的幸存者们终于有时间安静下来，仔细的体会刚刚发生的悲伤与清醒，有时间来舔舔自己的伤口与嘴唇，有时间互相安慰或彼此嘲弄。

在这片浓重的夜幕里，有人欢喜有人忧。

断崖中部，被段青瓷带着另一名空姐支上了围帐，用几张淋湿的外套做幕布挡住了左右两个方向。左边，男人们宽衣解带，自己烘烤着衣服。而另一边，女人和儿童们也赶忙脱得一丝不挂，擦拭身上的雨水。至于伤员们，则单独靠拢在一小团篝火旁。由段青瓷和之前当过护士的刘君合负责照顾。

而此时，江闻道、凯斯姆和曹笑三人则悄悄聚集在断崖的深处，围着两具驯鹿残缺的尸体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