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酒后真言（2 / 2）

这刘据此时跑进来说：“皇姊，皇姊，府上可有纸鸢？皇姊陪我去花园里放纸鸢可好？”

刘妍用手绢给刘据擦了擦汗说：“让水歆陪你去放纸鸢，你们先去，皇姊就来。”

瑞玉走去拉着刘据的小手说：“太子，我陪你去花园里放纸鸢可好？”

刘妍点了点头对刘妍说：“卫长皇姊可不许食言，我们在花园里等着皇姊呢！”

刘妍笑着点了点头，刘据和瑞玉走出了房间李林风才向刘妍问道：“这是……卫长公主的府邸？”

刘妍坐在床榻边说：“方才瑞玉不是说了嘛！这儿是我府邸，可有何不妥？”

李林风向刘妍说道：“李林风多谢卫长公主搭救之恩，在下现在已经无处可去，还求卫长公主暂时收留李林风，李林风愿为公主牛马。”

李林风这么说，只是为了能离刘妍近一些，住在刘妍的府邸，能多一日，是一日吧！

刘妍颔首浅笑，调皮的说：“本公主救了你，如今你还要本公主收留你，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你今日才是第一次见本公主，如何就知道本公主一定会收留你？”

“公主，救了我，就说明公主是个善良之人。我只是猜测，公主会救人救到底。”李林风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刘妍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颔首浅笑：“你倒是个性情耿直之人，你这么说，那本公主也只能是救人救到底了。我府上这么多厢房，你就暂且住下吧！”

李林风向刘妍抱拳谢道：“李林风谢公主大恩，待我好了，必定为公主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让你为我牛马。施恩莫望报，人生在世，只需为自己活着。你且好生休养，若有何需要的，尽可告诉瑞玉，本公主能帮你，一定帮你。你好好休息，本公主去找太子他们了。”刘妍说完便起身走了。

刘妍在兰林殿里与李柔谈心，李柔建议：“陛下，不若与妾身小酌几杯，边喝些小酒边说话如何？”

刘彻点了点头说：“也好，当初皇后有孕之时，从未向我要过什么。即使是她怀着卫长公主之时，位份不高，甚至多次遭陈皇后迫害，都从来不曾对我报怨过什么。可如今呢，王夫人有孕，却是越发的娇嗔了。”

刘彻在兰林殿里，李柔听得最多的，就是刘彻与卫子夫从前的事情。

“皇后陛下是识大体，不愿给陛下添忧。王夫人想必也是想得陛下更多的关切，只有心里在乎，才想要留住陛下。”李柔此话说得中肯，既不贬低王宁，同时也褒奖了卫子夫。

刘彻浅笑：“为何在你的口中，皇后与王夫人两种截然不同的人，却都是心中有我？”

李柔为刘彻边斟酒边说：“女子的心思，陛下知之甚少。皇后陛下之所以为皇后，自有母仪天下之气度体恤陛下之心。王夫人这所以得陛下宠爱，只因王夫人会对陛下撒娇，陛下以为有趣，故而王夫人以娇嗔留住陛下的相陪。陛下以为，王夫人之举，不是在乎？”

刘彻深思之后说道：“听你如此一说，倒也不无道理。那如此说来，皇后是体贴，王夫人是在意，那你李姬，又是哪一种？”

“妾身知道，在陛下心里，未必会有妾身的一席之地。无心之人，就是留得住人，也是留不住心的。陛下能偶尔来兰林殿与妾身一叙，妾身便已知足。”李柔不敢去看刘彻的眼睛，言语中微微有些苦涩。

李柔虽言语中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可句句话都是在敲打着刘彻的心：“知足常乐，你之性情，比皇后还淡然。”

李柔只是碍于刘妍，不敢要名分，看着卫子夫在刘彻心里的位置这么重，自己看来是无望了。

李柔抬头看向刘彻的剑眉星目，那清澈的面庞，不知从何时起，也吸引着李柔：“谢陛下赞赏。”

“我从来不知皇后在我心里有多重，可自从皇后为我挡下那一刀之后，那一刻，我知道了我在她心目中的份量。那些日子皇后昏睡不醒，我一人相陪，看着她安详的睡颜，我多想她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与我说说话。”刘彻顿了顿又说：“原来这些年，冥冥之中，我竟已经如此离不开她。李姬，你可知我为何一直以来在儿女之中如此偏疼卫长公主？”

李柔心里疑惑的，也正是这个：“妾身不知。”

刘彻带着一抹淡笑说：“卫长公主，有皇后当年之容颜，还有我身上的气魄。既沉稳有度，又悉心体贴，甚得人心。最重要的是，当初我与陈皇后多年未得子嗣，朝野上下，说我不能生育的谣言满天飞，皇位不稳。直到皇后生下卫长公主，才破了这个谣言。”

李柔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卫长公主如今待字闺中，或多或少还会让父皇母后撒撒娇。”

“我那时在椒房殿里抱着皇后，向苍天祈求眷顾。我抱着皇后，与她说话，那几个深夜，只有我与皇后独处。我说及深处，一遍一遍的落泪。”刘彻不由自主的也流下了眼泪，在李柔的眼里，想必这是刘彻内心最柔软的深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