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平阳巧计(1 / 2)
平阳公主与馆陶大长公主边走边向身旁的婢女吩咐道:“你们都不必伺候了,在门外候着。”
“诺。”
厅堂的门关上后,馆陶大长公主急切拉着平阳公主的问道:“究竟怎么样了,陛下可有答应去长门宫看阿娇啊?”
“馆陶姑母,我思索着,还是让卫夫人去向陛下进言,胜算会更大。我今日入宫去请卫夫人帮着劝说陛下,卫夫人答应了,过两日,我再去问问卫夫人。”平阳公主平静的说。
馆陶大长公主抑制着心里的失望与怒火:“你明明可以自己去劝说陛下,又为何要绕个弯子去请卫夫人进言?如若你一开始就不愿帮我,也不至于这样耍我。”
“姑母以为平阳是在耍你?姑母也知道,阿娇之所以被废黜,也因为陛下深爱着卫夫人,一直想为卫夫人正名,这才废黜了阿娇的皇后之位。卫夫人如此得陛下宠爱,她在陛下面前说的一句话,可比我们在陛下耳边的千言万语管用千倍万倍。”平阳公主辩解道。
馆陶大长公主问道:“卫夫人与阿娇对立多时,怎会真心去为阿娇求情。即使卫夫人今日是答应了,想必陛下也未必会去长门宫看我们阿娇一眼吧!”
“那姑母就太不了解卫夫人了,姑母以为,卫夫人会如同阿娇一样妒嫉成性吗?卫夫人的宽宏大量,可是阿娇永远都及不上的。”平阳公主轻笑道。
“那,卫夫人可是要我为她做些什么,才帮我向陛下进言?”馆陶大长公主问道。
平阳公主坐在案几边说道:“馆陶姑母以为,卫夫人是那种只为利益而活的人吗?如若卫夫人想要做些什么,以馆陶姑母如今的形势,恐怕是帮不上卫夫人半分吧!只要馆陶姑母不去下绊子怕卫夫人,卫夫人也就谢天谢地了。依平阳看,馆陶姑母还是安心回府去等候消息为好。”
馆陶大长公主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句:“那我便回府等着你的好消息了。”便离开了汝阴侯府。
卫子夫亲手做好了银耳莲子汤送到宣室,刘彻正坐在案几前看着一卷卷的奏折,卫子夫端着热腾腾的银耳莲子汤走到刘彻身边柔声道:“陛下,看了这么久的奏折,喝碗银耳莲子汤,休息一会儿。”
刘彻看到卫子夫,温和的笑着。刘彻接过卫子夫手中的银耳莲子汤说:“闻着就知道是你亲手为我做的。”
“陛下,妾身听闻,陈皇后在长门宫疯了。”卫子夫说话间看着刘彻波澜不惊的表情,想必是早就知道此事了。
刘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种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她所今日所承受的一切后果,都是她从前所种下的因,怨不得别人。”
“陛下说的是没有错,可毕竟陛下与陈皇后这么多年的夫妻,就是陈皇后犯下再大的错,那也是因为太在乎陛下,害怕失去陛下。陛下就看在陈皇后与陛下自小的情份上,去长门宫看看陈皇后,怎么说,陈皇后也是为了陛下而疯的。”卫子夫劝说道。
刘彻知道卫子夫是这样性子,只是从没想过卫子夫还会主动来劝自己去看望陈娇:“这好人都让你做了,你这样主动的来劝我去长门宫看陈皇后,就不怕我去了以后,再与陈皇后合好?”
卫子夫摇了摇头微笑道:“子夫对陛下有信心,细细想来,陈皇后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的喜悲,全因陛下。陛下就去看看她,陈皇后不止是陛下的结发之妻,也是陛下的表姐。”
“可怜?子夫你以为,她的可怜全因我而起?”刘彻诧异卫子夫会说陈娇可怜。
“陛下以为,当初陈皇后嫁给陛下,只是为了皇后之位。可子夫看陈皇后如今的样子,为了陛下而丧失理智才以巫蛊之术诅咒,也是为了陛下才会疯,可见陈皇后对陛下心,也可谓是一往情深。陛下可以减轻陈皇后的刑罚,只让陈皇后退居长门宫而法度依旧,陛下对陈皇后也并非无情吧!就看在陈皇后这一片深情的份上,陛下就去看看她,让她安心。”卫子夫极力劝说道。
刘彻平淡的说:“这几日政务比较繁忙,恐怕不得空去长门宫,还是过几日再说。”
卫子夫跪坐在刘彻身边,若有所思的样子:“陈皇后与陛下是从小到大的情谊,可陛下如今却对陈皇后如此冷漠。如若将来,子夫容颜迟暮之时,陛下又会如何对待子夫。”
“你放心,你与陈皇后不一样。你是我喜欢的人,是我心里唯一的妻子,可陈皇后是因为利益才走到我身边的,这其中所有的味道都不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会让陈皇后怀上龙嗣。”刘彻知道卫子夫又害怕着以后的日子了。
无意间,刘彻将隐藏多年的心事脱口而出,卫子夫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陛下的言中之意是,陈皇后之所以多年无子,是因为陛下有意不想让陈皇后怀孕?”
卫子夫听到刘彻口中的实话,身子一颤,不想去相信刘彻这般的心机深沉。
“不然子夫你以为,陈皇后多年一直无子,寻遍天下的神医也束手无策是为什么?因为是我,这个天下之主不想让陈皇后有子,天下谁还敢忤逆我的意思。”刘彻自信的说。
刘彻是天下之主,当然什么都可以办得到,想让人生便生,想让人死便死,偏偏对于陈娇,刘彻是想让她半死不活。
“原来如此,陛下将来若是讨厌子夫了,也会以同样的手段来对付子夫吗?”卫子夫担忧道。
“陈皇后没有子嗣都敢那般嚣张,若真是让她有了龙嗣,岂不是更加的无法无天了。”刘彻说话的样子不怒而威,卫子夫怕刘彻是要生气了。
卫子夫在刘彻身边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陈娇一直没能怀上龙嗣,居然是因为刘彻有意而为之。卫子夫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枕边人竟是这般阴险深沉的人,或许做为帝王,该有这样的心思,可惜刘彻这样的心思不是对朝臣,而是对自己的结发妻子。
“子夫心里一直都觉得陈皇后是因我而犯下大错,陛下就去看看陈皇后,只当是为我们将来的皇子积福了。”卫子夫小心翼翼的说,不惜拿个还没影的皇子来说事。
刘彻想想卫子夫说的也着实在理,就当是为将来的皇子积福也好,是念及曾经与陈娇的姊弟情分也罢,毕竟陈娇现在疯了也已然是个不争的事实,去看看又能怎么样。
“是你自己想要我去长门宫看陈皇后,还是有人来求过你?我知道,如若是有人来求你,你是断然不会拒绝的。”刘彻向卫子夫问道。
卫子夫反问刘彻道:“是子夫自己想要陛下去长门宫看陈皇后也好,还是有人来求妾身劝陛下也好,又有什么分别呢?至少,看在陈皇后与陛下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她现在疯了,陛下去看看她,又有何妨,子夫不相信陛下会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刘彻笑道:“当然有分别,我答应你,无论是你自己要我去长门宫看陈皇后,还是有谁来求你帮着劝我,我都会去一趟长门宫。你就告诉我,我要听实话。”
卫子夫微微点了点头说:“是有人来请子夫帮着劝说陛下,可她也是为陛下好。”
“是馆陶大长公主?”刘彻猜测着问道。
卫子夫犹豫着说:“算是吧!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子夫能理解馆陶大长公主的心,子夫也是个三个女儿的母亲,为了女儿,子夫连命都可以舍。”
卫子夫之所以没有提及平阳公主,是不想平阳公主也掺和了此事。左右还是馆陶大长公主去求了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再来求的卫子夫,也只当是馆陶大长公主所求,省得再让平阳公主也身涉其中。
一大清早,九月初的天气凉爽,沿路上桂花飘香。平阳公主一大早便入宫,这次平阳公主没有先去乐宫向后太后请安,而是先去了昭阳殿向卫子夫请安。
说是请安,其实平阳公主是为了等卫子夫的一个答复,即使平阳公主知道卫子夫巧言善辩,结果是万无一失的,可也要看到卫子夫点了点才能放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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