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神之指引(1 / 2)
在明处的总比在暗处的叫人安心,谈笑一句“恭敬不如从命”,自此便真跟司羽烈做了伴。
司羽烈是个疑心重的人,他对谈笑存了疑心,自然要借着这一路好好观察。不过谈笑已然有了防备,自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
谈笑本来就是被当做男儿养大了,加上在天华山的经历,自认虽不算看透司羽烈,但了解也不可谓不深刻。似真似假最叫人难以辨别,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
时间过得很快,三日后正好是个满月夜。月如圆盘高悬天边,银辉似水洒满山间。司羽烈与众魔徒所处的位置早已经过了巧妙的计算,山围水绕,高壁连绵,无论往前看还是往后看都是一线天地,月盘正在那一线当中,难得满月之态竟未被两边山壁阻挡住一分一毫的曲线。
司羽烈魔心蠢动,手中烈焰长斧忍耐不住吐出了火舌。而谈笑正立于司羽烈身后半步偏右的位置。
魔门将在今夜开启!
谈笑微眯了眼看向前方一线正中的盈盈圆月,似乎在司羽烈魔斧骚动之后,那月也沾上了魔气变得诡谲莫测,本来柔和的月光渐冷,那冲天拔地的一线像是一张就要张开的血盆大口,仿佛下一秒就要吞噬两壁之间的众人。
体内属于神器的气息被强势包围过来的魔气惊动,谈笑暗道一声不好,努力压抑着那些不听话的内息,心想魔门开启这种事情果然是大事件啊。
因为不能泄露了神器的气息,谈笑只得用九转不断转化压制骚动的气息,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要泄露出一点与魔气相悖的气息,不但魔门无法开启,她也将面临一场硬战。
忽然间有一股清凉如流水的气息顺着她的脊背钻上来进而蔓延到四肢五骸。那清流虽然细小,可奇异地竟能化解她体内四窜的乱流。与此同时。子翼神君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没想到小看了他,若不是那把斧头太不争气,你这位师兄的实力远不止你这些天所见。难怪他想找寻神器。也不知是何人指点了他。”
“什么意思?”谈笑心惊。
子翼神君道:“所谓孽火红莲,我未曾想他竟能凭一己之力开启魔门。他丹田之中已有莲心,只孽火稍差。难得他这般资质,若是心向正道,说不定还能佛门留史。真是可惜了。”
长斧?谈笑想起一些往事,“这长斧虽不是神器,倒也不至于那么差劲。昔日我寻得通天钺之时。正是这把火焰长斧压制住了通天钺,这才叫来寻之人无功而返。”
子翼神君低低一笑,“神器处于下界与处于上界怎可一概而论。当年长生自毁。神器也跟着受损。你寻得它时这斧或可阻它,然今时不同以往,凡物岂可与神器相比。”
“照你这么说,世间除了神器,倒还没有好的法器了?”
子翼神君被谈笑的说法逗笑。又道:“没有神器,还有仙器。神庭之中的神君仙人不都没有神器,可他们手中之物的力量却不比你现在拥有两件神器的合力要差。甚至当年长生携五神器以迫神庭,若神器真如世间所想无所不能,今日哪里还有神庭。”
谈笑目光闪烁,“照你这么说。神器岂不是如鸡肋一般,世人看来弃之可惜,然实质却是食之无味。那么我辛辛苦苦得来这两件神器。其实也不过是在收集废品?”
子翼神君一笑,“清宁莫要故意说些气话,这样想不免极端。你大约听火凤说过上古之事,平心而论,如今无论神器也好。神兽也罢,与上古相比都弱了不少。试想一想。如果它们还是如上古一般强势,天地早不知在混沌里走了多少个轮回,又岂会有今日太平?”
谈笑没有再发问。她心中无端升起一股仿佛“早知如此”的悲凉,她被这种陌生的情绪扰得失去了提问的兴趣,而就在她与子翼神君一问一答的时间里,银月已变得如血赤红,并且它还在继续变化,就要变成如墨深红。
天地间的光慢慢收敛隐藏,谈笑想是不是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之中,那道通往罪恶魔域的时空之门才会愿意放下高傲和矜持,向着这些信仰黑暗魔域的人开启一条缝隙。
信仰魔门的修士们大约此生都不会忘记那一瞬的绝对黑暗中骤然曝光的华彩。没有人想到,那样邪恶阴暗的地域居然会有如此绚丽美好的门庭,它迷惑了修士们的心灵。
要说谈笑心中没有震动是不可能的,她听到绝对的静谧中是子翼神君一声低低的叹,不知是惊异还是怀念。
司羽烈傲然大气道:“各位请。”说着看了谈笑一眼,于是本来聒噪的修士们居然也能安静虔诚地鱼贯入了魔域之门。
谈笑这时候才开始觉得那本传说中神奇的书或许是有那么点用处的。
入了魔域,谈笑方知此处与想象并不相同。原以为是比鬼域地府更加恐怖阴暗的地方,却没想到魔门之内竟是如春光景,正是高天流云群山荡然,远山深处偶有古楼隐隐约约耸入云端,当得起江山如画这四个字。
如果这不是魔域,它该有许许多多美丽的名字。
司羽烈显然不是第一次进入这里,谈笑看他震惊从容,并不如那些修士们一般左顾右盼,反是有心在观察他们的神色形态,便知他定是心中有数,在打什么主意了。
见众人已是入迷,司羽烈回身站定,淡淡一笑道:“诸位心诚,如今魔门既入,本座也不藏私。前方便是魔山,北海神器的线索魔山之巅入云之处。相信诸位多多少少听说过魔门宝器的传闻,千年前,魔门正是因为那宝器几与神庭抗礼,它正是被供奉在此处!”
司羽烈话音刚落,身前便是一片哗然,修士们纷纷交头接耳,一时好不热闹。
谈笑由于落单。本性又不喜闹,便陡然显得突出起来。
司羽烈看在眼里,心中越发觉得古怪,隐隐又觉得此人气息熟悉,一时惊疑,更是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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