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换帅（1 / 2）

1917年，就在惨烈的索姆河战役及凡尔登战役刚刚没过去多久，总算是捱过冬天的协约国及同盟国将领们打算在春天来临之际彻底将对手打垮时，突然从圣彼得堡传来的消息，却将整个世界都震撼了。

甚至就连双方已经准备了一段时间的作战，也因为这件事而暂时停止。

因为在经历了一场谁也没有预料到的革命之后，已经延续了数百年之久的罗曼诺夫王朝彻底宣告灭亡…

尽管发生在圣彼得堡的事情，与其他国家的距离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些远，然而此时此刻，无论是英国亦或者是德国，甚至是曾经与俄国敌对的日本在心底都升起了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与沙皇俄国一样，同样都是君主国。

如今同为君主国家的沙皇俄国在人民的反抗下被彻底推翻，作为君主国的英德等国自然不可能没有感触。

说到底，在这个时代毕竟君主立宪才是主流，像法国、美国及中国这样的制度反而是异端。

不过另一方面，在为俄国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的同时，英法等国亦在考虑着这件事对世界形势的影响。

不要看前段时间俄国在面对德国时屡战屡败，那仅仅只是因为德国太强了，想想俄国在面对奥匈帝国及奥斯曼土耳其时的胜率就能得知，俄国人其实还是有些实力的。

何况作为横跨欧亚，同时也是这个时代连续性版图最大的国家，即便沙皇俄国已经灭亡，原属于俄国的力量依旧很强——————俄国人欧洲宪兵和蒸汽压路机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虽说实力没法和德国相比，但是考虑到俄国有着数不清的灰色牲口。面对无数灰色牲口组成的人潮，任谁都会感觉到压力甚大。

他们所缺的，仅仅只是一个优秀的统帅，仅此而已…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没有不入流的士兵。只有不入流的统帅，俄国现有的军队究竟是几流真的很难说，但至少俄国的统帅绝对是不入流的，甚至有可能是同期列强统帅当中最次的一个——————仅仅只将英法德俄日美中等几个主要列强列入之后。

至于意大利、土耳其和奥匈帝国这样的国家，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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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帝国灭亡所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甚至可以说能够影响到整个战局的形势。

对协约国而言。若是新生的俄国选择了与德国苟合，那么他们便不得不独自在西线面对同盟国，到那时局势将会变得非常困难。

因为当初在有俄国牵制，德国两面作战的情况下，英法中等国家在西线也不过是与德国打了一个平手。如今若是德国人少了俄国在东线的牵制，转而把原来位于东线的大部分力量都投入到西线上来的话。那么对西线的英法等国来说绝对是一个噩梦…

所以英法等国一方面与新的俄国临时政府联系，希望他们能继承沙俄政府的责任，继续与同盟国进行交战并牵制同盟国在东线的行动。一方面则是要求中国尽快把那十多万部队送到欧洲来，同时希望能将原有的八十万数字提高出许多，英国与法国为此甚至愿意承担多出这部分远征军的全部费用——————若是俄国真的与同盟国苟合，那么德国能从东线抽调的部队将达到百万之众，这也是英法愿意如此承诺的原因。因为他们真的很缺人…

不过这个时候俄国那边的局势正混乱着，显然是没办法对英法进行答复，至于中国这边…

“很抱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福熙与黑格两人，蔡锷苦笑着道，脸上充满了无奈的表情。“虽然我也很想这么承诺，可实际上你们也很清楚，随着俄国发生的变动，我国在这方面的政策必然会发生调整，所以即便是我向总统进言，恐怕他也未必会增派兵力到欧洲来。甚至…”

看了眼福熙与黑格，抿了抿嘴唇，蔡锷开诚布公的道。“甚至就连后续的十多万人能不能到，我都不敢保证…”

“什么！”听到蔡锷这么说，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福熙吃惊的道，就连表情一直显得有些刻板的黑格脸上也同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要知道贵国与我们可是签订过…”

“这点我当然知道…”摇了摇头，蔡锷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相信两位也很清楚如今的变化对于世界，乃至中国周边地区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当然，我并不是说后续部队就一定不能来了，只是………有可能而已…”说到这里，蔡锷的脸上微微苦笑了一下。

其实何止是可能，根本就是如此…

虽然眼下还没有正式公开，可是不久前从国内送来的电报蔡锷却是看过的，上面已经写的清清楚楚，既，国社政府已经决定减少对欧洲增兵的力度，转而把这部分兵力用在更有用的地方，希望远征军能发挥自己的优良传统，在身处劣境的情况下，创造出更加辉煌的战绩来…

单从这点，蔡锷便已经清楚，国内的确是不打算继续派兵了。

不过对此他到是很能理解，毕竟他很清楚，在俄罗斯帝国灭亡之后，现如今的国内恐怕更需要足够多的军队。

只是…

虽说彼此经常会耍一些小心眼，但实际上蔡锷一直觉得与福熙和黑格两人相处的很愉快，如今两个人联袂前来，希望自己能发挥些影响力劝说严绍多派兵力，可是现在…

尽管对蔡锷来说，国家利益与个人友谊哪个更重要根本不需要选择，但蔡锷的心里始终还是有些愧疚感的…

“眼下因为俄国灭亡的关系，此事对我国的影响将会很大。谁也不清楚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所以………当然，就像前面说的一样，这仅仅只是我个人的判断而已，但。我国很可能会暂停或是减缓输送远征军的力度，转而将更多部队部署在国内，以应对可能会发生的变化………当然，我也清楚我国曾经签订过的协议，可是将心比心，我想问一下。若是英国与法国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两位会怎么选择？”

“这…”看了看蔡锷一脸诚恳的样子，福熙与黑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换了他们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会选择与中国同样的举动，所以如果就这么指责中国的话，他们或多或少还是会觉得有些底气不足的。可是…

若是就这么任由中国暂停协议，便等于是少了至少十多万人的援军。

眼下形势复杂，若是俄国真的选择与同盟国苟合，后果…

不堪设想…

考虑到同盟国很可能会调遣上百万兵力到西线来，到时联军的压力可想而知，虽说面对同盟国的百万兵力，远征军的那十多万人恐怕未必够看。可…

不管怎么说，总比什么也没有好吧…

一时之间，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室内的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

见此一幕，蔡锷干咳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谁想到就在他还没说话的时候，柳光远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电报。

好说歹说柳光远也是第一军的军长，中将军衔。是远征军在欧洲的重要人物，在西线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即便最近被那个新来的吴佩孚抢去了很多风头，不过福熙与黑格却是经常与他见面，所以对柳光远到也不会觉得陌生。

此时见到他走进来了。两人顿时都把目光看了过来，想想看看究竟有什么事情。

当然，并不仅仅只是他们两个，就连蔡锷自己也一样。

虽说刚才他们三个谈话的时候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但周围的人却对此心知肚明，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恐怕柳光远未必会进来打断三人的谈话——————————这就好像后世的公司等一样，领导正在里面谈话呢，除非你真的有重要的事，不然不论怎么想，都只能先在外面等着，等里面谈完了才能进去，不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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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三个人把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柳光远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先是对三人敬礼，而后将手里的电报递给了蔡锷。

“司令，国内刚来的电报，说是要您和子玉他们回国…”

“什么？”听到柳光远的话，无论是蔡锷亦或者是福熙他们都是脸色一变。

“调我回国？”喃喃的道，蔡锷翻看起手里的电报，果然看到了柳光远刚刚说的一切，在电报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要蔡锷立刻启程返回国内，当然，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回去，跟着他一块回去的军官名单还有常常的一串，差不多有一百多号人，其中军衔最低的也是少校，还是较为特殊的职位，而除了蔡锷这个远征军司令外，剩下的如吴佩孚等已经在欧洲表现的比较抢眼的将领，也一样在这份名单当中…

“这…”看着手里的电报，蔡锷沉默了下来。

与此同时，福熙与黑格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心里都觉得有些不妙。

虽说蔡锷的电报是中文的，上面的字他们根本看不懂，也不必担心泄密的问题——————这也是柳光远敢当着蔡锷面的缘故，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懂的汉字，自然也就不必担心些什么，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份电报上的东西很快就会公布，根本就没有保密的价值，与其先把福熙他们清楚去，然后再和蔡锷说清楚，到不如大大方方些，这样也可以避免彼此产生一些隔阂与不信任感…

尽管他们看不懂汉字，但是刚刚柳光远的话，他们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蔡锷暂且不提，那个‘凡尔登英雄’的称号在欧洲几乎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对蔡锷的指挥能力。即便是福熙与黑格也不能不说一句佩服，再加上这段时间来，蔡锷在欧洲已经历练了许久，在欧洲这片土地上，如果要挑选一些名将的话。蔡锷绝对能列入其中…

还有刚刚柳光远谈到的吴佩孚，虽然吴佩孚才刚刚抵达欧洲没多久，不像柳光远他们一样已经来了一年多的时间，可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凭着自己的能力及第五军的实力，吴佩孚的表现非常抢眼。甚至压下了西线绝大部分将领，一时之间可说是风头无限…

这两个人都是远征军中的代表性人物，也是西线联军非常出色的将领。而且即便不懂得汉字，刚刚瞥了一眼，多少也看到了一些，心里很清楚上面那常常的一排。恐怕全部都是名字，数目之多令人震惊…

最重要的是，这些全部都是有实战经验的军官，暂且不提严绍把他们调回国究竟是为了什么，若是这些军官全部离开了，恐怕整个远征军的实力都会降低一个档次，这在联军正担心德国人大举进攻的似乎后。无疑是非常坏的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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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心里并非不是不清楚这两个人的想法，但是此时此刻蔡锷却是无法管这么多了，在听到自己与吴佩孚等人全部都要回国，并且看了看名单上的名字后，蔡锷沉默了许久，而后才询问道。

“国内有没有说，接替我们的是谁？”

国内的命令恐怕是没发拒绝了，所以与抗拒命令相比，眼下蔡锷更关心的是究竟会由谁来接替他的位置。他的这个位置可是很关键的，远征军好不容易在西线打下来了偌大的声誉。若是选择了一个不入流的家伙统帅，怕是就要丢人现眼了，远征军伤亡十数万换来的名声更是要一朝丧尽，何况…

若是来的人能力太差，怕是远征军的伤亡也会很大。这对已经对远征军有了感情的蔡锷来说显然是难以接受的。

“有…”柳光远点点头，然后继续道。“国内决定由蒋百里将军来接替您的职位，同时还派出了其他一些将领来接替子玉他们的位置，至于我和心远则是留在欧洲，负责给后来的人介绍下环境，同时还有其他的一些辅助工作…”

听说接替自己的是蒋百里，蔡锷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对于蒋百里的能力他还是很放心的，虽说在经历过了欧洲的战事之后，蒋百里无论是在能力亦或者是在实战经验上都要比蔡锷查了一截，但不能否认的是蒋百里的确是很有能力，即便是有些差距，这点差距也绝不会很大。

反过来讲，蒋百里可以说差的就是实战经验，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后世蒋百里才会以军事学家闻名，而不是以一名出色的统帅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