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羽老遗书(2 / 2)
书皮应该是某种动物的皮子,土黄中隐隐有红色的血丝,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写。为了看个究竟,雷落左手拿住盒子,伸出右手想把书拿出来,就在雷落用力拿书那一瞬间,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暗叫了一声不好,慌忙关上了盒子。
头顶那股异样的感觉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威胁,一个人影凌空而下,硬生生从雷落手里抽走了盒子,然后迅速飘出,刹那间已在几十米外。这速度,比风行的“巽风七重身”还要快,雷落根本来不及反应,盒子已经丢了。
或许所有的秘密,都可以通过这个盒子解开,况且这是羽老的遗物,雷落岂能眼睁睁看着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抢走,不管对方是谁,雷落没有怕的道理。只一刹那的迟疑,雷落的脚便动了。
“震上双缺,鹰隼之视。震来虩虩,笑言哑哑。步若双雷,身似电花……”通过竹溪湖山顶一战,此刻的雷落对《震雷演卦歌》是再熟悉不过了,依言迈步,身似电花,瞬间已在几十米外。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雷落能这么快,微微一慌神,脚下一个趔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距离越来越近,雷落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因为雷落突然想到,就算追上了,自己该怎么攻击他呢?雷落能跑出像“震雷演卦步”这样可躲开“巽风七重身”,又可直线移动如此迅疾的步法,但是却一点攻击的招式都没有。
不管了,想到风行用手肘撞自己,想到玄青老师说的手肘是人体最为坚硬的部位之一,雷落一咬牙,右手肘一伸,便撞了过去……
对方一愣,嘴巴里竟然不可思议的“咦”了一声,好像完全看不懂雷落在干什么。随即身子一个侧滑,轻飘飘就滑到了雷落身侧,随手就那么一拂,雷落便感觉浑身如坠冰窟,身体周围就像被一层又一层,一层又一层的冰块包裹起来,除开冷,还有一种沉重地压迫感,身体发僵,动弹不得。
那人又“咦”了一声,就那么直勾勾看着雷落,眼神中居然流露出一种蔑视。好像雷落就这样被他制住了,很丢人一样。雷落顿时怒火中烧,抢我东西还敢瞧不起人,岂有此理。想张口骂一句,才发现居然连嘴巴都张不开,雷落被这寒冷的凉意彻底冻住了。
风鬼在竹溪湖山顶的那一招“凝风弯月”也是这样,一出手雷落就动不了,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招术?
这人显然没有要进一步攻击雷落的意思,鄙视了雷落之后,丢下一句话:“丢人。”
然后一个翻身出去,又在几十米外了。那声音,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雷落睁着眼干着急,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身子却还是一动不动。
如果这个人带着书逃脱,雷落是不是永远也没有揭晓谜底的可能了?现在那家伙应该杀了雷落永绝后患,为什么讽刺了雷落一句就走?难道在他眼中雷落就如蝼蚁一般,根本不值得他下手?
“引弦,你在哪里?你让我回来找羽老,现在羽老的书都快丢了,你不管的?”雷落想到这里,突然又想给自己一个耳光,这种情况下,自己为什么还想着让别来帮?别人能帮自己一时,难道还能帮自己一世吗?况且引弦到底是为什么救自己,为什么帮自己,自己根本就不能确定。
“不行,我要靠自己,我要自己追回羽老的东西。”想着,雷落闭上了眼睛,静下了心。
身子冰冷,仿佛掉入冰窟窿,但是感官依然清楚,特别是闭上眼睛后,感觉变得更敏锐。雷落平心静气把《震雷演卦歌》又背了一遍,没有用,找不到一点应对之策。
丧气之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段话:“震来厉,乘刚也,阴爻为柔驾阳刚;震遂泥,未光也,雷流百骸身不伤……”
除开《震雷演卦歌》,羽老还教过雷落一些断断续续的句子,在羽老化作电流的那个晚上,羽老还告诫雷落要经常拿出来背一背。现在,此时此刻,直觉告诉雷落,这一段,有用。
经文在心中默想,胸口那股滚烫的感觉便又出现了,随着经文的指引,那股热流开始移动起来,从胸口往腹部流泻而去,继而蔓延到全身。
很快,雷落浑身冒起了白气,在这一团白气中,隐隐雷声隆隆。那股白气凝而不散,身体越来越热,浑身哪里还感觉得到丝毫寒意。正暗自高兴,却发现不对劲,身上的热量越来越烈,竟像热火一般炙烤着全身。更为糟糕的是,雷落还是不能动。心里赶快停止默想,什么经文都抛到了脑后,只想着怎么才能动起来,但是身上的热量却丝毫没有停止增加的迹象,雷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快要燃烧起来了。
雷落的忍耐已经得到极限,很想在身上挖个洞,让热流倾泻到体外,因此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刚才还无法张开的嘴,此刻却就这么张开了,但是雷落却根本没在意。就在雷落张嘴的瞬间,“震遂泥,未光也,雷流百骸身不伤……”这句话突然又出现在脑海中。一股热流从口腔中山洪奔流般涌出,化作一声厉吼。
不仅如此,体内灼烧的能量太过庞大,还需要很多个突破口,就像要贯穿四肢百骸一般,身体在一瞬间张开了每一个毛孔,一道道热流从毛孔中向四周激射而出,十来米范围内的麦苗全都被气浪冲得匍匐在地——而雷落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自由。
这是一种即将溺水而亡,却又抓住了救命稻草,爬上了岸的感觉;这是一种坠入万丈悬崖,却被一根树枝拦住,劫后重生的感觉,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感觉了。
身若迅雷疾,脚下踏阴阳,凭着心中那融于山川自然地直觉,雷落迈步追了上去。就像那晚追引弦,不,比那速度要快出很多,雷落脚下呼呼生风,须臾间跨过了几个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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