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洪通天被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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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通天万万想不到墨言竟然会直斥“居心叵测的老贼”。在洪通天心中,墨言恭谨有加的形象一直不曾化去,便是洪通天知道他在和自己虚以伪蛇,也只当他在面对自己质问的时候会百般狡辩,千般谎言。岂料墨言会和自己翻脸到如此地步。

洪通天本想给墨言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竟然被对方震得呆住了。

他愣了片刻,才终于明白,他这是……真的不怕自己了,

洪通天盯着悠然自若的墨言,不再废话。他心意转动,四壁上的飞剑隐隐震动,嗖嗖嗖尽数飞到了半空中,指向墨言。

洪通天本可以就这样杀了墨言,但他始终想要见到对方下跪求饶,是以飞剑悬浮在半空中并不前进。洪通天厉声喝道:“你这逆徒,跪下!”

墨言悠哉悠哉,把玩着腰间的黑龙玉佩,挑眉道:“动手啊,我等着呢!轩辕帝大军就驻在山脚,各处散仙虎视眈眈,我回来的路上,听说青云老祖也派人过来了。你现在动手,真是最好的时机了。”

洪通天怒喝:“小贼,你当我不敢么?”

墨言缓缓地站起身,朝着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飞剑走去。

这些宝器,全部都是昆山历代师祖留下来的好东西,以墨言现在的修为,随便哪一柄对他发起攻击,他都会就此身亡。

但墨言好似全然无惧,有恃无恐一般,他伸手用指头弹了弹其中一柄剑的剑尖,剑身发出嗡嗡的声响,震动整个藏经阁。

“你当然敢。”墨言缓缓道,“不过我不怕,非但不怕,我还很欢喜。”

墨言丢开那柄飞剑,朝着洪通天走去:“你现在杀了我,天下都知道你手刃恩人了。不知道是师兄的道法深,还是轩辕帝的法术强。又或者,师兄在力战轩辕帝之后,还能够对抗青云老祖的趁火打劫。到时候昆山被人哄抢,落日崖的财宝落入轩辕国;昆山的家底,归了青云门。至于师兄你……我想他们不会给你翻身的机会,所以,你大概也被那些给我报仇的‘正义之士’抓去炼丹了。儒文师侄就会更加可怜,变得无家可归,受人欺凌。其余散仙一哄而上,儒文师侄多半舍不得昆山就此覆灭,肯定是要以身相互的,最后他死在无名鼠辈手中,可叹啊……”

洪通天何尝没有想过这些,若非考虑到这些问题,他又怎么会用第二元神去刺杀墨言?

他朝着墨言看去,只见对方神色轻松,好似全不畏死。

洪通天念动咒诀,飞剑在两人身后转头,直抵墨言后背。他只要稍稍意动,就可以将这个小贼杀死!

墨言上前一步,洪通天还没考虑好是否要和墨言同归于尽,于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墨言继续笑道:“我自入昆山以来,师兄何曾关怀过我半点?说什么传授破晓十万剑,不过是要故意浪费我的时间。我刚到昆山,门下弟子便给我下马威,处处刁难,怕也是师兄的暗示吧?更别说我父亲,当日将落日崖的一切拱手相让,不过是让你给我一口饭吃,护我平安罢了,你却做了什么?处处谋害,最后竟想要杀我!”

“我不怕死,我更恨不得现在死!现在我死在昆山藏经阁,能让你洪氏父子,整个昆山给我陪葬,何乐而不为?”

墨言步步紧逼,洪通天连连后退,他从未见过如此面目狰狞狠毒的墨言,那眼神中迸射出的决绝,不惜一切的狠厉,让洪通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洪通天不敢跟墨言拼狠,他舍不得儿子死在无名鼠辈手中,舍不得自己这条命,更舍不得昆山这么大的家业,和落日崖已经到手的宝藏。

哐当!哐当!

墨言背后的那些飞剑尽数落地,洪通天终于不敢再起杀心,非但如此,他心中甚至还有了一丝隐隐的害怕。

他看见墨言一步步地走向自己,便本能地后退,才退得一步,猛然惊觉自己竟然已经退到了藏经阁的角落里,再也无处可退。

洪通天忙道:“师弟,师弟你别生气,我们……我们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墨言停下脚步,淡淡地道:“那你说吧!”

洪通天陪笑道:“师弟……是做师兄的不对,那日在海上……是我一时对你起疑,所以才做出那样糊涂的事情……见到师弟你葬身龙腹……我还……”洪通天一时想不到措辞,墨言打断他的话:“你还如何!?”

洪通天道:“我还惋惜悲痛,现在见到你经能够从龙腹逃生归来,真是……又惊又喜。师弟你命大,这说明天不亡我昆山……我……我其实这几天,盼着你活着回来的。”

洪通天最后一句“我这几天盼你活着回来”倒是实话,说得诚挚无比。

墨言冷笑道:“师兄当初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今日之事吗?”

洪通天颤声道:“师弟我错了……我……我真没想到,你怎能逃出龙腹……”

墨言挑眉笑道:“你猜?”

洪通天满头冷汗,这也是他自从听说墨言还活着后,一直都没想通的问题。他朝墨言上下打量,忽瞥见墨言一直带在身上的黑龙玉佩。他起当日海上所见的那条恶龙,和隔日前来昆山挑衅的黑龙。

虽然两条龙都见首不见尾,未能窥探全貌,可事情哪有这么凑巧。

他明明见到墨言葬身龙腹,却现在全须全尾的回来,莫非……

洪通天背后流下两道冷汗,莫非墨言就是那条黑龙?中土大陆根本没有黑龙能够变成人形。似能变化人形,还有这般修为的黑龙,只怕是魔界尊主!

洪通天两膝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冷汗噗哒噗哒滴在地上:“墨……墨……大爷……小人不是……”

洪通天才说了半句话,提到墨言的名字才猛然醒悟,这小子明明是墨升邪的儿子,怎么会是魔界尊主!

他要是魔界尊主,又怎么会跟自己这么多废话?估计墨言不过是在什么地方抓了一条幼龙来吓唬自己罢了!

洪通天顿觉自己被吓破了胆过于丢脸,但眼看墨言不肯罢休,也只能顺势拜倒:“师弟,我往日真是被蒙了心肝,有愧祖师教导。做师兄的给你赔罪,给你跪下赔罪了。”

墨言冷笑道:“我记得刚刚师兄说,除非我今日跪下认错,自废道行,才肯原谅我?”

洪通天瞠目结舌,哀求道:“师弟,你也是我昆山弟子……我……我这个做师兄的,以后悉心教导你,这藏经阁,你想看什么就可以看什么……师兄虽然做错了事,可你现在也安然无恙啊……何必要那么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们好好商量……”

墨言打断他的话,道:“我没师兄你那么狠毒。听说师兄你受了重伤,无法见客,又因为第二元神没了,掉了不少道行。不如就此闭关养伤如何?”

洪通天松了口气,道:“正该如此,正该……多谢师弟宽宏大量。”他一面说,一面从地上起来,不敢再跟墨言顶撞,亲自去泡了昆山的仙家茗茶,端到墨言面前,道:“师弟,这东西对道法极为有助,你尝尝看,若是喜欢,就都给你。”

墨言哪有心思去尝洪通天的茶,只喝了一口就放在几上。

洪通天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弟,那些人趁着我们昆山师兄弟不和,就过来落井下石,你说……该如何?”

墨言道:“昆山之主是师兄,我不管这事。”

洪通天只得自己开动脑筋:“依我看,我和师弟你同时携手出去,重申师兄弟友爱之情,那些人便不攻自破了。”

墨言本来也是这个意思,道:“可以。”

洪通天又问:“那……还有一事,在海上……也有不少弟子见到你我争斗……这是做师兄的不对,不然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你说,这该如何向众人交代?”

墨言奇道:“这是师兄惹出来的麻烦,当然该师兄自己去想怎么解决。”

洪通天只得冥思苦想,怎么给自己擦屁股。

“那,就说你我切磋仙法?我在助师弟修道?”

墨言横了洪通天一眼,洪通天马上改口:“不……不,是师弟在助我修道,结果我修为不够,走火入魔,所以受伤……”

过了一会儿,洪通天忽然想起墨言的一处漏洞,道:“师弟,还有……当日你在轩辕国,自称半点仙法不会,如果什么都不会,如何助我修道?又如何在海面上和我打斗?”

墨言挑眉:“师兄机智无双,想想办法吧!若实在想不出来,就干脆实话实说,告诉众人你想要害死我就行了!”

洪通天只得绞尽脑汁帮墨言圆谎:“这……师弟你天纵奇才,在助我修行时,突破修行瓶颈,遂一日千里不同凡响。”

墨言无所谓洪通天怎么编,只是道:“这些都是末节,重要的是我们师兄弟友爱非常,互相帮助,才不会被旁人趁机钻空子。你说是吗?”

洪通天频频点头:“是!是!是!”

两人在藏经阁中商议了片刻,洪通天自问自答,倒也算思维严密,四个时辰后,他已经把所有问题都编得再无漏洞,遂和墨言携手走出藏经阁。

墨言进去的时候是上午,此刻出来时,已经是繁星满天,圆月高挂。

轩辕帝和洪儒文一直等在外面,见到墨言和洪通天携手而出,都瞪大了眼睛。

洪儒文从未见过父亲对师叔这样客气,处处容让,说话都要代“请”字。

而轩辕帝见到洪通天这幅模样,知道其不会无缘无故忍让,更加对墨言不放心了。

其余昆山弟子一见师傅和师叔同时出现,登时高兴起来。他们立刻按照洪通天的吩咐,将所有来昆山或闹事或趁火打劫的人,都请入紫薇殿中,要给众人一个交代。

众人来到紫薇殿中,只见广场上空悬挂着上百枚夜明珠,将整个殿前广场照的犹如白昼。

洪通天面容疲倦,肤色焦黄,不需相问便知道他肯定受了伤。

而墨言则神色淡然,气度非常,大殿内放了两把交椅,洪通天和墨言推让一番后,并排坐下,轩辕帝、刚刚赶到的青云门人等有头有脸的坐在殿内,其余三流散仙在殿前广场上站立。

洪通天在众人到齐之后,便将和墨言讨论好的那番话说了一遍。说道众位是为了墨言而来,但现在墨言黯然无恙,昆山感谢诸位热心,招待过后,众位就散了吧。

轩辕帝和其他一些打抱不平的倒也乐见这个结局,但也却有一些抱着其它心思的散仙,不甘就此离去,吵闹叫嚷起来,非说墨言已被暗害,此刻台上的乃是傀儡。

面对这些吵闹,别人犹可,岳峰却容不得有人横加污蔑,当即训斥,双方争吵起来,越演越烈,渐趋动手。

轩辕帝不知墨言到底是何意,也不阻止,只是见机行事罢了。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时,一直未开口的墨言终于发话。

他从椅子上站起,目光扫了大殿中一圈,声音平静,道:“我和师兄,一直以来友爱非常。师兄将我养大,此恩难报;而轩辕国我救儒文师侄,师兄也感激在心。若是众人为了我而来,墨言在此谢过。若是别有用心,对不起了,我昆山只有送客!”

那些散仙眼看洪通天重伤,墨言只有二十岁,道行又有几何?都觉得是个机会,便纷纷挑衅:“我们不信!墨公子是墨仙长的独子,何等厉害,若是你能够胜过我们,我们才信你乃墨公子真身!洪通天老贼诡计多端,谁知是不是弄了个傀儡来骗我们?”

墨言挑眉,笑了笑:“既然不信,那便法术论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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