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情爱如彀姻缘有恨情无恨,风月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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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箭穿心是为彀,阴谋设计亦为彀。

同林眷鸟交颈恩,临头纷飞争先后。

知君泪洒春衫袖,知君为我形容瘦。

怜君历经万般难,怜君情迷看不透。

天气不好,阳光很是稀薄,洛阳太守府书房内,枫灵正垂头借着透镜观察工程图的细节部位,不解时,轻轻皱下眉头。她只睡了两个时辰就再也睡不着,踱步到卯时,一大清早便到了太守府。

邵俊林陪着尤晋去了河堤处巡视工程进度,枫灵本欲跟着去,后念及自己尚未看懂工程图,便留在了书房内。

稀薄的阳光越过窗棂,阑干疏影悄然投在身上,将她隐在一片阴影之中,门外的惜琴看不清她的脸。

惜琴踌躇了片刻,还是磨磨蹭蹭地从门沿儿向内看了一眼,稍带怯意。

枫灵没有抬头:“来了?”

惜琴没办法,低着头进去:“嗯……来了。”

枫灵打了个呵欠:“来认错?”

惜琴哼了声,没说话,却仍是低着头。

“错在哪里?”

“错在背着你和别人亲热。”

枫灵道:“别避重就轻。”

“错在假扮成你被她认了出来。”

骤然攥紧了透镜,声音却似古井无波,枫灵问:“然后呢?”

“错在只买通了西门和南门的守卫,没想到你不是从汉中而来而是从京城过来,导致你二更归来而不是被拖到三更归来。”

枫灵眉头紧蹙,放下了手里的图:“继续。”

“还错,错在禁不起勾引。”

枫灵噎了一下,她向后靠在椅背上,以手抚唇,好笑地瞥了眼惜琴:“勾引?你?被怜筝勾引?她怎么做到的?”

惜琴几步走到枫灵近前,跨坐在她腿上,勾住她脖子,抵着她额头:“喏,就是这样勾引的。”她眼睛轻轻眨动,刮着眼睑阵阵痒意。她的气息缓缓吐在枫灵唇上,天然沾染了一丝暧昧的馨香。

终于,枫灵败下阵来,舒展胳膊将惜琴环住,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压低了嗓音:“好吧,这样的勾引我也禁受不住,”

惜琴寻着枫灵的唇亲过去,却被枫灵躲开,只亲到了脸颊:“欸,别当我消气儿了。你们不是好好儿的么?怎么突然弄这么一出?”

惜琴没有回答,只顺势伏在枫灵肩头,不肯起来。

枫灵知道再问她也不会作答,只好轻轻抚着她后背:“你这次真的过分了,十分过分……若她没认出你来,你,你会怎样?”

惜琴抱得紧了些:“做我本就计划了的事。”

枫灵叹:“你这做法太过阴毒,若你得手,她不死也疯。”她又沉默了一阵:“你这样做,只是因为我么?”

惜琴咬牙:“嗯……因为你。”不要她死,不要她疯,只要她对你绝望。

“你这样,我不高兴。”

惜琴飞快说道:“我下次不这样了。”

枫灵扳起惜琴肩头:“还有下次?”

惜琴摇头:“没了。”说罢,便赖在枫灵身上,嗅着她身上气息,揽着她,合上眼,“枫灵,你变了许多,我怕了。”

从前我太放任你了,枫灵叹息:“怎么,不喜欢我变?”

“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只要是你。”

枫灵顿了顿:“我变丑了,歪眉斜眼怎办?”

惜琴换了个姿势,侧坐着躺在枫灵颈窝处:“那我便歪眉斜眼地看你,就顺眉顺眼了。”

枫灵被逗笑了,她在桌子上摸了摸,晃了晃惜琴:“若我变成这样呢?”

惜琴睁开眼,忽然睁大,伸手碰了碰枫灵的八字唇髭:“干什么?”

“是尘儿——不,芙尘郡主送我的小礼物。”枫灵笑道,“也对,驸马爷总得显出点变化来。”此番回京,她便是戴着这副小胡子觐见皇帝,早上与邵俊林和尤晋会面时,也是戴着假髭。

惜琴好奇地拉了拉那唇髭,做得十分逼真:“猫胡子又怎了,你就是变作了耗子,我也喜欢。”——你就是变作了猫,也是我手里的耗子。

枫灵呵呵笑着,将假髭取下,重新揽惜琴入怀:“惜琴啊,我也喜欢你啊……这些日子,我很想你。”

看到枫灵眉眼恢复了柔和,惜琴知道她是真的消了气儿,才彻底放松,沉在枫灵怀里:“我也想你……”她迷蒙意识到,这是第一次,从枫灵口中听到了“喜欢”二字。她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安然睡了。

“……一路上多少心惊我都不曾动怒,待我归来,你却让我将这满腹思念化作满腹暴戾,你啊……”枫灵拥着惜琴,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喃喃自语。她知道惜琴昨夜徘徊了一夜未能安眠。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州……

她面上仍是无限温柔,轻轻将惜琴抱到客房安置好,转身便换了一脸忧色。

出门之际,她抬头仰望,原来苍白的天空此刻乌云密布,又是一场春雨要来了。

她步履匆匆地上马,奔向驿馆,去寻怜筝。

田谦早已向她回报,怜筝自昨夜至此时一直没出过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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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公贤将草拟的圣旨拿给国师,国师恭谨地接过,展开,不动声色地合上,双手呈回:“陛下圣明。”

“他是个会办事儿的人,这个位置给他,朕也应该可以放心。”

“皇上为何突然做出了决定?”

齐公贤将一封奏折传给他。

奏折外面的火漆还在,看得出是刚刚启封。国师辨认着那红色的漆印,隐约是个“蜀”字。

蜀国的奏折。

国师翻开奏折,是一张贡单,进贡蜀国珍奇不计其数。国师颇为疑惑:“陛下,这是……”

“你且翻到最后。”

国师翻到最后,见落款日子是今年元月二十。

年初怎的突然进贡这么多东西?他疑惑地目光上移,忽然停住:臣闻驸马大婚时犬子只献玉如意一只,不由得羞愧难当,特晋蜀锦二百匹……金盏九龙杯两套,展翼鎏金瓶四只,玉璧两对,为驸马补为贺礼。封书之日,车马在途……

国师吸了口气:“好大手笔。”

他接着往下看去:……驸马人中龙凤,皇上得此贤婿,实乃我朝之幸事,现下左相之位空悬,老臣以为,驸马能担当此任。

国师愣了:“陛下……这……”

齐公贤一笑:“只凭这句话是镇南王说的,我便应该杀了驸马,”他拈了拈胡须,“但正因为是镇南王说的,我是怎么都杀不得他了。”

思忖一刻,国师将奏折合好,恭谨呈上,向齐公贤拱手:“陛下圣明。”

一个刚刚才要起事谋反的人推荐的臣子,要么是他的心腹,要么是他忌恨之人。齐公贤选择相信后者。

齐公贤倚靠在龙椅上,面露疲色。国师连忙上前,拿出一粒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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