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9:最糟糕的时候(2 / 2)
“那些商人呢?”
“也许他们是特别的那几个.”樊新道:”商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德性,大师您在大齐不是没有见过?”
“正是因为见过,我才感到惊惧,明国连商人的脾性都能改变,这才是最令人担心的地方啊!”蒋通摇头叹道:”樊将军,你是击沉过明军主力战舰的人,当时你是怎么做到的?”
樊新楞了一下,半晌才道:”不过是拼命而已,当初我带领的都是快船,速度比对方要快,而且占了出其不意的偷袭之利,可即便如此,我也损失极大.论起战舰来,明人的确要比我们强大的太多,这些年来,我们落后太远了.不过现在我们也在不停地改进,最新造出来的战舰性能,与明人现在的主力战舰在各个方面的差距已经全方位缩小了,再过上几年,我们便能打造出几支与明人相抗衡的舰队来.”
“但愿如此吧!”蒋通情绪有些低落.”明人说起来常备军只有我们大齐整个军队的一个零头,现在他们所有的军队加起来,不会超过三十万吧,但真正大战一起,他们能动员起来的军队,只怕比我们大齐只多不少.”
“藏兵与民.”樊新有些无奈地道:”明人采取的三年退役制度,允许士兵退役之时携带自己的盔甲武器离开,还有他们的民兵预备役制度,这都需要强大的财力以及对治下强大无比的控制力才敢做的,大齐做不到这一点.大师你能想象我们大齐如果允许士兵离开行伍之时携带全套武器离开的后果吗?”
两人相对无语.如果那样的话,齐国搞不好就会遍地烽烟,也许不用明国打过来,齐国自己就先崩溃了.
“好在现在我们的情况正在好转,八大家以及先皇的那些势力要么被剿灭,要么被收服,大齐正在将所有的权力慢慢地集中到了朝廷,一个团结的上下一心的齐国正在形成.明国再强,与我们比起来,最多也不过是五五之数罢了.”
“或许吧!”蒋通道,与樊新相比,长时间呆在首辅田汾身边的他,知道更多的内情,齐国的情况,可远远没有樊新所想的那样简单.至少在经济的复苏之上,齐国碰到了极大的困难.作为首辅的田汾忧心忡忡,但现在的他,虽然身为首辅,但却只有了建议权,而没有了治政权,皇帝对他的话,觉得有用的听,觉得没用的便弃之不顾,但这有用无用,全都来自曹云自己的判断.
曹云现在的策略,就是不顾一切地在敛财,将全国上下的财力毫无限制地聚敛在朝廷的手中,现在国库看起来极度充盈,武器装备的更新日新月异,改革后的军队饷银充足,战意高昂,战舰一艘接着一艘的下水,但与之相对应的,却是民间的困苦在与日俱增.老百姓是分到了田地,但他们所负担的各种苛捐杂税丝毫没有减少,甚至比起以前他们依附大户的时候还要更严重.那个时候的他们,虽然要给地主交纳沉重的租子,但国家的很多赋税却也落不到他们的头上,但现在,他们却要自己承担心了.不少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弃地而逃的例子.而且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孤例了.
商人更是朝廷盘剥的重要对象.两国通商,明朝富的是那些商人,而齐国富的却是朝廷,齐国商人,更多的是当着齐国朝廷的财富搬运工.明国皇帝认为商人可以是财富的创造者,但齐国皇帝却并不这样认为,商人在他的眼中,不过是投机倒把的财富搬运者而已.
蒋通不止一次地听到过田汾哀叹如此下去,国将不国.
蒋通与田汾探讨过这个问题.曹云是一个睿智的人,他并不是不知道现在齐国这样做的坏处,对于明国有着极深了解的曹云,坚定地认为他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明国,才能保证齐国的国祚长久.拖延的时间越长,齐国将越发不是明国的对手.
而为了能在短时间内击败明国,曹云便只能采取一些非常的政策来为齐国朝廷聚敛更多的财富打赢这一场战争.所以,他不惜一切地在压榨国力,尽可能地榨取齐国每一滴财富以便将其投入到未来的这场战争之中.
曹云为这个期限设定的时间是五年.这与田汾的治国之策产生了根本的差异.田汾认为应当先固国本,从最基础做起,富民强国,就像明人那样,慢慢地经营.可曹云却不认为在这个上面齐国是明国的对手,所以他要先集中一切力量干掉明国之后,再回过头来悉心治理一个大一统的国家.
两人的策略背道而驰,而现在,田汾根本是不具备与曹云叫板的本钱的.他现在就像是一个人形图章而已.
齐国的军队的确与过去相比更加强大了,国库也更加的充盈了,但民间却更加的困苦了.再加上明国正在以某种齐国人不能理解的手段不停地推波助澜,使得齐国民间的困境正在雪上加霜.
最让蒋通感受清晰的,就是长安物价的上涨之快.长安是齐国国都所在地,这里的物价一直是受到严格的控制的,但连长安的物价都在飞涨的时候,其它各地就不用说了.
现在的齐国,出现的是一种极端地畸形繁荣,站在朝廷的角度上,国家现在前所未有的强大,但站在百姓的角度,这个国家现在却是最糟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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