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你这东西还挺好使,咋就不知道早点告诉我,也让我好好享受享受。舒服,真是太舒服了!”
沈百里躺在常喜乐之前让木工坊特制的洗头台上,闭着眼不停的唏嘘着。
随从正给他用茶箍烧的水洗头发,一边洗一边按照常喜乐的吩咐按摩沈百里的头部。虽然是第一次,却学得非常快和好,如今已经有模有样。
沈百里在船上摇了一天,本就觉得有些晕乎,被这么伺候整个人都放松了。要不是还跟常喜乐说话,只怕都要睡着了。
虽说平时他洗头也躺着有人伺候,可到底没有这洗头台方便舒坦,可以脑袋直接放到盆子里,下头有东西支撑这比仆人的手抬着觉得更踏实。这便是罢了,随从按照常喜乐教的方法按摩头部,一天的劳累都能散去。
“你这人倒是有意思,不谢谢我就算了还埋怨我。再说了,我又没去过你家,哪里知道你家里有没有这玩意。”常喜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这里的穷人虽然过得苦哈哈的,可富人可是会享受得很,而且特别的讲究。这种讲究也是一种底蕴的体现,要是一般的暴发户,想讲究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漫无目的的砸钱。这是会被瞧不起的,难以融入主流圈。
沈家虽然发家晚,可沈家的祖上也不是普通人,追根溯源还算是前朝贵族之后,所以与普通富人有所不同。只是他们性子粗犷,不好那些而已,并不代表他们并不知道,再加上有裴家,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若是需要,依然能摆出该有的气度。
“瞧瞧,我不过是这么一说,你这脾气就上来了。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你的脾气怎么渐长了。我就说你不能老跟那小白脸在一起,脾气都给带坏了。”
常喜乐见他主动提起裴清云,忍不住问道:“裴兄到底怎么了,之前他都与我说好要过来,瞧着他并不像食言的人。”
沈百里也一脸莫名其妙,十分不悦道:“我要是知道就没那么生气了,你说他这人长得像女人就罢了,脾气也跟个娘们似的。跟我置气就算了,跟你约好的怎么也能食言,这人真是越发不靠谱了!”
“你两又为啥事吵架了?”常喜乐原本以为裴清云出了什么事,现在看并非如此。
“这回我可冤枉得很!我压根就不知道他为啥就不理我了。”
“就没发生过什么事?”
“没有啊,我瞧上了一个姑娘,准备让家里人提亲。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才不想和他闹,没想到他还是莫名其妙就不高兴了,他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好啊!”
沈百里只想到这种可能。
常喜乐却不太赞同,“我觉得裴兄人挺好的,你们两个都一起逛元宵灯会了,你若能寻到幸福他必是会祝福你的。”
这里的元宵灯会意义很不同,一般都是跟着自己的家人一起的。也有的未婚男女趁着这个机会,在家人的陪伴下寻对象。若是在街上瞧中了谁,可以让家人替代去询问对方是的姓名,日后去查探,也是一种相亲的方式。
能在元宵灯会一起逛灯会的,都是关系极好的。
沈百里想了想道:“难不成他也看中了那个姑娘?嘿!这么一说还真是,我碰见那个姑娘,就是元宵灯会的时候最近和他一起在路上见着的。”
沈百里越想越觉得这是真相,微微皱眉,语气颇为不善道:“这家伙也真是,要是瞧上了就说嘛,我跟他虽然不对付,可不管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不能让给他啊,我是那么小气人吗。不过他这人也就这臭脾气,也就是我才能容忍他那么多年,换了别人早就跟他真的绝交了,哪里像我还陪着他玩。”
常喜乐听到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裴兄不应是这般小气之人……”
常喜乐没把话说完就被沈百里一个白眼给打断了,摆出一副你说这一句话也不心虚的表情。
想到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常喜乐尴尬假咳一声,又道:“至少不会像这样藏着掖着的吧?你们平日争吵不都是有啥话都会明摆着说的。“
常喜乐藏了一句,有时候直白得吓人,外人听了都会觉得二人是尖酸刻薄的。
沈百里被这么提醒也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裴清云向来不会吃亏,怎么会可能会生闷气,若是平常必是会找回场子。而且他最是喜欢和他抢,怎么可能遇到喜欢的姑娘,反而还退缩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可是从元宵到现在,裴清云一直避而不见他,这便是罢了,连斗菜的心思都没有了,这不正常啊!
他们从小到大一起长大,除了他出门跑商很长时间未见之外,平时一天不见个三四次两家人都得过来问一句。
“那你说他是为啥啊?”
常喜乐失笑,“沈兄你都不明白,我又从而得知。你又不是不知道,裴兄在别人面前跟在你面前那是两码事。”
沈百里想不出个所以然,摆了摆手,“罢了,想这么多做什么,若是让他知道白白让他得意。正好他现在不喜欢在我面前蹦跶,也让我耳根清净。”
常喜乐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个人明明感情很好,沈百里只要外出都会记得给裴清云带外头的新鲜玩意,虽然明面上是为了炫耀,可若是不在意又怎么会如此。可偏偏一见面就吵得很凶,一点也不给对方面子,不知道的有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说这些了,之前在渡口那我见那里弄出了一大片平地,而且瞧着都在打地基,是要建房子?”
常喜乐点了点头,“我之前就把那地方买了下来,现在准备在那建一条商业街。”
“商业街?”
常喜乐大致解释了一番,沈百里顿时明了。
“我就说你怎么肯下这么大的价钱去弄那渡口,原来竟是想得这么长远!”
沈百里在外头到处奔波,自然知道这样的一条商业街若是建起来会是如何模样。到时候若能成为一个中转站,那其中的利润可是非常可观的。这些地方的东西向来最贵,只要不要太差,来往船只都不会计较,很舍得花钱。
渡口距离最近的城市就是南瓜府,也需要一天的时间,距离其他地方更加遥远。而主干道并未经过稻香县,所以此处作为补给的地方非常合适。
旅途中的伙食准备得再充分,也不如沿路丰富新鲜。而且带着一堆东西也不方便,所以大部分走商或者外出之人,只要不是太赶时间,遇到休息的地方都会在那里修整一番,找些好吃的慰劳慰劳自己。
而在船上休息终究不如陆地上舒坦,有些人还会专门停下在陆地上找个客栈睡一晚补充体力。旅途之中最怕的就是休息不好,这样很容易身子骨撑不住,惹了病会十分麻烦。
虽说能想到这么一出也没啥奇怪的,毕竟别的地方也有类似情况,可问题是常喜乐就是一个农家子,平日极少外出,竟是也能想到这些,还敢如此大手笔,着实令人佩服其胆量和远见。
这种事也说不准,若到时候招揽不到人到此处停歇,那可就赔大发了。
“所以我现在是一穷二白,连我和小喵的私房钱现在也全都投了进去。若真有个闪失,今年我们一家连饭都吃不起了。我都这样了,方才也不见你同情,如此不客气的压价,我们白做这么多年的兄弟了。”
沈百里眯着眼,一副你当我傻的样子,“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养了多少牲畜,仓库里藏了多少粮食。你现在就是个活脱脱的大地主,还跟我哭穷?”
常家虽然一直积极收粮卖粮,中间也不赚什么差价,不过是点人力费而已,可自家的粮食却是从不外卖的。不仅是常家,整个桃源村都是如此。除非是实在过不下去,否则都不会卖粮,把粮食当做财产。
他们现在不用交税,所以也就不急着换银钱。收上来的粮食多半都是其他村子的,那些人虽然近几年也不用交税,可心里一直有危机感,觉得手里有钱才安心,且也吃不了那么多粮食——舍不得吃白米饭,所以都是能卖则卖。
常家给的价钱非常厚道,要比从前拉到县里高,又方便钱又多自然愿意卖给常家。
钱家为此受到重创,倒卖粮食是他们生意中的重要部分,如今稻香县这边完全收不上来,生意就受到极大的影响。他们也曾抬过价,可先不说桃源村更加方便,就钱家以前的作风,只要有选择大家都不会选他们家。
钱家也曾试图打价格战,可问题是常家压根不靠这个挣钱,只不过是给大家方便而已,且他们的价格已经是非常厚道了,利润空间非常少。所以钱家收了一阵就扛不住了,只能默认常家的存在。给的价钱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压到最低点,与常家差不多模样。态度的转变,这才吸引了一些人,不至于这生意做不下去。
钱家不作妖,常喜乐也懒得费心思放在他们身上,市场也就趋于平稳。
如此一来稻香县的农户有了更多选择,不至于只能死磕一家,任由对方剥削,导致丰收之年反而欠收。
沈百里与他做生意,自然摸清楚他的底线。
常喜乐被戳穿半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道:“话说回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这上面投一笔?”
沈百里挑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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