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二章 梦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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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火焰,几乎染红了整片天空,放眼望去是血红色的一片,却不知道那是火焰的颜色还是殷虹的鲜血。

曾经的家园化为了一片废墟,环绕在耳畔的只有的火焰燃烧的劈啪声,还有那另人几乎崩溃的宁静——没有任何人类的声音……

相伴长大的玩伴,慈祥和蔼的邻居老者,温柔美丽的母亲,严厉却又尽职的父亲……这一切都在这一片火海如同海中的泡沫,刹那间化为了泡影。

漫天瑰丽的红色,血一般的殷红,除了红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色彩。

明明是鲜艳到刺目的红色,却只令人冷到心底。

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涩,年仅六岁的男孩踉跄的从火海边缘走过,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只余下破败的痕迹。

没人知道前方的道路上是什么,男孩也不知道。

他的裤子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走过的道路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像是倾诉着男孩所走过的道路,但他却像毫无所知般,茫然而又带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坚定,一瘸一拐的朝着道路的终点走去。

他走了很久,很久,那路却一直走不到尽头。

男孩终于茫然的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原地,慢慢的举起双手,却只看到了一片远比火焰更加刺目的血色……

九酒猛的从床上坐起,明明屋内的温度适宜温暖,黑发少年的脸上身上却尽是冷汗。

睡意早就消散的一干二净,九酒单手抚额,面色阴郁,眸中却透着深深的疲惫。

又做那个梦了……

似乎,自从五年前——也就是在与伊斯特搭档之后的第二年开始,就没有再做过这个梦了。

那个时候的他,似乎把这辈子所有的泪都给流光了大半。

是啊,那是九酒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哭,而最后一次哭,却是在金酒岛上借由伊斯特之手,亲手除去了当年参与了那场屠杀的人员之一——索斯之时……

何为罪?

知晓了不该知晓之事,这便是罪……

九酒低着头,视线沿着铐住双手的链子跟随到床头柱子,忽然轻笑一声。

“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撇了撇嘴,用力扯了扯锁链,这泄愤般的动作自然不可能扯断这链子,只是发出了咣咣的金属撞击声,床头柜上的水杯受到波及,晃了一晃,掉了下去。

“屋内发生了什么事?”门外值夜班的看守听见声音,警觉的低喝,他打开房门开了灯,却只看到了九酒一脸遗憾的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杯。

透明的水流淌了一地,却在短时间内无法完全蒸发,在灯光下反射着盈盈的光,碎了一地的玻璃片看着就很扎手,破碎的边缘透着逼人的锐利。

九酒瞧也没瞧看守,被子一掀就想下床。

看守警觉:“你想干什么?”

“捡玻璃。”九酒撇了撇嘴,“这么多碎玻璃不收拾,要是一个不小心踩上去,那可不好玩。”

看守喝止了九酒的动作:“我来,你回床上去。”

九酒的动作一顿,瞥了看守一眼,什么都没说,将已落地的一只脚收回了床上。他看着看守收拾完一地狼藉,忽然道:“喂,你对这里的防守就这么没信心?”

看守正将碎片打包起来,没看他却开口说道:“防患于未然。”

九酒呲笑一声,没有回应。

不让他亲手收拾玻璃是为了保护他不被锋利的玻璃划破皮肤?这么幼稚的答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除了担心他将玻璃当成武器之外没有其他可能性吧。

但是既然连这一点微小的危险性都不愿担当,那么为什么不干脆将这个屋子里所有可能成为不确定因素的东西清理干净呢?

“就这么不信任我?”九酒拿出了光杆司令的做派,他已经被夺走了至亲,背弃了伙伴,双手染满了鲜血……已经没有什么再可以失去的了,“这就是你们——政府对待合作者的态度?”

合作者?

看守明显被这个词惊了一下,他回望九酒的神情很复杂,带着几分诡异,有很明显的警惕与戒备,却令人意外的含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同情。

这神情着实让九酒惊讶了一把,有资格被派来看守他的人员即使不是CP成员,也不可能是一个小兵。

这样的人物,难道不该是对他这样的角色深痛恶绝么?居然会出现同情……看来世界政府的洗脑可不够彻底呢。

玩味的笑容不动神色的从嘴角流逝,九酒挽留了想要离开房间的看守:“怎么样……陪我聊一会。”

看守没有答应,却也没有离开房间,他的手握在门把手上没有回头,却开口道:“我没有什么能对你说的吧?”

“只要你想,什么都是可以说的。” 九酒顿了顿,流泻出一丝笑意,“总不至于觉得我这个被束缚住了双手的人,仅仅依靠言语能够做出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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