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 易碎品(1 / 2)
在滕云深的皮肤之下,发亮的雾气透射出了不切实际的光泽。魔法硬币向他提供了久违的能量。时间的幻影在他眼前翩翩起舞。轻盈的精灵抚摸着他尚未忘却沉重负担的脚趾。无数的声音,窃窃私语的寂静之声,鼓舞他走向未知的体验。
女巫提醒过滕云深,软银的魔力令人着迷。
它是特别的——当然,每一种金属的魔力都很特别,巫师们习以为常而凡人们一无所知的世界里就没有什么东西不是特别的——因此,它又不那么的特别。
但是,滕云深尚未习惯巫师们的思考模式,对于初学乍练的新手而言,蕴藏于软银之中的魔力就和毒品一样危险。
它既不会使巫师变得坚不可摧,也不会使巫师变得力大无穷。它所造成的影响并不是与之类似的改变。它并不是那种近乎于浅显的魔力。它或许是千奇百怪的魔力里最为接近为所欲为的一种。
蕴藏于青铜之中的魔力使得巫师们能够看见历史,而蕴藏于软银之中的魔力使得巫师们能够抹去历史留下的痕迹。如果一个巫师掌握了软银的魔力,也就意味着,他可以重塑事物的历史。
然而,此时此刻,滕云深只想着杀死魔灵。奇妙的魔法对他来说仅仅是实用的工具罢了。他并未将之视作炫耀权能的徽章。
滕云深逼近魔灵。
时间与空间是一体的两面,它们互为表里。日升月落,人来人往,时间的运动过程以这样微妙的形式呈现了出来。而在潜移默化之下,人们接受了这一表现形式。
如今,在软银魔力的支持下,滕云深得以亲眼目睹时间的变迁。它簌簌作响,犹若从枝头上落下的雪花,触手可及。
他走向哗啦作响的时间潮流。
魔灵吸收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的构造迥异于任何已知的事物,甚至也与死于滕云深之手的那头魔灵截然不同。他就像是疯狂的艺术家运用光怪陆离的元素堆砌出来的作品,只是瞧上一眼,就让人晕头转向。
滕云深为魔灵的格格不入添砖加瓦。
每时每刻,人们都为情绪所驱动,它影响了人们的一生,人们与之密不可分。它诞生于历史记载以前,也将延续至历史失落以后。然而,人们如此熟悉的它,却又充满了谜团。某些时候,人们把它严严实实地藏起来,某些时候,它令人们显得面目全非。
它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而魔灵正在抹去有形与无形的界线。
滕云深瞧见了刺眼的火光。
它既不是蜷缩于壁炉里的火焰,也不是漫山遍野疯跑的火焰,它不是那种你会觉得理所当然的火焰。它犹为怵目惊心。它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燃烧。它点着了一本一本的书,它点着了一件一件的衣服,它点着了所有不应该被点着的东西。它绽放于柔靡的深处,却带着歇斯底里的热情。它是少女心底的复仇之火。
魔灵的影子跳起了狂乱的舞蹈,仿佛扑向灯火的飞蛾。
仇恨正是魔灵所渴求的养分。
无论仇恨从何而来,它总归是一种负面的情绪。痛苦与之如影随形。仇恨是一把极为危险的火,它所毁灭的并不仅仅是外在的事物。仇恨的尽头,往往只余下无足轻重的灰烬。仇恨终将毁灭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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