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峰回又路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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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嘉和窦护虽然是同族,但两者之间的关系甚至不如普通人家的亲戚。窦嘉的父亲早年间曾经获罪,在走投无路之下,他曾经去求过窦护,可窦护丝毫不念同族之情,非但没有出手相助,还落井下石。所以,对于窦嘉而言,窦护不是亲戚,更多的则像一个仇人。

更何况,窦护来求助的时候,依然心怀叵测与欺骗,就算窦嘉刚刚产生了一点点的同情,此时此刻也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族叔可知道田承嗣是什么人吗?”

“不,不是秦晋的亲信?”

窦嘉又用一种很是奇怪的语气压低了声音说道:

“田承嗣在投神武军之前是安禄山麾下的悍将,曾奉命驻守潼关……”

“安,安禄山?”

骤然间,窦护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理清其中的头绪。

“叛,叛逆?”

窦嘉冷笑了两声。

“知道了吧,田承嗣乃是在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悍将,能平白无故的干涉三郎这芝麻绿豆大的案子吗?”

听了窦嘉的话,窦护只觉得整个人都有天旋地转之感,他已经明白了窦嘉所暗示的是什么,分明就是在说田承嗣亲自干涉三郎的案子,背后应该还有大人物指使。

“五郎的意思,难道,难道是秦,秦……”

接下来的话窦护实在难以出口,在这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昏天黑地。秦晋今时今日的地位已经远非当初可比,跺一脚整个长安城都得抖三抖,就连政事堂的宰相夏元吉都对其俯首帖耳,言听计从,如果田承嗣当真是得了此人的授意,窦家,窦家岂非就要大难临头了?

仅仅眨眼的功夫,窦护只觉得自己好像堕入了阿鼻地狱。在来求窦嘉之前,他只是单纯的为了儿子担心,现在却突然发现真正面临危机是早就山河日下的窦家。

“五郎,五郎啊,可能不能见死不救啊,叔这把老骨头任杀任寡,全都交给五郎了,只要,只要五郎能出了当年的那口恶气……”

窦护这一回是真的害怕了,甚至于不顾体面和辈分跪在了窦嘉的面前。看着斗败公鸡一样的族叔,窦嘉心里是十分痛快的,当年的折辱至今还历历在目。然则,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相救,便不忍心欺骗,直言道:

“我在秦大夫身边日短,实话说,族叔的请托,也无能为力啊!”

“不不不,五郎是有这个能力的,就算力所不能及,至少还离得秦大夫近便,总能说上话的……”

窦嘉心里清楚,三郎被神武军盯上,早晚还会被挖出更多的陈年旧案,到那时窦护这一支势必要身败名裂。然则,若想将影响降到最低,恐怕也只有如实交代问题,断腕求生。

思忖了一阵,窦嘉还是咬牙道:

“族叔现在的路只有一条!”

“五郎且说,叔,叔无不从命,从命……”

“壮士断腕,或许……”

本来还跪在地上的窦护双目猛然收缩,腾地挺直起了身子。

“五郎啊,五郎,难道你还放不下当年的恩怨吗?非要置三郎于死地吗?”

窦嘉道:

“难道族叔认为还有更合适的法子了吗?”

“不,不会,不会的,一定还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窦护的精神似乎有点失常,窦嘉只静静的看着,默然不语……

田承嗣离开开国候窦府以后,当即就命人去寻找那些陈年诉状的苦主,十几份诉状的苦主虽然只找到了八个,但这已经足够了。简单的询问了案情以后,他觉得有些糊涂,既然苦主的冤情如此明显,为何京兆府不抓人呢?难道当年那些官吏真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徇私枉法吗?

田承嗣虽然是武将,但也知道轻重利害,再没有彻底弄明白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之前是绝不会轻举妄动的。这时,他就想起了在地方做父母官近十年的章杰,决定向他请教请教。

章杰听了田承嗣的疑问以后马上就笑了。

“田将军这是不懂其中的猫腻,人命官司历来重要,没有确实的证据是不能据风闻便定罪的!”

田承嗣尴尬一笑。

“让田某杀人打仗没有问题,断这乱七八糟的官司却是难为也!”

章杰道:

“各有所长,原是世间规律,就像下吏不擅上阵厮杀一样。窦嘉在京兆府一定是花了钱的,而最关键的是涉案的死者,他们八成在这里做了手脚!”

田承嗣两手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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