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以色相诱?(1 / 2)
午饭罢,冯霁雯回到棠院更衣,准备出门。
刚收拾妥当之际,却听得小茶自外头进来通传:“姑娘,小少爷又来了。”
等在外间的冯舒志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
什么叫……又来了?
这丫鬟可真不会说话。
小仙刚捧了热茶到他跟前,冯霁雯便自內间出来了。
见他坐在那里,冯霁雯笑问道:“可用罢午饭了吗?”
很随意的口气,并未问他是干嘛来了,就仿佛是姐弟之间,再寻常不过的见面谈天一样。
可是谁要跟她闲聊?
他今日过来,也是有着正事的。
“你送我的那本王羲之的书帖,我昨晚照着练了练……觉得确实还算是实用的。”
是了,这就是他的正事。
“练着顺手就好。”
“多谢了。”冯舒志借着吃茶的动作掩饰去眼底的不自在,语速有些匆匆。
“说什么谢啊。”冯霁雯走过来,笑眯眯地在他头顶揉了揉。
冯舒志躲开给了她一记白眼,然而这白眼的杀伤力,落在冯霁雯的眼底,却是远远不及往前的十分之一。
小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纵然性子固执了些,但本质上却如同白纸一样简单。
你真心对他好,他是感觉得到的。
冯舒志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觉得十分地不自在。
好是好,就是不习惯……
便岔开话题问道:“你是要出门去吗?”
冯霁雯“嗯”了一声,点头道:“今日是袁夫人的生辰,我随祖父去一趟香山别苑。”
答罢又问道:“你今日下午还有骑射课吧?也该回去换衣裳了。”
“先生家中有事,这两日都来不了了。”冯舒志说道:“下午我还打算继续练字。”
冯霁雯望着他不苟言笑的模样,活像是个小老头儿,不由笑道:“上进固然是好,但练字儿这种事情却不能一味地求快。你近来忙着读书学骑射,一直也没闲着,今日既然纪先生不过来了。那便不如忙里偷闲一回,跟我一块儿去袁先生那里走走?”
孩子总待在家里读书,并不是件好事。
尤其是日后要继承家业的男孩子。
出去见见世面,多认识认识几个人。到底没什么坏处。
再不济,全当出去玩儿了。
“一起去香山别苑?”冯舒志不太确定地看着她。
他从来没跟她一起出过门。
就是祖父,也极少亲自带他出去。
以前他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还小,后来便隐约明白了不止是因为年纪小,更多的还是……没有必要。
祖父对他早就失望了。
可是近来。好多事情又忽然之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冯霁雯“嗯”着点点头。
冯舒志有些意动。
袁先生的大名他听过许多次,香山别苑亦是耳熟能详的文人相聚之地,近来专心读起了书来的他,确实很想去见识见识。
“你说的算么?”他低声问道:“祖父能答应吗?”
望着他一副分明极想去,又不好意思表露的太过明显的小表情,冯霁雯有些想笑又有些窝心,忍不住又揉了揉他头上的小帽子,道:“我既说了那肯定算,快回去换身儿衣裳,我去祖父那儿等着你。”
冯舒志看了她一眼。目光闪躲地应了一声,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带着随行的小野子急匆匆地回去更衣了。
冯霁雯便先行去了前院冯英廉那里。
“姑娘当真是长大懂事的太多了。”
冯霁雯走后,秦嫫欣慰地喟叹道。
小醒垂了垂眼,却是道:“再早一些便好了。”
在做下那些招人耻笑的错事之前,再早一点长大就好了。
她没什么好去评论的,但是外人带刺的眼光,却是太过令人窒息。
往前她还不曾意识到,自前几日在咸安宫官学中,章佳大夫人那一番话之后。方才重新审视了自家姑娘现如今的处境。
她也知道近来老太爷暗下在忙着给姑娘物色合适的归宿。
竟然就连嫁人这种事情,都要紧赶着,在明年的选秀下来之前。
生怕嫁不出去一样……
小醒很不婉转地想着。
所以,她说再早一些懂事就好了。
秦嫫看了她一眼。
“还能早到哪里去。”
这样的环境之下。能够自行醒悟过来,已是难得了。
小醒哑然失笑。
是啊,还能早的到哪里去?
那便只盼着老天爷能够大度一些,愿意给每个及时改过的人,一个好好活下去的机会吧……
……
小半个时辰之后,两辆马车自英廉府行驶而出。
丁子昱也收到了袁枚的邀请。今日上午授课罢,冯英廉干脆留了他在府里用了午饭,好一同上路赴约,此际二人便同乘着一辆马车,就近来京中刚兴起的几首新诗词津津有味地讨论着。
丁子昱说起了前两日自景仁宫宴中流传出来的那首一字诗。
“这位金家二小姐年纪轻轻,又是个小姑娘……才情却是极为罕见,是也不愧为子才近年来最得意的弟子了。”冯英廉就这首一字诗,给予了中肯的称赞。
丁子昱赞同地点头。
往年来他倒不曾如何注意过这位京中第一才女,可自前两日偶然听闻了这首一字诗后,却是没办法不服。
“近年来京中的闺秀们越发令人刮目相看了。”丁子昱笑着道:“只是相较于金二小姐的才名外露,真正令晚辈意外的还当是冯小姐笔下的那手好字,实为炉火纯青之境。”
在面对别人对自家孙女的欣赏夸赞上,冯老爷子向来不知谦虚为何物。
“说句实在话,我往前也不曾得知这孩子竟写的这样一手好字儿。”他满怀宽慰地说道:“这孩子,是个肯在背地里下苦功夫的。这些年来都没见她在人前显摆过什么,为人行事,是低调的惯了。”
丁子昱额角冒下两滴冷汗,勉强笑了笑。
这话说的虽有些失实,但为人长辈的苦心。还是应当得到理解的……
只是冯小姐的性子也真是够令人琢磨不透的。
该低调的不见她低调,不该低调的,偏偏又藏的这么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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