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201没了想看的人,瞎和不瞎没区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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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管儿子的事情,却不代表那些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

顾靳阑打量了一下坐在母亲身边的女孩,看上去很乖巧的女孩子,怪不得能如得了母亲的眼。

“妈,小沐都不好意思了。”顾靳阑打趣说着。

后面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

顾靳原默不作声,听着他们的一唱一和,心里忽然就想冷笑,幽暗深邃的眼睛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顾夫人见时间差不多了,给自己丈夫泡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便说:“阿原,你不是还有事情吗?赶紧收拾收拾趁早去吧,别拖到很晚,顺便把小沐送回家。”

他也没有反对,拿起自己的衣服站起来说:“妈,还是让司机送吧,我这眼睛最近不行,经常出些状况。”

淡淡地一句话,却在全家人心中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顾夫人脸一紧绷,担忧地望着他:“什么?不是说没什么大问题吗,现在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顾靳原不在乎的罢罢手,轻笑道:“的确没什么大问题,您不用担心,就是最近视力下降的厉害,医院那边也没能给个准确的说法,没准……”

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却成功的将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可能不担心?

见他说着就要转身出门,却被顾夫人紧紧抓住,克制不住地惊声问道:“没准什么?阿原,你说清楚,可别吓妈啊。”

顾靳阑板着脸,同样急切担忧地问:“你到底怎么了,还不快说?没见爸妈都急坏了?”

顾家三兄弟姐妹,就数这个最小的弟弟最得宠,却也是最让人操心的主。平日里都被家人宠坏了,哪能见得他这样。

在场的唯独只有顾靳城没说话,坐在沙发上轻抿着手边清冽的茶水,静观其变。

依着他对顾靳原的了解,这事情恐怕不是这么单纯。

自从许初见出事以来,他整个人都静的不像话,可他这个人的性子就是这样。

越是平静,就越预示着这一场山雨欲来有多强烈。

果然,顾靳原站直了身子,这才居高临下地环视了他们一眼,才似笑非笑地说:“没准会和十年前一样,可能会瞎吧。”

顾峰也沉不住气:“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年前发生的那桩事情到现在都让他们心有余悸。

“很长时间了,阿铮一直劝我去国外彻底治疗,以前我还存着这心思。现在,没什么意思了,瞎就瞎了。”

“你说什么混账话!”顾夫人吃了一惊,赶紧走上前去打量着儿子,“什么瞎就瞎了!要你去治就去,说什么胡话!”

大家的脸色都因为他说的这句话变得铁青,只有顾靳原本人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仿佛他们所谈论的焦点,根本不是他自己,而只是在说着今天的天气一般随意。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家人,又笑着说:“我不会治疗,没了想看的人,瞎和不瞎其实没什么区别。”一字一顿,狠狠地打击到了在场人的神经。

顾峰一气之下,随手就抓了手边的烟灰缸砸像他的方向,他也不闪躲,就任由烟灰缸在额头撞出一道血痕,玻璃清脆的碎声在大厅响起,顾峰狠狠地骂:“你不去也得去!什么时候由得你胡来?”

“爸!您别激动!”顾靳阑赶紧上前安抚着父亲,转脸又看向弟弟,担忧之余更多的则是不赞同。

“阿原,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知道你说这话,爸妈会有多担惊受怕吗?”顾靳阑对这个弟弟的脾性也是捉摸不定。

顾靳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过脸来看着自己的母亲,“妈,您看看我这双眼睛,不会觉得有愧疚吗?这双眼睛是她母亲的,要不是您间接逼走了她,又怎么会出事?”

“阿原!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顾夫人气的浑身发抖。

在一旁静观其变的顾靳城终于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难怪他这段时间安静的不像话,就只是为了这一刻。

“我做什么?我现在还能做什么?”顾靳原冷笑着说,猩红着一双眼,眼梢溢出来不知是汗还是泪。

他浅淡地扫向屋子里面的一干人等,浅淡地说:“就这么办吧,妈,您趁早别给我张罗婚事,不然耽误了别人!”

那双深邃的眼睛落在乔沐身上,定定地看了她一瞬,似是云淡风轻的一眼,乔沐却好半天没从这种怔愣里面出来。

顾峰到底是一家之主,压抑着怒气沉声让人送走了乔沐。

紧接着,又是什么东西被重重地摔碎。

这下,谁都知道父亲是真生气了。

顾靳原知道最近父亲身体不好,当下也住了嘴,没再往下说什么,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事已至此,他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图什么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顾峰沉着脸指着他的背影,怒气冲冲地说:“你给我站住!我还没死呢,你还真就无法无天了!”

顾靳原果然站住了,他慢慢地转过身,只是眼睛里面一血红……

……

顾靳原最终还是被禁在了家里,自从那天晚上后,他的眼睛就处于时好时坏的情况下。

只是他不愿意,不配合,谁都拿他没办法。

这一次他似是铁了心,不知道在隐隐坚持着什么。

上次他也在家里这样闹过,不过是因为顾靳城做了些事情逼走了许初见,而这一次,出手的是他母亲。

他不能冲母亲发火,更不能像对他哥一样对自己的母亲,于是他只能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手段。

那一个晚上,全家人都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名叫绝望的东西。

夜幕已降临,外头黑压压的一片,有些森冷。

顾靳城推门进来,就看到他看着窗外出神,手里拎了一瓶红酒,没说话直接开了起来。

他为各自倒上一杯,在沙发上坐下,自顾自地轻抿了一口。

半晌,顾靳城才说:“你闹够了没?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总不能让全家人都为你担惊受怕。”

顾靳原大步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茶几上那杯红酒,没有喝,只是轻轻摇晃着,看着那里面的液体晃出摇曳的弧度。

谁都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为了他好。

他的唇畔漾开浅淡的弧度,看着顾靳城说:“哥,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容铮那小子和我说了,你要是再不配合,没准真就瞎了!”顾靳城再沉的性子在这时候也忍不住火爆起来。

虽然对这个弟弟气不过,但说到底是血浓于水,怎么可能不关心。

听到了这句话后,顾靳原像个没事人一般,反而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是以姿态去见容铮的?”

顾靳城重重地把高脚杯置于桌上,薄唇抿了有抿,沉默了许久。

这下,顾靳原才又轻笑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提的。”

“你这么犟着,有意思么?从出事情到现在都这么久了,她都已经……你还想要闹出什么名堂?”

那个残忍的字眼顾靳城没有忍心说出口,声音很沉。

“谁说她一定不在了?”顾靳原站起身,走到窗边的位置,好久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谁都说她死了,可他不信。

他当然不会任由自己就这么瞎了,他还要看着她回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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