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山间小屋 “趴下,我要骑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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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了?”钟磬问。

余杳抹抹嘴巴,“嗯”一声,心头一阵惋惜,钱府之事精彩的结局没有亲眼看到。

酒楼里人来人往,小二的身影利落的穿梭其中。堂间席座生笑,热闹非常,禹城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闲暇舒适的,即便如今有鬼怪作乱,然而,这里的主人始终是这些善良亲切的禹城人。

“吃饱了,就走吧,”钟磬拿起包袱,握着烟杆缓缓吸了一口,道:“阿杳,你是我下山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相识一场,我送你件东西吧。”

说着,钟磬卸下了缠在烟杆上的珠子,“这是串象牙珠,开过光,跟了我五年,你一姑娘家,无依无靠,孤身在外不容易,现世多妖魔,这珠子能辟邪护体……啊对了,那骗人之事可不能再做了,去寻份正经,若遇到不错的男子,可托付终身。”

余杳直愣愣听着,恍惚间,她意识到,自己要和钟磬分开了,心里五味陈杂,竟生出丝难过。钟磬见余杳发呆,不作回应,便咬着烟杆,低头亲自将珠子一圈一圈绕在她的手腕上。

余杳盯着钟磬的脸,恹恹道:“钟磬,谢谢你。”

钟磬伸手拍拍余杳的脑袋,笑道:“你我有缘,何须道谢,我长你七岁,当让着你护着你。”

“你对谁都如此吗?”

“对好人如此。”

“可我是骗子。”

“差矣,脾气耿直之人,不会是坏人,重要的并非你做了什么,而是你改正了什么,你本性纯良,是个好姑娘。”

日暮临近,两人踏出酒楼,面前是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柳枝垂到了水里,鱼儿摇着鳍,追逐着同伴,河面涟漪点点,水蜘蛛横行霸道。

相遇即离别,以前余杳总听人说这句话,现在,感同身受。

侧首望去,钟磬潇洒的迈着步子,渐渐远了,夕阳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身艳色,人群中异常显眼。

正经受离别之苦的余杳,悲戚万分中又酝酿出一句:特别的人不论身在何处,你都能一眼看到他,哪怕仅仅是个背影。

叹口气,余杳与钟磬背道而驰,那么忧伤。

与余杳分别的钟磬,一人在禹城转悠了会儿,置办了些所需品,便打算出城了。要去的地方还有很多,师父告诉过他,这亦是修道。行走天下,收妖灭鬼,播撒道义,关心所遇,珍惜所识,比起在茅山认真研读《黄庭经》收获更甚。钟磬是很尊重佩服自己师父的,华渊真人也喜爱钟磬这个弟子,一生所学,倾囊相授。

从大街小巷晃出来,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钟磬掏出一只小罗盘,看罢,决定了去向。

城门外即是一座山,名叫翠华,无论去往何方,都要首先翻过此山。山中草木葳蕤,幽深寂寥,一条小路自山脚朝上,歪歪扭扭延伸不知处。顺唐遭了鬼怪之祸后,就很少有人出入禹城了,翠华山上,近月来鲜有人迹。

夜晚赶路对钟磬来说,不算什么,至于妖物小鬼,是躲着他走的。

时有时无的脚步声回响在山野,周遭虫鸣声此起彼伏,偶尔有晚睡的鸟儿插上几句。钟磬半闭着眼,脚下不慌不忙,对山倍感亲切的他只觉得这样的环境自在舒心,深吸了几口烟,随后把烟杆别在腰间,不由哼起了小曲儿。

“哗啦”。

一旁的树丛突然传来动静。

钟磬睁开眼,噙着笑意,却没有停。有个小东西一直跟着自己,是早早就觉察了的,看样子,对方沉不住气了。

“噗通”。

摔倒了。

钟磬差点笑出声,终于驻足,对着右边的草丛道:“出来吧。”

沉默了一阵。

“被你发现了啊……”草丛里滚出来个泥人,除了余杳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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