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老赠书(2 / 2)
耿哲则走上楼去,按门牌号找到了溪涧家。出现在了溪涧家外面时,他犹豫了一会儿,深吸了几口气,才紧张地按响了门铃。
门铃叮咚响了几下,门开了。
是溪涧打开的门。由于是在家,溪涧穿得比较随意,但这种自然而然、不拘一格的感觉,反而别有一番美感。
“你来啦,欢迎欢迎。”溪涧说道,“放松一点,我大姐二哥,还有我妈都不在家,就我和爸爸,我们俩都不吃人。”说完,溪涧捂着嘴笑了。
耿哲看溪涧的美,有些呆了,所以并没有听出溪涧的笑话来。他随溪涧走进屋去,这是一间大概60平米左右的屋子,没法和后世高档小区的单元楼比。溪涧把耿哲引进客厅,让他坐在沙发上。耿哲坐下,看见屋里好多老式的家具,一点不花里胡哨,但肯定都是真材实料的木材。
“爸,耿哲来啦。”溪涧嚷了一声。
然后那边一个小屋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欢迎欢迎,我马上出来。”
耿哲一听,这声音仿佛前两天听过一样。
而后一个老头走了出来,穿着老旧的中山装,顶兜夹了一支钢笔,白色的眉毛略长,很浓,垂到眼睛下面。
耿哲定睛一看,这不是前几天语言学讲座的高教授么?真的是他!原来高教授说今天等的贵宾,原来是自己。还有,原来,高教授竟然是,竟然是溪涧的父亲!
耿哲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姿势坐着了。
高教授却自然舒缓地走过来,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耿哲呀,那天听溪涧回来谈到你在古诗交流会上舌战群儒啊,那天在讲座上又和我针锋相对,不错,年轻人就是要有这个气魄。北京钱钟书先生曾说:‘二十岁的年轻人,如果不狂妄,将来肯定没出息。’”
耿哲看着高教授英气逼人的眼眸,说道:“我,我真没想到,您是溪涧的父亲。”
“哈哈,世上没想到的事儿多着呢。”高老先生说。
“你等着。”高先生走进屋去,出来时,手里已多了两本书,一本是紫皮的,一本是蓝皮的。
高先生拿起那本紫皮的,说:“索绪尔的这本《普通语言学教程》,现在国内还较少有人重视到,你可以卖力研究一番。”
耿哲前世是做中西方比较文学研究的学者,对语言学只是略通一二,虽然足够对80年代的人卖弄,但要说深入的研究还谈不上。因此看到这本学术名著《普通语言学教程》,耿哲还是非常激动。
“谢谢,谢谢高先生。”耿哲道。
高先生目光从容又包含期待地看着耿哲,道:“学术事业,还是要靠年轻一代呀。”
“对了,挺溪涧说,雷鸣向你挑战了,要在年末的古代文化大赛上击败你?”高先生接着说。
“嗯,对的。”耿哲点点头。
“有人挑战是好的呀,有对手是好的,没有对手人就容易懈怠。莎士比亚曾经说过,‘直到没有了对手,才隐藏自己的剑锋。’少年人心高气傲,不就是该在和对手的比拼中果断亮剑,不断进步么?”
“对,马云也曾说过:‘永远要把对手想得非常强大,哪怕非常弱小,你也要把他想得非常强大。’我觉得,这也应该是我面对对手的态度。”耿哲觉得自己说的很精彩。”
“马云是谁?”高教授突然发问。
糟了,露馅儿了,这个时代哪儿有马云和阿里巴巴呀?耿哲不得不打马虎眼道:“额,马云么,就是一个三流通俗作家,写点儿言情小说啥的,在年轻人中挺火的,您不知道,那也正常。”
“哦。”高老应了一声,也不再问。
耿哲赶紧岔开话题,道:“对了,高老,您刚才说到雷鸣,原来您老也认识他呀?”
“嗯,和他爸爸是好朋友。”高老先生淡淡地说。
看来还是雷鸣和溪涧更门当户对,都是书香门第,又郎才女貌。耿哲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这里。
正在耿哲胡思乱想之际,高先生问道:“你背过古代的蒙学读物么?”
蒙学,指的是古代幼儿启蒙授教之学,例如《弟子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等,都算是蒙学读物。
耿哲不知高老怎么问到这个问题上,就随口说道:“读过一点。”
高老拿起那本蓝皮的《龙文鞭影》,问道:“这个呢?读过么?”
耿哲说:“听过,真没读过。”
高老呵呵一笑:“古典文化竞赛,如果你把这本书背下来,还是会挺有帮助的。”
耿哲拿过书来,很旧的纸页,打开后,扉页上竟然题写着:“赠元柏小友——茅盾。”高老名元柏,看来,这竟然是茅盾赠给先生的。
这,多么贵重的礼物!耿哲拿着它的手有点颤抖,仿佛一位武林中人拿到《九阴真经》一样,似乎这本书经历了很多武林高手的争夺,染满了血迹,才终于到了它手里,似乎谁要是照着这本书练上一番,便可内力大涨,神功大成,称霸武林一般。
“多谢,多谢高先生。”耿哲发自内心地说道。
“快吃饭啦,两个学究,第一次见面就聊得这么专业,真没劲。”溪涧走过来,说道。
“好,好,吃饭,吃饭。”高教授起身,摘下来眼镜。
第一次见面?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后我会成为这里的常客,我真不会成了上门女婿吧?
耿哲觉得有点天上掉下粘豆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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