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团聚（1 / 2）

寒风冷冷地吹着，杜若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入睡。这时，她想到父亲战马的马鞍上有个放东西的小口袋，里面应该会有火镰之类的东西。“虽然怕被妖蛮发现，可是也不想受冻生病啊。”杜若想到这里，捡了几块石头围了一个圈，在圈内堆了些枯枝败叶，然后走到了战马追月的旁边，在马鞍上的小口袋里翻找。

果然，杜若找到了父亲的火镰。杜若点燃了圈里的枯枝败叶，橙色的、温暖的火焰冒了出来，在这寒夜里格外使人心安。

杜若看着跳动的火焰，怀里抱着灵儿，渐渐地睡着了。这整整一天，她真的太累了。灵儿依偎在杜若的怀里，乖巧地闭上了眼睛，而一旁的追月也阖上了眼睛，睡着了。

在这个春寒料峭的静夜里，一人一马一玄猫相伴而眠，倒也成了一景。

一声嘶鸣唤醒了杜若。杜若抬头看去，见天已经蒙蒙亮了，而身边的火堆因为枯枝烧尽，早已经熄灭了。玄猫灵儿安然俯在杜若的怀里，杜若站起身来，灵儿便醒了，只不过她似乎没有睡醒，依然在杜若的怀里打呼噜撒娇。

杜若轻轻地把灵儿放在地上，说道：“再见，现在我必须要走了，灵儿，你也有自己的家吧？你快回家吧。”

说着，杜若就把追月牵到了那块半米高的上马石那里，准备踩着那块石头跨上马背。灵儿突然窜了过来，她跑到了杜若的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杜若，嘴里喵喵地叫着。

杜若看看灵儿，蹲下身子问道：“怎么了？你不想让我走？可是我必须要走啊。”灵儿摇了摇毛茸茸的小脑袋，继续喵喵叫着。

杜若略微思索了一下，又问道：“难道你想跟我一起走？”灵儿两眼放光，开始不住地点头。杜若又问道：“难道你也无家可归吗？”这一次，灵儿的两眼含了泪水，她带着悲凉的表情，点了点头。

杜若替灵儿抹了抹眼泪，说道：“那我们就一起走，无家可归之人和无家可归之猫，咱们正好凑成一伙。”听了杜若的话，灵儿高兴起来了，一下子就窜上了杜若的肩头。

虽然杜若年纪尚小，可是灵儿更小，她只比杜若的手稍微大了两圈，所以即使一路上抱着她，杜若也并不觉得累。

几个时辰之后，杜若终于看到一座城池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那正是杜若要去的平山县城。

杜若激动地纵马朝城门方向奔驰而去，却看到城门处聚集着好些人，城门的外侧还放置着拦路的木栅栏。

原来是朝廷得了西岭县城失守的战报，下令邻近的平山县加强防守，严令禁止外出。幸好平山县的县令萧怀远与杜若的父亲杜琼一样，是个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官，平山县城这才没有关闭城门。

不过，县令萧怀远下令，只收容从西岭县城逃出来的难民，不许平山县城的百姓出城。

因为西岭县城遭妖蛮所占，这样的命令本也不过分，但是那些有亲人在西岭县城的百姓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亲人惨遭妖蛮屠戮的事实，纷纷吵着要回西岭县城去，而萧县令手下的士兵则奉命禁止百姓出城，所以百姓们才在城门口聚集。

这时，城里的一人发现了骑马而来的杜若，那人马上高兴地叫到：“大家快看，有人来了！有人从西岭县的方向来了！”几个兵士便搬开了城门口的木栅栏，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路，杜若跳便下了马背，牵着马走进了平山县城里。

这时，有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突然拨开了人群冲了上来。只见那妇人肤白胜雪，风髻云鬓，眉如远山，目似秋水，丹唇皓齿，貌美可亲。杜若心下一惊，这人仿佛是从舅舅交给自己的母亲年轻时的照片里走出来的。杜若惊喜地唤了一声母亲，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此时的杜若浑身是伤，身心俱疲，又渴又饥，还在野外露宿了一宿，受了风寒，终于见到了母亲欧阳惠，杜若始终紧悬着的心放松下来，整个人再也无力支撑了，便晕倒在了母亲欧阳惠的怀中。杜家的老管家夫妇急忙也走了上来，管家的妻子——杜府的厨娘李月娥伸出手摸了摸杜若的额头，说道：“夫人，小姐发高烧了，这可怎么办啊？”管家杜二宝说道：“咱们还是先找间客栈住下，夫人得赶紧给小姐治病啊。”……

两日之后，杜若终于醒了，她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她用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母亲欧阳惠正用温柔的眼光看着自己。

欧阳惠的眼中还含有泪水，她关切地问道：“子如，你醒了？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