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四章 君臣对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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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很清楚,若是没有元奇的五艘巡防舰队参与,仅是以广东水师的战船,根本不可能全歼得了对方,不过,对于那五艘巡防舰,他可是不想提,那纯属捉虱子往头上放,自找麻烦。

道光追问道:“英夷的主力战舰有多少艘?”

“从前来广州的英夷商船以及花旗国商船上的船员水手口中了解的情况来看,英吉利至少拥有七八十艘三级战列舰——也就是主力战舰,另外还有十余艘二级和一级战列舰——装载火炮上百门的战舰。”

这么多主力战舰,这仗还怎么打?道光心里一沉,转头看了一直极力主战的王鼎一眼,王鼎连忙躬身道:“皇上,英夷海军舰队规模虽大,但却要镇守四方,能抽调的兵力有限。”

“王中堂所言甚是。”易知足接着道:“英吉利在海外众多殖民地都派驻有分舰队,海军舰队规模虽大,却不可能全部抽调来我大清,况且,英吉利国内如今正爆发大规模的经济危机,没有充裕的财力支撑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英吉利朝廷也没钱?道光心里不由的一动,他可不就是因为国库空虚,所以不敢轻启战端?略微沉吟,他才道:“何谓经济危机?”

这个还真不好解释,而且,就算他说的清楚,道光也未必就能听的明白,易知足略一沉吟,便道:“简单的说,就是经济严重衰退,货币大幅度贬值,工厂关门,钱庄倒闭,市场萧条。”

道光有些不解的道:“既然英吉利没钱,为何还挑起战端?”

“因为咱们大清富庶。”易知足道:“英吉利历次对外战争,打赢了都会要战败方赔付巨额的战争赔款,这是英吉利朝廷转嫁经济危机的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说着,他挪动了下膝盖,跪了这半天,膝盖实在是有些难受。

道光看了他一眼,估摸着他肯定是没经历过长时间的跪奏,考虑到他要询问的事情还不少,而且王鼎、卓秉恬两人也是赐了座的,当即便吩咐道:“赐坐。”

听的赐坐,易知足不由的大喜过望,他可真是跪不起了,连忙站起身,一抬眼就见王鼎瞪了他一眼,这才想起要谢恩,随即又跪下道:“微臣谢皇上恩典。”这才起身,自觉的在卓秉恬的身后的小杌子上坐下。

道光却招手道:“到朕跟前来。”

易知足哪敢不依,乖乖的象个小学生一般搬着小杌子在炕前坐好,道光已是接着方才的话题道:“英吉利挑起战端,是为了转嫁国内的经济危机?”

“微臣窃以为。”易知足从容说道:“英吉利此番挑起战端,目的有三,一是为了转嫁国内的经济危机,二是为了维护鸦.片贸易。在国内爆发经济危机的情况下,英吉利无法忍受断绝鸦.片贸易。

三是扩大与大清的贸易,打开大清的市场。此次英吉利爆发的经济危机规模很大,波及到整个欧洲,就连远隔重洋的花旗国都被波及,唯独咱们大清没有被波及。再则,咱们大清上百年没有爆发大的战争,和平日久,繁华富庶,兼之人口众多,可说是世界上最大的市场,英吉利若能打开咱们的市场,就能迅速的摆脱经济危机,再次快速发展。”

如此说来,英吉利挑起战端,不全是因为鸦.片?道光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对于经济危机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吉利为什么为了摆脱经济危机而发动战争,他不太明白,却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

稍稍沉吟,他才道:“将英夷挑起战端的原委,详细的写份折子呈上来。”

“微臣遵旨。”易知足连忙欠身道,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他在京师人生地不熟,哪里去找人捉刀?一转念,他就想到肃顺,嗯,得可落在那小子身上。

道光最关心的自然是与英吉利的战事,从易知足进来,他的问话都是围绕着英吉利,从易知足的这一番对答中,他敏锐的察觉到,英吉利爆发的经济危机才是关键所在,奈何他根本不了解经济危机,只能等明日单独召见易知足,再详细了解询问。

仰着脸沉吟了片刻,他才开口道:“记的《国债论》中提及过,欧洲国家发动战争,都会发行国债,此事可属实?”

见他终于问到国债方面来了,易知足暗松了口气,连忙欠身道:“回皇上,欧洲各国有着完善成熟的金融交易市场,发行国债,实是正常不过,不仅是战争,遭遇灾害,兴建工程,经济建设等等,但凡是需要大额开支的,基本都会发行国债。”

“英吉利发行国债的利率一般是多少?”

“三厘。”易知足硬着头皮道,这一点他在《国债论》上写的清楚。

“那元奇就敢要八厘?”

“这没法比。”易知足沉稳的道:“英吉利票面利率为三厘的国债是长期国债,期限是十年至三十年的,再则,英吉利银行放贷的平均利率低,仅只在五厘,反观大清,平均贷款利息至少在一分八厘以上。

元奇虽是低息放贷,但对外亦放贷,亦是一分二厘,国债仅仅只收八厘,元奇已是竭尽全力了,不是微臣诉苦,以八厘承接国债,元奇损失至少在四百万两。”

道光生性节俭,喜欢算账,听的这话,却没吭声,他当然清楚易知足说的实情,元奇以一分二厘对外放贷,根本是供不应求,损失四百万两不是虚言,但英吉利发行国债只要三厘,大清却要八厘,眼下两国又正交战,素来节俭的他心里能痛快才怪。

见易知足寸步不让,王鼎不由的暗自为他捏了把汗,生怕道光脸面上挂不住,发作于他,那可就有些麻烦,但这种情况下,斥责易知足也不妥,毕竟这小子是铁了心不会让步,可一时间,却又不知如何转圜,只能是暗自着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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