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来,彼琴非此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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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为了找这个蜂巢,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四周连屋子都不见一个!

怎么办?

她不知道。

脚已经没了知觉,却不敢停,其中一只蜜蜂终是飞到了青烟脸侧,她瞳孔骤缩,只见它冲了过来,蛰上了她的面具。

青烟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未缓过劲来,脚部一痛,她低头一看,发现另一只蜜蜂已经蛰中了她的皮肤!

脸色一白,冷汗从额头滑落,青烟连忙甩开,忙不迭地逃走。

暮沉,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体力已经渐渐跟不上了,青烟全身疲乏,速度也慢了上来,随后脚部传来的痛楚越来越多,青烟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

难道,就要死了吗?

她逃过了兰舒琴的算计,却逃不过杀人蜂的追杀?

嘲讽一笑,她眼中尽是绝望,取出那片树叶,如果她能静下心吹出曲子,也许有一丝希望,只是要平静,她必须停下来,而一停下来就会被……

她紧闭上双眸,事到如今,也只能试试了!

脚步猛地一顿,她深吸一口气,坦然地等待着痛楚的来临。

然而,没有。

身后传来“叽叽”痛苦的声音,青烟脸色大变,霍地转过身,果然看见了一群老鼠被蜜蜂蜇的情景!

它们,竟为了她引开了杀人蜂!

老鼠的身影几乎是看不见了,满满地被蜜蜂围住,多得骇人,青烟心骤痛,喉咙一紧,整个人开始冷寂下来。

蜜蜂飞离,朝她那边冲了过去,老鼠惨烈的尸体躺在冰凉的石面上,青烟不忍地闭眼。

捻着树叶双手提到唇边,一首平缓的曲子让她自己的心都安宁下来,耳边嗡嗡嗡的声音也似乎听不见了,全心全意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在曲子里。

蜂王一顿,冷冷地睨着眼前的女子,随后和全部蜜蜂开始围着她旋转,数量之多可以将青烟包裹起来。

青烟微微睁眼,眼前的一切已经被蜜蜂所挡住,密密麻麻,没有缝隙,然而她的曲调不变,脑中一直是老鼠惨死的模样,双眼冷静地回视蜂王。

蜂王瞄了她的脚踝,眼中似掠过嘲笑,细肢再次一挥,众蜂停下,随着蜂王离开。

只是青烟知道它的意思,它并没有被自己驯服,只是知道她中毒了,就放过她一把。

若是杀人蜂那么容易被驯服,无意中摧毁一个国家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想来夜季渊之前想让她去驯服的猛兽,必有杀人蜂一项!

它们一走,青烟整个身子没了支撑,直直往下坠,瘫坐在地上。

面具里面苍白的脸,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害怕……

毒性慢慢地发作,她也不敢再逗留,深深地看了眼身上满是针孔的老鼠,她无力地爬起来,离开。

不知走到哪里,她正抚着树干喘息,瞥见不远处有一抹白衣男子的身影,脑中立刻浮现夜暮沉的身影。

末了又嘲笑自己的想法,夜暮沉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正准备直接绕过去,却看见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朝白衣男子靠近,说道:“暮,你长大了。”

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温柔迷人,宛如天籁。

青烟的脚步一滞,难以置信地瞠大双眸。

暮?是偶然,还是……

她躲在树后细听起来,偷瞄着两人的状况。

树叶簌簌落下,缓缓盘旋在两人之间,似缠绵,似不舍,只见女的伸出一只玉手抚上男子的脸颊。

他没有抵抗,只是看着她,良久,才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那声音,低醇浑厚,熟悉得闭上眼都能认出来,如同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入青烟的心湖。

总是在她耳边细磨的低哑声音,她比谁都记得清楚。

不会错的,是夜暮沉!

“还在怪我?”女子轻叹,声音带着丝丝无奈和凄凉,竟让青烟听得感到愧疚,似乎自己做了对不起女子的事情一样。

“没有。”他淡淡的声音响起,却又有几分欲言又止,“琴。”

最后一声呼唤,让青烟惊得浑身一颤。

他竟然,叫琴。

承香芙和她说过一段往事,那时夜暮沉对那个女子的称呼就是“琴”,而承香芙则称她是“琴姐姐”,青烟一直认为,是兰舒琴。

两人都是有一个琴字,然而夜暮沉对兰舒琴的态度看不出半点的爱意。

难道……

青烟被自己的想法震得手一松,似乎有什么从脑中呼啸而出,手中的白瓷瓶掉在草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糟糕!

青烟弯腰拾起收入怀中,准备立即离开,然而脚部的痛意开始蔓延开来,伤口发痒,她痛苦地拧起双眉。

“谁!”一声厉喝,是来自夜暮沉口中的。

随后衣决飘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夜暮沉已经闪身到她身侧,青烟一惊,然而想起自己带着面具和男子的装扮,镇定了几分。

她瞄了眼那个黑衣女子,看清她的容貌后,心中大震。

白嫩如玉的脸蛋如同盛开的琼花,肌肤胜雪,容色绝丽,五官精美得无法挑剔,浑身散发高雅清绝的气息,如同上天眷顾的女子一般,将所有美好的都赐予给她。

这,才该是她心中对“琴”的印象。

难怪,当初看见兰舒琴的时候,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彼琴非此琴。

只是,为何针刺入的是脚部,却痛在心头。

耳边传来风声,夜暮沉竟伸出手想摘下她的面具!

青烟才蓦然回过神,紧紧按住自己脸上的面具,夜暮沉觑着浑身包扎得紧密的她,眼中闪过疑惑。

青烟垂下头,拐着脚想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却被他的利剑挡住去路。

“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他勾唇,笑意盈盈。

这副模样,正是青烟当初入深府见到他的神情,笑,却不暖。

青烟想狡辩自己是无意的,然而怕一出声就被他识破自己的身份,她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这个琴是怎么跑出来的。

其实,她更想问,她在为他舍命取出蜂蜜的时候,他就是在这里和真正的琴幽会?

青烟眼中慢慢浮现冷意,方才经历的生死一劫此刻忽而变成一个笑话,心中痛得有些窒息,让她喘不过气,胸口微微起伏。

此刻,她好想将蜂蜜扔掉,立即,马上!

她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了。

她伸手掏出白瓷瓶,猛地朝外一扔,夜暮沉以为有诈,立即退后几步,眼中浮现杀意。

杀意?

青烟只想冷笑出声。

出乎意料的是,白瓷瓶被一个人接住了,是毕阳泊。

青烟一怔,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然而毒性加剧,她的脚一软,跪在了地上,毕阳泊立刻前来接住她。

“是你?”夜暮沉诧异地盯着他。

太子太傅,他自然认识!

“我新收的徒弟有所冒犯,请夜王多多包涵。”毕阳泊没有多言,带着青烟立刻离开。

夜暮沉紧紧地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双眸似乎有些熟悉……

回到屋子里,青烟立刻晕了过去,毕阳泊立刻将白瓷瓶放在一边,看向她的脚踝,已经有十几个孔了。

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她体内对毒素的敏感性了。

他连忙唤着屋子里的大夫,让他给青烟处理下伤口,随后紧紧地凝视着青烟苍白如纸的五官,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青烟为了这蜂蜜这么不要命。

可是她刚才看见的那一幕......

回想起那个黑衣女子,毕阳泊也蹙起了眉头。

是她吧,束公主,束依琴,为了和雪国联婚,先皇不惜将月国最美的公主束依琴赐给雪国的皇上,只是皇上死得早,束依琴还不能成为太后,反而被当时的太后所制约,真是苦了那孩子,只是,她怎么来月国了?

雪国要前来致歉他是有所听闻,只是没想到束依琴这么早出现了,看她的衣装打扮,是偷偷提早前来和夜暮沉见面的吧。

毕阳泊担忧地觑着青烟,有几分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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