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章 触动底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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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青裳说这些日子没有外人来过,夏玉言给府里的管事婆子吩咐事情,也是每日到西园的一间水榭里见面。

从初一开始就没有将她们带进来过。

而初一之后的几天,夏玉言的精神都尚好。精神疲倦,只是从十五的前两天开始的。

云曦的神色肃杀,眼神锐利森冷。

居然敢对她的身边人动手了?这可是触及了她的底线。

倘若说一直加害她是看她不顺眼因为手里握着大额的嫁妆单子,但害夏玉言却分明是不敢惹她拿她身边人出气,这简直最卑鄙的手段。

倘若知道是谁,她会亲自动手,让那不得好死!

一间一间的翻,一个个角落都不放过,柜子,床府,被子里,花瓶里,凡是眼中能见到的都一一查看。

查了仆人的屋子,又查夏玉言的。

一番查找下来,却是毫无所所获。

她站着正屋的廊檐下看着一院子的仆人,眼神微眯,究竟是谁干的!

还是如此诡异的毒,竟然一连两次骗过关云飞?

谢锦昆这时往夏园走来,他看到一院子吓得战战兢兢的仆人和一脸杀气的三女儿,眉头一皱。

仆人们马上恭敬的朝他行礼,“老爷。”

云曦却是眼睛也不动一下,她可没时间理会他,她得找出这下毒之人。

谢锦昆朝仆人们只点了一下头,然后朝云曦走了两步,重重的哼了一声。

他口里冷喝道,“看看你这样儿!一个女孩儿家凶神恶煞的做什么?你娘是怎么教你规矩的?见了父亲也不行礼?”

云曦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夏园的附近,有人正朝这边走来。

谢锦昆又来欺负她与夏玉言,她不介意让他吃吃苦头。

她曼声说道,“女儿还以为父亲是来看望母亲的,这结发之妻必竟不同于别人,原来是女儿想错了。父亲不管母亲的死活,不进母亲的房间去看望劳累过度而吐了血的母亲,却一直揪着女儿的礼数不放,这真真让人寒心。

父亲教训女儿可以随时随地,但请不要在这个时候行吗?因为女儿心中正焦急着母亲的身体。脸色才会难看,难道这样也有错吗?还是要如父亲说的,女儿可以扔开重病的母亲不管,一副笑脸的同仆人说话,同父亲说话?咱们大梁不是崇尚孝道吗?难道老夫人生着重病时,父亲也是这般同仆人们同外人们开心说笑?”

“你……你……这个贱丫头简直是在胡说八道!”真是气死老夫了!

谢锦昆气得扬手就要打!

“住手!你敢打她试试!”老夫人站在夏园的门口大喝一声。然后,她咬着牙将手里的拐杖用力朝谢锦昆的身扔去,“你敢打她,我老婆子就要打死你!”

谢锦昆不敢躲开,硬生生接了那一拐杖,虽然老夫人的力道不大,但当着夏园几个仆人的面被打,让他简直无地自容。

他从地上捡起拐杖,递到谢老夫人的手里。

“母亲,你要罚儿子,让下人来就好,您这亲自动手,可别累着了身子啊!”

“我老婆子亲自动手会更解气!”谢老夫人抓过他手里的拐杖朝谢锦昆的背上又是一记重重的的垂打。

云曦淡淡看着,眼皮也没有动一下。

夏园的仆人们则是一脸的惊愕,果然是风水转到了夏园啊,她们当初就没有站错队。老夫人为护三小姐竟打了老爷!

还是来到夏园打的!

谢老夫人气得直拿拐杖敲地。

“我说锦昆,三丫头都说了是因为母亲病了,心里焦急才会顾不了别的,这放在其他人的身上,都会情有可原,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要循规蹈矩了?当初,你父亲病得起不了床,而你们又没有银子抓药时,夏玉言是不是抓了条扁担去找那个大夫拼命,将人的头打破了?县令不仅没有问她的罪,还给夏玉言发了嘉奖,送了”孝媳“的牌匾给她?这才多少年,你就都忘记了?三丫头心疼自己娘有错吗?还是,你希望三丫头也像二小子那样在府门前将你踢上几脚?”

谢锦昆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谢诚当着仆人的面在府门前踢了他一脚,可真是将他的脸都丢完了。竟然生了这么个不孝子!

谢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说道,“言娘病了,你既然来了,跟我进去一起去看看她,她可是你的结发妻子,别娶了娇娘忘记了发妻!”

然后,她带着林嬷嬷朝夏园的正屋里走去。

谢锦昆这次来,也是来找夏玉言的,但不是来看她,而是有一件事情令他生气,他想当面问问夏玉言。里间屋里,已经醒过来的夏玉言正靠在床架上望着屋顶发笑。

谢老夫人走进来笑道,“你可总算是醒了,真是吓死人了,玉娥回去说,三丫头急得都哭起来,两个大夫人都瞧出来毛病。差点也吓着了我这婆子。”

夏玉言忙欠了欠身,“老夫人。”又看到跟在后面走进来的谢锦昆,她只淡淡看了一眼,不说话,直接无视。

谢锦昆的一张脸更是气得铁青。

谢老夫人走到她的床榻边上,往她脸上看了看,微微叹道,“这脸色看着果然不然,忽然晕倒,这必定是操劳过度,事情忙不完的呢,不要急,慢慢的来,要是人手不够,跟我讲。”

“多谢老夫人,是媳妇的身子不争气罢了。”

谢老夫人又叮嘱了几句夏玉言,转身对谢锦昆道,“这是你媳妇,她病了,你既然来了,多多说几句贴心的话,别成天摆着一张仇人的脸。”

“儿子不敢。”谢锦昆忙低头说道。

谢老夫人扶着林嬷嬷的手走出了夏玉言的里屋。

谢锦昆听着脚步声远去后,指着夏玉言就怒道,“你说,香儿的嫁妆单子是不是你动了手脚?我记得是两万两银子的陪嫁,外加八十抬的嫁妆,怎么出门时,少了一半还多?你说,你是不是自己私吞了?你看她没了生母就欺负她是不是?枉我当初将你娶进门,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报复她,你对月姨娘有怨言,竟然将怒火发在她的身上,你可真是天下第一毒妇!”

夏玉言的脸色霎时一变,也跟着嚷道,“谢锦昆,减嫁妆可是老夫人的意思,不信,你可以去问她,她说,香儿的嫁妆改为一万两的陪嫁,六十抬就好,因为嫁的是庶子,不是嫡子。”

“你这个贱人还敢狡辩!”

谢锦昆勃然大怒,大步走到床榻前。

他左手一把揪着夏玉言的头发,挥着右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夏玉言的脸上。

然后,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一万两?有一万两的话,老夫也不会气成这样了,贱人,只有三千两!三十抬嫁妆!刚刚安府的人传来了话,你说的六十抬中有三十抬是空的,一万两中也有几张是白纸不是银票!香儿还在那里哭呢,她嫁入安家的头一天,就受到安家人的白眼与冷落,你让她以后还怎么过日子?你可真是个蛇蝎毒妇!”

夏玉言气得不行,她看在四小姐没有了生母,从出嫁前一天就一直陪着她,白天忙着府里的杂事,晚上就陪着她说话到很晚,就怕她认为娘家人不好而心中生寒委屈,她累得病倒谢锦昆原因也不查就说是她的责任,这份冤枉她受不住。

夏玉言从床榻上跳下来,一把将谢锦昆推开。

她伸手指着谢锦昆冷笑道,“谢锦昆,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夏玉言的人品吗?你就那么相信他人的话而不相信我?当初,大宝不见了,我说他没死,我在街上看见过他,你却说我胡说八道,说是早就死了,不肯派人去找!

我告诉你,他就是没死,没死,没死!我从来没有撒过谎!你的心里一直向着别人,就是不相信我!你说,我儿子是不是你故意弄丢的?你这个枉为人父的卑鄙小人!你该下地域!”

竟敢如此骂他?死贱人!

过了十几年了,老是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动不动就说大儿子是他故意弄丢的,真是气死他了!

谢锦昆气得抬起一脚朝夏玉言的身上狠踢去一脚。骂了一句,“死贱人,敢胡说,老夫休了你!”

夏玉言“啊”了一声,身子朝地上猛的栽下去。

云曦正在院子里想着夏玉言的病情,这时,她听到屋里的夏玉言忽然大叫了一声。

她眉尖猛然一拧?飞快的朝里间跑去。

谢老夫人从里屋出来后,她就听到夏玉言与谢锦昆的吵架声,但也只是在再吵,怎么?这是他打了夏玉言吗?

她走到里屋的门口时,谢锦昆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气哼哼的往外走,看了云曦也只是哼了一声。

云曦当然不会理他,而是从他身边挤进了里间屋里。

里间的地上,夏玉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云曦飞头一惊,飞快的跑了过去,一把将夏玉言扶起来。

“娘,你怎么啦?醒醒啊?”云曦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夏玉言的脸颊。

夏玉言两眼紧闭,牙关紧咬,脸上红肿一片,几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头发散乱,一只耳环也被打掉了。

“谢锦昆!”云曦两眼冒火,居然找上门来打,当她是死人吗?

她放下夏玉言,追了出去。

在外间里,被桂婶一把抱住了,“小姐,要三思啊!不能动手打老爷啊!”

桂婶见她怒气冲冲的朝谢锦昆追去,又听见她在里屋里哭着喊娘,就知道她动怒了。

她上回在园子里将安氏踢到水里,只怕也想踢老爷。

安氏不是生母,打了之后最多被人说她是纨绔不知礼数。

可谢锦昆是老爷,又是生父,同安氏可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啊!

哪怕是再生气也不能动手打,不孝的名声让她一个小姐可怎么背得起?将来怎么嫁人?

“桂婶,他将娘打晕过去了!娘好不容易醒来了,他不心疼结发妻子,还出手打人,我忍不了!”

云曦气得两眼冒火,她挣开桂婶的胳膊,朝前追去。

不能动手?动脚可以吧?

谢锦昆气哼哼地大步朝前走着。

云曦追到外间的廊檐处,她发现廊檐下有个装着了豆子的大筐。

她咬牙抬脚踢飞,那一大筐的豆子顷刻就朝院子里滚去,谢锦昆正昂着头走路,没留意脚下。

扑通,身子倒后倒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因为是后脑勺着地,谢锦昆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他伸手想撑在地上爬起来,哪知豆子太多,手上一滑,扑通,又摔倒了。

“来人,快扶老夫起来!”

云曦冷着脸站在廊檐下,眼神凌厉。

夏园的仆人往她脸上看了一眼,都不敢上前。

那筐豆子可有两百斤,三小姐只一脚就踢飞了?这力气该有多大啊?

她们的小身板都只有百十来斤,这要是被她踢上一脚的话——

一个个的脸色渐渐的变了,悄悄的溜走了。吟霜青衣还有青裳没走,但她们当作没看见。

桂婶则是进了里屋看夏玉言去了。

云曦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进了里屋。

“来福,来福!快来扶老夫!”

因为是夫人的园子,男仆们是不可随意进入的。

谢锦昆的长随仆人谢来福在谢锦昆进园后,就守在园门口。

此时听到谢锦昆高声叫他,只好硬着头皮跑进来。

哪知他跑得太快,没有留意脚下,噗!他也摔倒了,啃了一嘴的豆子。

“没用的东西,跑个路也会摔倒,快来扶老夫!”谢锦昆朝谢来福怒吼了一声。

奈何那豆子太多,滚了一园子,谢来福无论怎样努力就是爬不起来,而且又摔了几跤。

主仆两人在园子里做乌龟爬,夏园的人没一人理会,因为夏玉言又晕倒了。

云曦跑进里屋里,桂婶正将夏玉言往床上抱。

“桂婶,我娘醒了没有?”云曦此时是又急又气,那谢锦昆又不能打死,真正让人窝火!

桂婶忙着安慰云曦,“小姐啊,莫哭了,二夫人不会有事的。你先看着二夫人,老奴去将药端来。”

桂婶往小耳房里走去,心中叹息了一声,老爷怎么又打二夫人了?

这时,吟霜忽然“咦”了一声,“小姐,快看这是什么?”

云曦往她的手上看去,发现是夏玉言耳朵上掉下的一只耳环。

她心中的火气更大了,谢锦昆这是打得有多重?连耳环也打飞了?

“那是二夫人掉的耳环。”云曦说道。

“小姐,我知道是二夫人的,但关键是里面有东西藏在里面,是一种草药。”吟霜将耳环递到云曦手里。

云曦仔细看去,那是一只碧色的耳环,垂着的并不是一粒珠子,而是一粒小小的圆型物,里而是空心的,正卡着一颗褐色的种子。

“这是什么草药?”云曦看向吟霜。

“小姐,这种草药不常见,是出自南诏国一些背阳的山凹里,用这种草药种子泡水喝,可以使人口齿留香,去除口中病毒。但因为少,又价格昂贵,一般都是一些有钱人在饮用。”

云曦更是好奇,夏玉言的这副耳环也是看她近些日子才开始在戴,里面怎么会藏有这种稀有种子?

“不过。”吟霜的眉尖一拧,“这种种子千万不要与鬼火花放在一起,否则,时间久了,同时闻了这两种草药的人会心神不宁无法安睡,更会心血枯竭而亡。”

说着,她往夏玉言的脸上看去。

云曦心头猛然一惊,“吟霜,你是怀疑,二夫人的屋子里被人同时放了这两种草药?来个杀人于无形?”

吟霜点了点头,“难怪咱们找不正常的东西没有看到呢。原本是二夫人的耳环里。”

“那鬼火花又是什么花?”云曦的眼底已闪着戾色,居然用如此歹毒的手法算计夏玉言,她定要亲手手刃那人!

吟霜又道,“一种只在夜间开的小白花,微微泛些幽兰色,所以叫鬼火花,但二夫人这屋里与院里没有看见那种花啊。”

云曦戾色说道,“再找!将这夏园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是,小姐!?”吟霜,青衣还有青裳都不敢再大意,重新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桂婶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叹息说道,“二夫人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小姐跟少爷都平平安安的长大了,二夫人却得了这怪命。”

云曦不说话,一只手死命的抓着夏玉言脖子下的枕头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却不想,力气太大,将那枕头抓破了,捏了一手的干花草。桂婶啊呀了一声,“这是四小姐送给二夫人的枕头呢,小姐怎么抓破了?二夫人挺喜欢这个枕头的呢!算了,老奴缝一下也跟新的一样。”

桂婶重新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夏玉言的脖子下面,将那个被云曦抓破的枕头换了下来。

云曦却盯着手里的一把干花草,眼底神色一冷。

那是一种白色的小花,豆子般大小,叶子已晒干了,呈现灰绿色。

吟霜这时惊呼一声,“小姐,那是鬼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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