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制造罪犯(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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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桑陷入了两难境地,顾桑要么举高伞和夏洛克合用,然而势必会让自己以一种相当滑稽的姿势举着伞,身高差距没办法;要么目不斜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毛毛雨也是雨,一时舒服,待久了,也会被雨淋湿。

这些思维斗争也就一两秒的时间,相比顾桑的沉默,夏洛克盯着她,果断问道:“你在跟踪谁?”

“并没有。”

“你在说谎。”夏洛克的眼沉寂如泼墨,当他专注的盯着一个人时,那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让人无法再去想别的事,他就是这样一个存在感极强的人。

顾桑耸肩,自然的将伞举高遮在夏洛克的上方,长袖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臂,乍一接触微凉的雨丝,不由得瑟缩。

声音含笑娇软:“如果您执意这样认为,那么我也无从辩驳。”

伞面将雨丝和夏洛克隔绝开来,从他的表情看不出情绪,只在顾桑回答之后,问道:“这里人多,跟在我身边别乱跑。”

顾桑举着伞,小步走在夏洛克身侧,他果然一点客套都没有,似乎没看见以顾桑的身高为他举伞是多么的艰难。

顾桑跟在他身后走入了地下,地下四通八达,光线昏暗,空气中游荡着潮湿闷沉的气息,顾桑收了伞,打量周围,记忆中她从没来过这里,甚至是不知道伦敦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的,犹如一个地下王国,这里居住着沉默的居民,他们知道的远比地面上的人们更多更全面。

夏洛克熟门熟路的,一看就是经常来这儿,这里通道交错,每一条路阴测测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分别。

不过空间倒是大得很,说话还有回声。

顾桑不小心踩到了淤泥,所幸就不再跟着夏洛克往里走,她寻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安静的望着夏洛克在某处和一个人接洽,那人带着有些破旧的帽子,穿着老式风衣,靴子上还有泥土,夏洛克和他交谈一阵,就折身回来了。

“难以想象您在这里还有朋友。”

来的路上,缩在角落里的流浪人,甚至一些通道里还有床桌子,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这里宛若另一个“家”。

在先前得知夏洛克先生有个在大英政府身居高位的哥哥之后,突然又变化成流浪人的朋友。

“他们都是我的‘眼睛’和‘耳朵’,作为一名和旁人与众不同的侦探,搜集情报的方式自然也要与众不同。”夏洛克难得和顾桑幽默一回。

“您在搜集情报?那得到了什么?”顾桑问道。

两人说话声音都比平常低了许多,在这通道里,声音大一些,或许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我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或许我们可以去看看。”

顾桑纠正一点:“不是我们,是您。”

夏洛克侧身,理所当然道:“难道你赶到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不是来帮助我的么?哦,你是来跟踪人的,那么你在跟踪谁?”

又绕回来了。

顾桑嘴角抽搐,或许在这个地方碰见夏洛克就是百口莫辩的事儿,“我只是在闲逛,恰好来到了这里。”

她不想将看到口罩男的事告诉夏洛克,潜意识里这样认为,顾桑潜意识里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最后夏洛克还是把顾桑给拐走了,离开地下通道,只十来分钟的功夫,外面已经不再下着毛毛雨,虽然依旧阴沉,但顾桑不用再举着伞了。

夏洛克的周围似乎藏着很多人,既然他不去理会,顾桑也装作没发现,直至到了目的地,顾桑算是稍微明白过来夏洛克为何执意要把自己忽悠来的目的了。

最郁闷的事莫过于你明知道对方在忽悠你,却不知道如何抵抗忽悠,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仓库外头围着小黄条,但在夏洛克手里也就一团废纸,顾桑默默跟在他身后,拖夏洛克的福,顾桑又回来了一次。

案发现场被保存的很好,刀片上悬挂着的血丝凝固成暗红色,碎肉已经全部被送去医院,就算变成一滩血水,法医也能查出有用的线索。

夏洛克是第一次来这里,但顾桑却已经是第二次,但仍旧会被那个巨大的机器所震撼。

“这是组装机器,螺丝钉很新,但这里——”夏洛克用手抹了一下,一抹褐色出现在手指上。

“这些应该都是木材厂的器材,能随意使用木材厂的设备和零件,并且组装成这么大的东西又不引人注意。”夏洛克低头看着手指上的褐色,不知在想什么。

顾桑仰头看着那断裂的绳子,喃喃:“或许是木材厂的员工?”

“不是,这个机器是从外面运进来的,凶手是和木材厂有着密切合作关系的人。”

夏洛克将其中之一的刀片拆卸下来,嗅了嗅接口,神情认真,“这种牌子的润滑油我恰好知道,看来凶手还是个组装机械的资深人士。”语气中对凶手的这个爱好非常欣赏。

顾桑坐在木箱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夏洛克如严谨考究的教授在分解案发现场的各种线索。

良久,顾桑问道:“这些对您来说都是一眼就能看见的线索,您并不需要我帮忙。”

“确实如此。”夏洛克手里拿着一截绳子,断口整齐。

顾桑跳下木箱子,语调轻快:“那我先走了。”

仓库很大,说话都空荡荡的带着回声,夏洛克低沉的声音自顾桑身后传来,然后撞击在偌大的仓库中,最后归于平静。

“在你进入这间仓库时,那个人也在仓库里。”

顾桑瞳孔紧缩,强烈的不安袭来,“那个人是谁?”

夏洛克目光沉静,眸底跳跃着危险的火光:“他始终都在,直到那个女人死后才离开。”

仓库中一排排的货车,有的货车上装载着家具或原木,夏洛克的身后是沾满干涸血迹的刀片机器,六片弯曲的如东方古代的圆月弯刀般的锋利,顾桑甚至在想,那人在实行杀人计划之前,是不是还特地将刀片的锋口磨的锋利?

这样心思缜密又心狠手辣的家伙,在顾桑进入仓库的时候他还未离开?

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腾,顾桑抿着唇,冷静道:“警方认为那个口罩男人才是凶手,但如果你说的是正确的,那凶手又是谁?”

但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口罩男在和顾桑搭话之后,又再度悄无声息的进入了仓库。

那么绳子突然断裂也可以解释了,假设绳子在之前就被割了一半,因为不堪重负断裂之后不应该是切口平整,但事实上,绳子的断裂口非常整齐,就像是一刀割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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