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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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4)

银灰色的宝马车绕上了外城路,路面上没什么人,宝马车越发张狂起来,从远处目测,速度应该已经到了150码,屠得虎不由自主的咬住下嘴唇,脚底下一使劲,手里的跑车立马飙升到了180码的速度。

三分钟后,屠得虎的跑车已经跟宝马车处于平行位置,他有些得意的往隔壁的宝马车上驾驶员位置瞧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开着宝马车狂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自己经常一块吃喝嫖赌的董大苟。

董大苟也发现了屠得虎,两人慢慢的在路上停下车来,屠得虎先下车倚在自己的车辆后备箱位置,冲着董大苟笑道,你那老宝马早该换了,都累成什么样了,一点速度感都没有?

董大苟对屠得虎的实力是心知肚明的,凑上前来,从兜里掏出好烟敬上说,我这小打小闹的生意,哪里能比得上老虎哥的生意做的大,就这宝马车还是我好不容易攒的私房钱买的,你还不知道我那哥哥,整天不准这样不准那样的,把我的耳朵都快磨出老茧了。

董大苟的这句抱怨,算是说对了屠得虎的心思上,他深有同感的无奈一笑说,兄弟,彼此彼此啊。

董大苟也倚靠在屠得虎的跑车后备箱上,兄弟两一并排边抽烟边聊着。

董大苟问道,怎么?老虎哥在屠书记那里也受气了?

屠得虎心里正憋的难受,没好气的抱怨说,都是那个黄一天给害的,这混蛋整个瘟神一个,谁碰上谁倒霉,这才到洪河县当几天县长啊,惹出多少麻烦事情来,最近一段时间,又弄了个工程队到开发区东边地盘上来跟我们公司的弟兄抢生意,这不是纯粹找抽吗?偏偏老大不准我乱动,要不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我早就动手给他一点教训了。

董大苟一听到黄一天的名字,心里也是一肚子的怨气,自从黄一天上任后,此人跟他之间的争端就没断过,上次为了女记者一事还害的自己在洪湖县蹲了几天的班房,这件事可真是让他在底下的众兄弟面前丢尽了脸面。

董大苟有些气哼哼的说道,这黄一天跟我过不去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胆子跟老虎哥过不去,依我看,他是不知道老虎哥你在洪河县的威名,你要是不给点厉害给他瞧瞧,他根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董大苟的马屁算是正好拍的屠得虎相当舒服,他有些不爽的口气说,妈的,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非要逼着不准乱动,人家都欺负到咱头上了,咱们还要忍着,这种委屈咱们什么时候受过?

董大苟凑近屠得虎的耳边说,只要不让老大知道,咱们兄弟悄悄的动手,等到把那孙子收拾了,再让他们看看咱们的本事也不迟啊。

屠得虎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稍稍思忖片刻,转脸问董大苟,怎么?你有什么好主意?

董大苟呵呵笑道,一时半会的,我哪里能有什么万全的好主意出来,不过,主意总是人想出来的,我就不信了,凭着咱们兄弟两在洪河县的实力还怕收拾不了那个外来户黄一天?

屠得虎听董大苟说的有理,于是点头说,行,你要是有好主意,就全都听你的。

董大苟伸手拍了一下屠得虎的肩膀说,老虎哥,我最近新开了几家赌场,不如一起去试试身手,顺便咱们一道想想主意。

屠得虎笑道,行,听你的,先去赌两把,然后再找两个**些的姑娘,咱们兄弟俩今天好好的喝杯茶水,一起说说话。

两人商量好后,各自上车,又是一阵风驰电掣,两辆引人注目的好车不一会的功夫就停到了董大苟经营的一家暗室赌场门前不远处。

进入赌场后,赌场内全封闭的环境里,各种叫喊声,嘈杂声,骂娘声不绝于耳,在数盏大瓦日光灯的照射下,赌场大厅亮如白昼。

董大苟把屠得虎直接带进了里面的贵宾厅,这里是专门为大户准备的包间,里头有专业的侍从和大额的赌场筹码,只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有资格到贵宾厅里来小试身手。

屠得虎对赌钱不是很感兴趣,那么多人围着一台赌桌厮杀,哪里有找个人痛痛快快的演练一把来的痛快,这种动脑筋的活计,他是不屑于去浪费时间的。

象征性的玩了两把后,两人从内部通道上了董大苟开设的茶楼,此刻正是晌午时分,茶楼里没有多少客人,跟赌场的环境比较起来,茶楼明显是清净多了。

两人在茶楼挑了个风景好些的围着落座后,又叫来一个负责表演茶道的年轻姑娘,让姑娘在不远处细细的为两人斟茶,两人头靠头细细的商量起如何对付黄一天的事情来。

董大苟说,其实黄一天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初他刚到洪河县的时候,就曾经吃过我的苦头。

屠得虎听了这话,不由来了兴致,问他,到底黄一天吃过他什么苦头?

董大苟便介绍说,那还是黄一天那个狗日的新来乍到的时候,我正收取保护费呢,他学人家出头打抱不平,替养殖户出头,被我手下人一把推到了河里,现在想想他当时那落汤鸡的狼狈样,我这心里还感觉特别的解气。

屠得虎听了董大苟的话也笑道,干的好,兄弟,对于这种货色的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当初要是下手狠点把这混蛋给淹死了,哪里有现在这么多的麻烦。

屠得虎有些恨恨的说道,咱们兄弟最近一段时间可没少受这孙子的窝囊气,开发区里头最好的地块,被这小子费尽心思给整到了手里,挡了兄弟多少财路,要是再不想点办法整治一下这混蛋的话,咱们兄弟哪里还有脸面在这洪河县里上下走动。

董大苟也点头说,说的也是,上次在洪湖县受的那份罪,我可还没跟黄一天那狗日的算账呢,也是该给点苦头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才行。

董大苟皱眉问道,现在就怕这厮在洪河县时间长了,根基要是打稳当了,咱们再想对他动手可就晚了,咱们兄弟一定要做就要让这家伙疲于应付,见识到咱们的厉害。

屠得虎问道,兄弟心里已经有什么好主意了?

董大苟猛然想起哥哥董部长对自己的警告,董部长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在他的耳边念叨,现在一中搬迁的事情正在进行,这件事可是件大事,在一中搬迁项目没有完工之前,最好不要节外生枝,闹出什么麻烦事情来,否则的话,影响了大事,唯他试问。

见屠得虎两眼直直的盯着自己,董大苟不由有些心虚,他勉强冲着屠得虎笑了一下低声说道,老虎,黄一天到底是个县长,咱们要是一下子下手狠了,只怕闹出大动静来,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最近一段时间,他可是忙的很呢,养殖园区的项目一直抓的很紧,他一心想要办成的事情,咱们就偏不让他如愿,要是有办法让承揽养殖园区的工程队不敢继续在这里干了,你说,黄一天会不会气的跳起来骂娘呢?

屠得虎敲了董大苟一眼,听起来,这主意好像还行,要是真能把黄一天招标来的工程队给吓唬离开的话,底下那些工程就只能便宜自己手下的建筑公司了。

屠得虎伸手拍了一下董大苟的肩膀说,那行,咱们兄弟就好好商量一下,具体怎么办?

屠得虎和董大苟聊的投机,两人低声商量着到底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才能给黄一天迎头痛击。

这世道,表面的波澜不惊往往意味着悄无声息的争斗,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想要的目的,所以才会有各种争来斗往,也才会人这人世间无穷无尽的各色明争暗斗故事。

教育局冯成贵为了保住位置,原本极力的想要挑起这个刘志宽和薛若曦之间的矛盾。只可惜,刘志宽棋高一着,看出了冯成贵的心思,竟然借机鼓动牛金香出面对付薛若曦,刘志宽的心里最清楚,牛金香和薛若曦斗,那就意味着冯成贵和这个薛若曦在斗,而冯成贵显然对这一切,显然还有些懵懵懂懂。

到底这次的对局中,坐山观虎斗的人是谁,现在的局面并不是冯成贵能控制的。

自从上次爆出薛若曦和以前局长睡觉的事情后,原本传言纪委准备过来调查,后来时间一长,没见有什么动静,谣言暂时平息。

但是,刘志宽心里却最清楚,看似平静的背后,这只不过是下一场暴雨来临前的宁静,这次的事情没有对薛若曦造成多大的威胁,牛金香必定不会罢休,她要使出的第二招到底是什么,刘志宽拭目以待。

果不其然,就在星期日下午,刘志宽两口子带着孩子回家,在公园大门口正好碰上办公室的副主任陈道高,遇到刘志宽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几句话寒暄过后,这个陈道高就说起了薛若曦的事情。

刘志宽现在行事谨慎,装痴装呆,顾左右而言他,老婆看出倪端,就低头一笑,说道:“你们继续神吹,我和孩子走了。”

二人待女人离开,进公园找了个椅子坐下,陈道高笑道:“传言刘局长爱老婆,果然不虚啊。”

刘志宽被人开惯了玩笑,不以为忤,说“有屁快放,别说不相干的事。”

陈道高低声道:“据说上次涉及到杨子文的提拔考察,当时是薛若曦做了文章?”

“你听谁说的?”

“先别管哪个说的,有没有这回事?”

“呵呵,明显是谣言嘛。”

陈道高摇摇头,大不以为然,“万事有根,不会空穴来风的。”他迟疑道,“而且我怀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你有什么根据?这个不能乱说。”

陈道高低声道:“薛若曦和以前的局长之间的事情我不敢保证真实,至少杨子文这件事我敢说是真的。”

瞧着陈道高那一脸神秘的表情,刘志宽立马就明白了,牛金香向薛若曦的第二刀来了。

这件事要是被证实,够薛若曦喝一壶的。杨子文是当时的教育局勤俭办主任,提拔才一年,今年初因为这个陈涛的事情牵连就被纪委双规了,现在还在调查中呢。考察杨子文是薛若曦带队去的,薛若曦任组长。如果真有这件事,问题会比较麻烦,说不定还会被处分,情况严重点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没证据就别乱说,对你没好处。”刘志宽表情诚恳,用朋友的口吻善意劝告。

“我没乱说。证据我虽然没有,但是,当时组成考察组来人员都是薛若曦决定的,的确有人反映了杨子文的违纪违法问题,如果当时考察组没有修改考察结论,也就是说也没暗中做手脚的话,这个教育局的党委会议能通过吗?说不定你们内部就否定了吧?”

刘志宽点点头,“有明显违纪违法线索,考察肯定是通不过的。”

“这就对了嘛,所以我判定有人动手脚,而唯一能动手脚的人只有她。”

刘志宽不好表态,沉默不言。

陈道高继续道:“反正单位的考察就是考察组决定,其他人就是知道有问题,谁又敢说呢?我知道你们班子内部是把讲政治、讲纪律、讲和谐,所以不可能为了一个中层干部相互闹的不和谐。”

“嘿嘿,你干脆说我们班子不做事。”

二人从薛若曦吹到杨子文被双规的内幕,从杨子文又吹到这次教育局集资的事情,陈涛的事情等,直吹了几个小时后才分手告别。

教育局这一周很热闹,薛若曦陪睡的事刚刚过去,篡改考察结论的事又传开了。薛若曦除了收敛了往日飞扬跋扈的作风外,似乎影响不大,看来这其中的水很深。刘志宽发现牛金香已经不择手段不计后果了,暗自警惕。

好在单位的每个人的心思都集中到薛若曦身上了,好奇心被充分调动起来,幸灾乐祸看热闹,。刘志宽极力镇静下来,不给任何人以任何可以引起误会的机会,表情、态度、说话的语气都比往日变得冰冷,不假丝毫颜色。

很快,关于薛若曦的第三条“谣言”出笼了。薛若曦的侄女在东水县刘家庄镇小学教书,三年前洪河县城关小学公开面向社会招考三名教师,她侄女笔试第六名,勉强进了面试。薛若曦给县教育局分管人事的局长打招呼,分管局长又给每个参加面试的考官暗示,面试成绩不出意料取得第一名,并以总成绩第二名顺利考进入了城关小学……这条消息在机关传播,其用意不言而喻。

和薛若曦同时有条件竞争局长的的几位领导顿时都成了制造、传播谣言的怀疑者,刘志宽自然在内。

纪委很快介入此事,关于薛若曦的种种传言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一封封关于薛若曦有违法违纪行为的举报信雪片似的往县纪委送,可是真正提到真凭实据的却少有。

纪委调查此事的时候,贾珍园亲自找刘志宽等人谈话,刘志宽虽然表明了与谣言无关,但很难让贾珍园从根本上消除对他的怀疑,他感到了危机。

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薛若曦被搞掉后得益最大的就是他刘志宽,其他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造谣言呢?他心里还有一个可怕的怀疑,说不定薛若曦在贾珍园面前诬告就是他在背后捣的鬼!想到这个结局,刘志宽顿时有千蚁在背,如坐针毡,内心极度惶恐。

和贾珍园谈话结束后,刘志宽的不安连分管科室帮助自己办公室经常打扫卫生的人也看出来了,她关心的问:“刘局长,出什么事了?”

他摇摇头,“没什么?”

那个女孩默然了一会,自作聪明的问道:“是不是薛若曦局长现在出了问题,你一定希望很大的,不过,冯成贵局长早就有风声说要提拔,到现在却没什么动静,这次看来是快了,如若不然,最近怎么会这么多事,对了,刘局长,纪委找我谈话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纪委问你?”刘志宽感到莫名其妙,找一个不是什么领导的下属谈话,而这个下属是自己分管下面科室的人,帮助自己每天打扫房间的。

“嗯,上午纪委叫我到办公室,问我知不知道薛局长相关谣言的事,我说知道内容,不知道谁造的谣……”

刘志宽越听越心惊,纪委是什么意思,从自己的身边人下手,明摆着是在背后调查他?

他浑身冷汗,自古传谣就是政治斗争的一种手段。古时候的党争,散播不利于敌人的谣言,并加以利用,然后就是株连、灭族……这是百试不爽的法宝啊。谣言不易清查,只有怀疑,让人百口莫辩,却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所谓流言如刀,杀人于无形。

刘志宽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关键时刻,必须跟纪委书记贾珍园摊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他不能白白的帮牛金香背了黑锅,这件事要是照着眼下的形势发展下去,那可就是完全违背自己的初衷了。

刘志宽不敢耽搁,趁着上班时间没什么事情,主动进入贾珍园在教育局的临时的办公室,开门见山,“贾书记,本着对领导忠诚、对组织坦诚、对同志负责的态度,我有必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贾珍园呵呵一笑,说道:“刘局长,说出知道的,那是干部的素质,我也是了解了解有关方面的情况,…最近你们单位很不平静啊。”

刘志宽故作自然的表情呵呵笑了两声说,“一个单位,同志间应该相互照顾、相互帮助,可我怕有些人别有用心,添油加醋的乱说,或者胡乱猜测。贾局长你也知道,现在有人唯恐天下不乱,为了个人的一些目的,什么事情也可以干……”

“哦?”贾珍园看了他一眼,沉声问道,“刘局长话中有话啊?”

刘志宽微微一笑,“我就事论事,什么也不知道。那晚牛金香主任约我,在她开的恒河水茶楼,说了一些事情,我必须给贾书记汇报……”那天,刘志宽就把牛金香和冯成贵之间的关系说了出来。

贾珍园点点头,“牛金香什么时候开了茶楼?”

“开茶楼的干部很多,大家都是股份制,一人出几万就搞起了。平时在一起娱乐,交流消息,说一些人事,很多人都乐意这样消磨时间……”

贾珍园有种突然醒悟的感觉,会意的对刘志宽点点头,说道:“是啊,难怪很多事都保不了密,常委都没研究的事社会上已经有人知道了。大圈子套小圈子,一人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传播速度风一样快速。”

刘志宽见目的达到,起身告辞,刘志宽感觉自己刚才对贾珍园说的一番话已经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说的很清楚了,也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做完了心里想做的事情后,刘志宽的心情就十分高兴,心情一旦愉快起来,思路也变的十分活跃,他寻思:既然暗示了贾珍园,这一切谣传和牛金香有关,就应该趁胜追击,趁热打铁,把牛金香的后台冯成贵一块儿烩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自古成大事者都不可有妇人之仁,今日如果不把二人打倒,他日自己必将遭到更惨烈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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