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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

孙月华说，也就是你黄书记在我前面能够说这话，很多县里的领导现在听说我来了，那就是当成是瘟神，认为我是揭短来了，所以他们都是躲避还来不及，根本就不敢接待我，害怕说了什么被我报道出来。《纯文字首发》

黄一天就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你的工作方式有问题，不能整天都看到不光明的一面，也要报道一些正面的，这样别人也就会热烈欢迎你了。当然，我是没有什么短处的，所以也就不用怕，哈哈。

孙月华说，现在做了县长，似乎觉悟很高啊，以前在普水那可是请我去揭短啊，是不是到了一个位置，人就变了，也就胆小了，所谓的进入了圈子，成为行内人。

黄一天说，算了吧，我这样的人那是永远了进不了圈子，只能在圈子外混混，走吧，叫上你的同事，我请你们吃饭。

孙月华说，算了吧，我们还有工作，等我这边结束，到洪河的时候你再请我吧。

黄一天说，那不行，见到你那就是缘分，不要客气了，工作是要做的，但是不能没有白天黑夜的做，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是不行的。

孙月华就说，黄县长这么有诚意，我去吧，他们两人还有做工作。

黄一天说，好吧。

那天晚上，黄一天和孙月华两个人到了洪泽湖边上的一个渔船上，点了一个全鱼宴。黄一天说，这个洪湖的特色菜，以前那是做喜事的时候才办的，今天就来请孙月华。

全鱼宴有12、14、20、24道菜一桌的，甚至有上百道菜一桌的。主要名贵鱼菜有鲤鱼跳龙门 二龙戏珠、鲤鱼三献、家常熬鲫鱼、梅花鲤鱼、油浸鲤鱼、鲤鱼甩子、松鼠鲤鱼、芙蓉荷花鲤鱼、湖水煮鱼、清蒸银边鱼、葡萄鱼、葱花鲤鱼、金狮鲤鱼、普酥鱼、蕃茄鱼片、鸳鸯鱼卷、荷包鲤鱼、煎焖白鱼、拌生虾、拌生鱼片等。

关于全鱼宴，不少文人墨客留下了诗句： “烟波浩渺湖山美，鱼味天下第一家。”泛舟湖上，静观鸟飞鱼跃，不失为一件惬意十足的事情。

孙月华说，黄县长，不要客气，大家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如此而为，让我感觉我们似乎之间的距离很远。

黄一天说，因为不客气才这么做，要是别人的人来，我还真不敢请，说不定以为我是那公款大吃大喝，那么我就是一个浪费的官员，说也说不清啊。

第一道菜上来，那是秘制鱼青榄。作为作为第一道上桌的菜，无论是卖相，还是口感都必须起到引出下一道菜的功效，让人既打开胃口，又不会抢了下一道菜的风头。这道秘制鱼青榄正是起着这样的作用，清清爽爽的色泽引得人不自觉的落筷，口感上也是清清爽爽。令人惊喜的是鲮鱼丸中还包裹着榄仁，弹牙之余更添一丝香脆。

黄一天就介绍这菜的原料和做法，以及口味，这个孙月华吃了一口后，很是惊讶的说，黄一天，这道菜是自己吃过的最正宗的，以前那些官员请自己到大酒店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么味。

黄一天说，那是因为别人把你当成是客人，所以都请你吃的是样式，我们是朋友，所以请你吃的是实惠，下次你到这边来，直接打电话给我，保证让你吃的很是满意。

那天，两人喝了点酒，气氛很是愉快。到了最后，黄一天就问孙月华到这边来到底采访什么？

孙月华就说，黄一天，你打听这些有什么意思呢，这边可不是你洪河的地盘，这次来本来是采访水污染的事情，到了这边后才发现更大的一个新闻线索，那就是洪湖那边建设的商品城，竟然是违规操着。

黄一天说，我从一个官员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现在官员为百姓做点事情也不容易，作为新闻战线的人就要对地方的事情抱着宽容的态度，否则，很多官员为了所谓的安全，就不敢越雷池一步，那么这个地方的经济如何能够发展上去，百姓的生活如何改善，你这段时间应该看到了，这个洪湖的发展还是很快的，很多地方值得我学习啊。

孙月华说，黄一天，我就不同意你的观点，什么为了百姓才违规操着，你说那个上千亩的土地没有任何的手续，就这么被征用了，考虑到失地农民的感受吗？

黄一天说，这个事情那个地方都有，只能慢慢的人改变，为了发展牺牲一部分的利益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也许是最好的发展办法。

孙月华说，黄一天，你知道我的风格，你这么说是不是来当说客，让我放弃对那个商品城的调查，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说出很好的理由。

黄一天说，这样吧，我明天让我的司机过来，带你们几个人到洪湖各个地方去转转，打听很是清楚，让后再决定是否报道的必要，如何？

孙月华说，好吧。

把孙月华送走后，黄一天和牛大根见面，告诉他现在他们要采访的东西，那就是污染和商品城。

牛大根就说，这个事情黄一天一定要想办法拖住，要什么尽管吩咐，千万不能让那个违规用地的事情被爆出去。

黄一天说，只能是尽力。

黄一天现在不把话说的死死的，因为黄一天知道，这个孙月华只要自己认真，那么会松动的，黄一天这么做，那就是要让这个牛大根记着自己的人情，到时候在共建养殖园区的时候，黄一天可以多拿点实质性的东西，毕竟洪湖的经济实力比那个洪河要强多了。

牛大根说，不能尽力，要完成任务。

黄一天就说，关键这个记者是省里的，不听我的，所以只能尽量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和你联系，给你指个路子的。

牛大根说，这样也行。

再说，孙月华和黄一天分手后，回到酒店，心里也想很多，这个黄一天今天遇到自己肯定不是随意的，一定是刻意安排的，目的很是明确，那就是帮助这个洪湖县，让自己不要报道那个负面的东西。

这些年，这个孙月华能够从市里的报社到省里，那就是依靠自己的一支笔，依靠很有观点的文章，依靠不怕得罪权势的那种魄力，但是，这次对这个黄一天却有点动摇了。

动摇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自己当时刚到省城的时候，到普水去采访，那个时候黄一天是园区的书记主任，黄一天为了达到控制开发区的目的，所以找到了孙月华，提供方志彪公司一些违规的事情。

孙月华当时把这事情报道后，方志彪的公司很受损失，最后被黄一天赶出了开发区，而黄一天也趁机占了很大的一笔财富。这些事情孙月华是后来知道的。

但是，那个时候，黄一天在孙月华的身上也投入了很多，那就是孙月华买房的时候，黄一天很是大方的帮助她付了首付之外的部分，多少的数字，孙月华知道，肯定操过百万。

两个之间有了这么大的经济来往，关系当然很是不一样，以前孙月华也考虑，这个黄一天在自己的身上投入这么多，是不是看上自己，现在这个官员为了女人不计回报的投入，那是太多了。

那段时间，有了这个想法，孙月华也是很激动，这个黄一天说实在话，还是很讨女人喜欢的，后来，今年过去了，黄一天离开这个普水的开发区到了市里，也就和孙月华没有了来往，孙月华就知道当时的黄一天不是看上自己，而是要利用自己达到他要求的目的。

失望中，孙月华和一个男人结婚了，可是婚姻很是失败，因为这个男人的心里很不健康，对孙月华能够依靠自己购买房子，很是怀疑，一段时间认为孙月华是那个领导的二奶。

孙月华当时很是委屈，狗日的，自己想做二奶，还没有领导看上自己呢。两人之间的隔阂，导致不久就离婚了。离婚后，孙月华就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这次遇到黄一天，当然让她想很多。

第二天，孙月华带着两人就在黄一天司机小蒋的带领下，到洪湖的很多地方去采访。

黄一天这么安排，就是让这个孙月华能够更多的了解地方的实际，特别是洪湖的实际，了解很多领导干部这么做事，不是为了所谓的政绩，而是确实想做点事情，当然，所谓的政绩背后领导想更上一层楼，那也是人之常情，做事的人如果不再想进步，那是不现实的。

而黄一天这和洪湖县的牛大根等人到准备共建园区那边去考察，路上牛大根就说，黄一天，我这边县长那是做好一切的准备，即使你们那边不搞，我们也准备先期搞，我想时间长了，你们那边的人也就接受了。

黄一天就说，牛书记，我还是那句话，对于养殖共建园区，我的意见那是一定要建设，不过需要时间，因为你和那个贾仁贵之间的矛盾很深啊，虽然贾仁贵走了，但是他的影响还是在的。

牛大根就说，这就是我担心的最大问题，这个贾仁贵个人主义色彩比较严重，做事情总是站在个人的角度看问题，所以这个人的发展不是很远，而他的所作所为确实影响了洪河的很多干部，造成那边的开创思维都是不行的，你黄一天是有干事和创新的思路，开展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黄一天说，问题是有的，但是我想我会克服的，为了人民的利益，我想得罪几个人那也是必须的，洪河现在很多人都是这样看我，那就是到了洪河，就是去办干部的，现在这个一种的范大龙被我弄进去了，下面就是其他的领导了。

牛大根说，你不要说，你的马力还是很足的，这样范大龙的事情应该说对你是好事，至少可以让一些人看到，如果阻碍你做事，那么后果怎么样，那么做事的时候阻碍就相对的少了。

到了湖边后，黄一天和牛大根等人就下一步共建的一些问题进行了研究。

下午的时候，黄一天接到小蒋的电话，说自己带着孙月华去采访的时候，洪湖县的南边遇到了董大苟，这个董大苟也发现自己带着孙月华，现在似乎就跟着自己后面，不知道想干什么？

黄一天说，不要怕，如果他们有什么不好的行为，那么你就要保护好孙月华，至于说别的，我会安排的。

挂了电话后，黄一天知道，这个董大苟几次吃了小蒋的亏，现在在洪湖县的地面上遇到了，说不定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就对牛大根说了此事情，希望牛大根能够派人保护那个记者，否则，出了什么事情，那么自己就不好说话了。

牛大根说，这个董大苟自己是知道的，如果要是在洪湖这边闹事，那么自己正好可以有个理由让他进去受点罪，知道依靠他的那个哥哥，在别的地方根本是行不通的。

后来，牛大根给谁打了一个电话。

再说，那个董大苟一直是个不安分的人，今天和黄一天原来的司机陈大伟到洪湖这边来有点事请，既然发现黄一天现在的司机小蒋带着一个女孩子到处乱跑，这个说话董大苟就想了很多，认为这个女人说不定就是黄一天的马子，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是抓住了黄一天的把柄。

有了这个想法，陈大伟和董大苟就有想法了，于是就要看着究竟，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可以要挟黄一天，甚至控制黄一天了，特别是那个陈大伟，认为今天的收获是大的，不管如何，自己可以找个理由给小蒋一个难堪，毕竟是在洪湖的地盘。

董大苟本来对于陈大伟的想法是不支持的，认为在这个洪湖闹事，无法控制。

陈大伟却说，怕什么，这个小蒋一个人，现在我们那么多的人，只要找个理由那么就可以把以前的不满都发泄出来，至于说过后，我们开车到了洪河，谁也管不到，再说，这个小蒋带着黄一天的马子，也不想被人知道。

董大苟想一想似乎很有道理。

后来，几个人就为教训小蒋找理由，那就是在孙月华的身上，董大苟安排一个下面的小弟调戏孙月华。孙月华不是一个饶人的主子，所以很快就发生了矛盾。

这个时侯，董大苟出面，说，这个人调戏你，那是看得起你，总比你做那些官二奶要强。

孙月华当然不能接受，于是很是激励的吵了起来。

那个小弟就开始动手动脚，边上的小蒋看不过去，于是很快就打了起来。

这个时侯，董大苟就说话了，说，狗日的，几次让老子很是难看，今天在这个地方看谁能够帮你。

小蒋就说，看来你是很有准备而来。

董大苟说，有准备又如何，今天必须让你受到惩罚，付出一定的代价。

小蒋说，那就要看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

董大苟说，那就等着看看了。说完，就让下面的几个人对小蒋动手。

这个孙月华想说什么，被那个董大苟推到一边说，美女，看看我的人如何把黄一天的司机打趴下的，也让你知道跟着那个黄一天是没有好结果的。

孙月华说，你**胡说什么？

董大苟说，不要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我**不用看就知道，你是黄一天的马子，让小蒋带你到这边来逛逛是不是，可惜今天被我看到了，那个黄一天再也无法狂妄了。

那边，小蒋和几个人打了起来。

小蒋听了黄一天要保护好孙月华的吩咐，所以下手根本就不留任何的情面，被他用铁链打伤的都是重伤，趴在地上短时间不能起来。那个董大苟看到如此，就拔出匕首气势汹汹的过来。

这个时侯，有一批警察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董大苟握着匕首，进退两难，知道这个洪湖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不得不放下不是，被警察烤了起来。后来，一个领队的警察和小蒋说了几句话，就带着董大苟几个人走了。

再说，那个陈大伟一直在暗处，看到董大苟等人被警察带走，很是害怕，赶紧给洪河的董部长汇报，说董大苟被洪湖的警察给抓走了。

董部长很是吃惊，就问，什么原因？

陈大伟不敢说什，回答说，和黄一天的司机闹矛盾，打了起来，所以被洪湖的警察抓了起来。

董部长挂了电话后，想了很多，还是给牛大根打了电话，希望能够网开一面，和黄一天司机的事情他们私下解决。

牛大根早就听到下面的人汇报，知道这个董部长会打来电话的，听到董部长的话后，说，大家都是老同事，我来问问看，究竟是什么事情，到时候给你回答。

董部长就说，谢谢。

很快，牛大根就给董部长回了电话说，董部长，你弟弟的事情暂时还不好处理，今天他带人当众调戏这个省报的记者，你是宣传部长，也该知道这个记者那是无冕之王，如果不处理，那么捅出去可就是大事了。

董部长一听，很是吃惊的问，调戏省报的记者？

牛大根就说，是啊，现在省报的记者态度很是坚决，要认真的查处，否则，就要把此事捅到上面去。我们下面也不好处理啊。

董部长说，不就是一个打架，怎么变为调戏省报的记者了？

牛大根说，那是这个调戏省报的记者在先，后来人家看不过去见义勇为，说知道你的那个弟弟也是糊涂啊，竟然又指挥下面的人打架，所以不处理可能无法交代，当然，如果你要是有办法让这个记者主动的不追究，那么我们也好处理啊。

董部长就问，请问是哪个记者？

牛大根就说了那个孙月华，让董部长自己去想办法。

董部长挂了电话，给自己在省里的一些关系打听孙月华的情况，当人们告诉他孙月华的情况后，这个董部长知道这次看来很是不好处理，那个董大苟只能在洪湖那边呆几天再说了。

这个时侯，黄一天接到开常委会议的通知，黄一天想到研究校长人选的事情，有张东健同意，应该不会出问题，令黄一天没想到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其实是不可行的，因为这世上最善变的动物，莫过于人类。

就在常委会召开前的一晚，张东健的女儿和女婿回到家里，跟张东健提出，要张东健支持教育局局长冯成贵当一中的校长。

张东健倒也诚恳，明确的告诉女儿和女婿，自己已经答应了黄县长，支持秦岭振，而不是冯成贵。

女儿说，爸，这件事对你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在洪河县的地盘上，你一个县委书记，支持谁当一中校长，谁都管不了，就算是你已经口头答应了黄县长，现在改变了，又能怎么样，谁还没有改主意的时候？凭什么他黄县长推荐的人就是最合适的，我们还觉的冯成贵比秦岭振强一百倍呢。

张东健对女儿说，你一个女孩子，什么都不懂，现在这世道，说话言而无信以后还有谁能信了你的话？尤其我现在这个位置，作为一个当领导的，更不能随便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否了，否则的话，人家背后还不知道怎么骂人呢？

张东健的女儿见父亲的态度还挺坚决，直接把杀手锏抛了出来，拿出一副画摆在张东健面前说，爸，您看，这是冯成贵送我们的画，我们已经找专家鉴定过来，价值五十多万呢，一个一中校长的位置到底值多少钱，我心里不清楚，但是这画我是真心喜欢的，不管你支持谁当校长，这画我都不会退回去了，这件事你就斟酌着办吧。

女婿见自己的老婆对老丈人说话有些不礼貌的口气，赶紧在一旁圆场说，爸，您别听她的，这幅画的确很好，我们也的确是很喜欢，不过，爸要是感觉有些为难的话，我们还是愿意配合爸的工作的，大不了，咱们再把这幅画还给冯成贵，毕竟拿了人家的东西，没帮人家办事总是不妥的。

女婿的话听起来像是向着张东健，其实却是绵里藏针，以退为进，跟女儿正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逼着张东健就范呢。

张东健瞧瞧女儿那张搵怒的脸，又看看女婿满脸堆笑的看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听着刚才两人话里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再把这画还给冯成贵的，心里不由一阵为难。

这事情搞的，怎么两人到现在才过来跟自己说起冯成贵找他们的情况呢？现在箭在弦上，再改弓换箭，会不会被人说自己有些不地道啊？

县委常委会如期召开，会议一开始，张东健就公事公办的口气让组织部的人拿出关于一中校长推荐的两个人选，自然是冯成贵和秦岭振两人。

支持冯成贵一方的董部长等人说出了一番冯成贵的几点优势后，黄一天也不甘示弱的亲自上阵，说了一番秦岭振的优势，眼看两虎相争的局面已经拉开，张东健以裁判员的姿态宣布，在各位常委意见不一致的情况下，大家实行民主票决，以投票的方式决定，到底一中校长的人选花落谁家。

这次的常委会议令黄一天印象深刻，之前他尽管心里也明白，自己在洪河县里是没有什么根基的，但是心里对自己的实力还有有些信心的，这次的常委会却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作为一个基层部门的领导干部，有实力和有势力比较起来，在当地拥有一帮支持自己的势力，是相当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