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陈近南(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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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人手握长笛,抱拳笑着朗声说道:“在下陈近南,刚才途径此地,无意间听到姑娘的琴声,一时技痒,真是冒昧之至,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沈思茗不等霓庵开口,就主动浅笑着说道:“陈公子哪里的话,真没想到公子这般精通音律,刚才我那区区薄技,真是有辱卿听!”

“姑娘真是太过谦了!俗话说知音难觅,姑娘琴艺不凡,是在下平生仅见。今日能与姑娘同奏一曲,真是人生一大快事!”陈近南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

霓庵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自己居然被他们当成了空气,视若无物。他手里拿着已经烤的差不多的野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打断他们。

“还不知该怎样称呼二位呢?”陈近南继续朗声问道。

“我叫沈思茗,他叫霓庵。”沈思茗笑着爽快的回答,看来她对这个人颇具好感。

霓庵颇为生气的看着沈思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都没有这么爽快的回答过自己的问题。没想到,今天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就对他这样毫无保留。

“原来是沈姑娘和霓兄,真是失敬!”陈近南继续抱拳道。

“公子不必客气,直呼我们的名字即可。”沈思茗感觉就像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好吧,那姑娘也不要一口一个公子的称呼在下了,大家就互相直呼名字吧!”陈近南脸上依旧挂着爽朗的笑容。

沈思茗点着头笑了笑,霓庵也不好把内心的不快表现出来,只得勉强的点了点头。

“霓庵,你的兔肉烤好了吗?”沈思茗朝霓庵手里的烤兔子看去。

霓庵看了一眼手中的兔肉说道:“哦,马上就烤好了,稍等一下!”

他看了一眼陈近南,转身又回去烤肉。

“你坐下来喝杯茶吧,一会儿我们一起吃兔肉。”沈思茗笑着邀请陈近南。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没想到,今天不仅能够听到姑娘的琴音,还能尝到霓兄亲手烤的兔肉。”陈近南笑着坐了下来。

霓庵拿眼往坐着喝茶的二人看去,心里不觉得哼了一声。

“二位怎么会住在此处呢?”陈近南边喝茶边问道。

“我们只在这里待一晚,明日就要回泉州了。”沈思茗微笑着答道。

“二位是泉州府人吗?”

“是的,我是泉州府人。你也是福建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思茗回问道。

“我是福建漳州人,今日刚巧途径此地,无意间听到琴音,固寻音至此。”陈近南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沈思茗。

“如今,天下人皆早已剃发易服,今日看到你的装束,真是恍若隔世,不过却觉得好熟悉、好亲切,好像时光一下子回到了从前。”沈思茗看着陈近南束着的发髻,由衷的说道。

陈近南看着沈思茗温和的笑了笑,正准备开口答话,却被霓庵的声音打断了。

原来,霓庵的兔子已经烤好了,他走到桌旁开口道:“如今,天下早已易主,陈兄还如此装束,不怕给自己惹祸上身吗?”

“霓兄问的甚好,如果我真的怕被抓,就不会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前了。”陈近南淡然的回答。

“难道陈兄是南明的人吗?”霓庵脸上挂着微笑的问道。

听到这句话,陈近南的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的目光,他看着面带笑意的霓庵,轻轻开口道:“霓兄是满人?朝廷中人?”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不等霓庵答话,沈思茗在旁连忙说道:“你们不要这样,大家相遇就是缘分,今日我们只谈音律、山水,不要再提这些让人感觉沉闷的事,好不好?”

陈近南看着沈思茗,嘴角扬了扬,笑道:“姑娘说的是,在这如诗如画般的山水之间,实在不该谈论这些俗事。”

他又转头对霓庵说道:“霓兄请放心,在下只是一闲云野鹤罢了,并不是什么南明人,因久居台湾,所以装扮未改。家父生前在泉州同安开设私塾,去世后,就安葬在那里,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拜祭他老人家的。”

“哦,原来如此,是我刚刚冒昧了。”陈近南的话并未打消霓庵内心的疑虑,可他实在不忍心让沈思茗不开心,就当下淡淡笑了笑,算是相信了他的话。

“兔肉烤好了吗?快让我尝尝!”看到两人终于不再剑拔弩张,沈思茗的心终于落了地。

霓庵连忙将手里的兔肉朝沈思茗递去:“烤好了,小心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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