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青圭(1 / 2)
被赵阳戏称为王八壳子之物自然不是真的龟壳,龟与圭同音,却着实是两样物件。此刻的沈羽一面把玩这手上这面青圭,一面若有所思。
似是被官道上石子磕碰到,坐下的马车传来一阵颠簸的感觉。车上的黄正似是早已忍受不了长期奔波,头靠在车厢后座,面容略显疲惫,不知是在补眠还是在闭目养神。
沈羽轻轻拨开车窗的帘布一角,却见日头正盛,阳光透过那一角照在他手中青圭上,本是有些暗淡的青圭,在阳光的照射下却是愈发显得晶莹剔透,似玉而非玉。
沈羽的思绪却不自觉的飘过了一句少时博览典籍之时所见古周礼仪的一句话:
“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壁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
此地虽世间学问仍以儒道释三家为主流,但大多只涉及学问,而历经诸般历史变迁,习俗却是变革不少。
如当世三国多爱白圭,以白为正色,青色质地却是不曾见得,若说是上朝所用,且不说据沈羽近年来所阅典籍中各朝律令均是以白为正色,便是这大小,只有四寸见方,若说只是随身玩物,沈羽却是不信的。
因为,尽管掩饰的很好,但出于长久以来养成的直觉,沈羽还是在当日赵阳的表情之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
“似乎,有点意思啊。”
天陆三十三州,其外便是无尽汪洋,而这其中,大靖独占十三州,为天下最强,西蜀五州,北狄七州,南吴五州,其余诸般小国共分三州,同州为大靖至北边陲,与洛都一南一北。
出行已过一月有余,纵使拉车的马是从驿站调用的军中异种怒焰,号称日行三百里,可相对于大靖辽阔的领土而言,亦不过是一半的路程而已,堪堪入了象州地界。
而次从出发以来,一共三辆马车,本该带队的黄正确从一开始便被洛英的随行侍卫头子“请”离了马车,安排与沈羽一起。
赵阳却被单独安排了一辆马车,也便是从出发的那日起将近一个月,沈羽竟是未曾与赵阳找到独处的机会,每当驿站就寝之时,那几个已经换做平常亲随打扮的锦衣卫便会下意识地分别守在几人房门之前。
“这简直是在监视。”闭目养神的黄正嘴里突然嘟囔了一句,却是点破了沈羽一直以来的感受。
“哈。”沈羽摇了摇头,却是不再理他,只是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东方,东土,此物与那里,是否有所关联呢?却是奇了。”却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暗道自己却是有些少见多怪了。
而此时,本该洛英独处的马车上,赵阳却很不客气地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自顾自地看着手上的书,是不是从食盒里掏出一把瓜子,很没形象地嗑着。
而洛英仍是一副温文尔雅的表情,只是微笑道:“不知先生对此行看法如何?”
“何须介怀,何须介怀啊!”
洛英眼里精光一闪,道:“哦?先生这又是何意?”
赵阳把手上书一合,看了他一眼,道:“小子,这一路上,你好吃好喝供着,却从不透露分毫你的意图,我除了一句何须介怀,还能说些什么?”
“是晚辈思虑不周,但先生既然是那位所推荐的人,想必心中自有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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