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屠沧定(1 / 2)
经过白薇草的调养长羽很快便痊愈了,只是自胸口至腰间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为此长羽还曾得意洋洋的炫耀说伤疤是他嵌在皮肉中的荣耀,没想到色迷心窍的京黎第一反应竟是说:“那你只能在洞房时炫耀啦!”
可惜不巧,又被闫天赐逮了个正着,于是圆滚滚的京黎再次被三五个师兄弟一齐架着笑嘻嘻的送去了紧闭间。
前些时日长羽一直追问父亲天琴的来历,闫天赐或是避而不谈、或是沉默不语。这次长羽刚想开口,却被闫天赐抢了先,只听他义正言辞的说道:“昨夜故友拜访,掷下一石(黑话,意为委派任务),沧定府叛离花家军,托我们去扫城(扫即为屠),约三百户,共付十方(方即为万),先付了七方。”说完,闫天赐指了指账房的方向继续说道:“长羽去筹米(意为数钱),甫嵩去把几位师哥叫来,为师有话要讲。”
钟乳石窟虽然巨大无比,却只是一座圆形空洞,并无许多蜿蜒曲折的险路,不消多时甫嵩便召齐众人听候吩咐。
只见闫天赐两鬓微白,喝了一口浓茶后意兴阑珊的说道:“为师草莽出身,性情直爽,便不与你们兜那些弯弯绕,实话直说了。眼下闫门没落不复往日雄风早已是有目共睹,为师年纪已高,长子长羽又不屑于江湖争斗,所以为师便有心散了闫门。”
一语话毕,众弟子虽然面色惊变,却均不敢擅动多言,正厅中只能听到闫天赐稍显龙钟的呼吸声。
“想当年为师得了玄武宗师的指点,而后凭借自身天赋异禀舍短扬长,去其糟粕,创立闫门,肃立门风,精于暗杀,江湖上哪个角色不是威风丧胆,可现如今,哎…昨日贵客莅临,掷下一石,赏金十万,让我们替花家军做狗,当真是虎落平阳…”
说完,闫天赐的眉宇间不禁露出了一丝怒容,他环视了一圈众弟子,继而说道:“我心想做完这次便散了,库中金银我与长羽拿三成,剩余七成你们按照尊卑平分,自此以后再无闫门。”
闫天赐负手而立,宛若石樽一般一动不动。其实众弟子心中对闫天赐并无太多再造之情,因其早些年间严苛似虐、中饱私囊等事早已失尽了人心,直到闫长羽出事之后才有所缓和。也许这一干人等中只有甫嵩是真心实意为了闫门卖命,而其根本多半也是因为与长羽、京黎的感情。
这时只见众弟子纷纷假惺惺的佯作哭啼流泪、挽留师尊,唯独甫嵩一人低头不语。闫天赐大袖一挥,厉声吼道:“为师心意已决,不必多言,各自散去,细心备战!”
归途中甫嵩不禁暗想,师尊与天琴师出同门,天琴擅于化身之术,子午峰上的碧裙少女亦懂得化身之术,若要寻到她必定要摸清其中关联。
甫嵩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便去看了看京黎,偷偷送了些酒食被褥。京黎是江南某偏远村落生人,说话时总是撇不清家乡的方言,每句话必定要以‘啦’字结尾。见到甫嵩前来更是兴奋不已,“饿死啦”“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啦?”“帮我去跟师尊求情啦”等无关痛痒的话语一个劲的喋喋不休,其实也就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甫嵩便被京黎好似不用喘气一般的说话方式扰的头晕目眩,赶忙托辞有事便匆匆离开了。
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月稀意蹉跎,唯有猿啼鸣。因沧定城距离南湖仅约百余里,甫嵩与众师兄当夜便赶到了沧定城中乔装打扮探听虚实。但见城中除了往来商旅稀少之外并无异常,除了府衙内的兵丁衙役外其余均是农耕百姓众人便安下了心,也并未制定详细的计划,只是大体划分了十四个区域,分由十四人各自于寅时执行便草草罢了,甫嵩试图劝说至少规划出一条以备不时之需的逃脱路线与集合地的想法也在众位师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敷衍声中只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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