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不是男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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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是一个开会的地方。

当然,你要是不想开会,用来聊聊天、打打屁、吹吹牛、扯扯淡,再来一壶酒,一只烧鹅,一捧瓜子,吃着喝着也是极好的。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英雄。

那么第一个敢在螃蟹面前吃螃蟹的就更是英雄。

如果只有一只螃蟹,又要怎么才能做到在螃蟹面前吃螃蟹?

除非他吃的是生螃蟹。

糟蹋先生就在吃螃蟹,而且在吃生螃蟹。他吮着螃蟹的脚,掀开螃蟹的盖子,螃蟹的眼就一直在看着他。

“老兄,你可比昨天的那个差多啦!昨天那个打开盖子后还活蹦乱跳的,你这刚折断了腿便消停了,实在无趣得很。”糟蹋先生叹了口气,便把吃了半只的生螃蟹给丢掉了。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会场内。

少年少女们怀着新鲜的好奇各自打量着这宏达的会场,他们看到了朱红的帷帐,金黄的成均徽章,还有一条高高的石阶,通向今日的主讲。少年少女们穿着各异,随身佩带的兵刃也不尽相同,有的是一双金蛟剪,有的是一柄青霜剑,有的腰缠混天绫,有的仗着伏魔圈。形形色色,显见是百家并立,并未呈现出儒家独尊的样子。

然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小圈子。

譬如一身玄衣的墨子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热闹地讨论着;文雅悠游的儒生们则坐而论道,高山深谷;还有的名子们、道子们等等他门别派,也都聚在一起,商量着今次大比的战略对策。

糟蹋先生好笑地看着这一群少年少女们,心道:“别看现在亲热得紧,过不了两天,便教你们原形毕露。什么门派阀族,到了生死攸关之秋,全是他娘的臭狗屁!”

与糟蹋先生不同,会场上早早来到的其余先生则纷纷巡视着场内。有的在找自家子弟,有的则寻觅钟意门生,哪里有糟蹋先生一样的恶趣味,偏偏是来看人家年轻人笑话的。

然而他果然就看到了可供他笑话的事情。

易行被人围了起来。

一群黑衣人。

一群十几岁的少年们围着另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

抢了人家的老婆?

“我的脸上可没有长花儿;就算长了花,也是那种貌相特别丑、刺头特别多的花。”易行看着面前带头的少年,“所以你要想找好看点儿、安全点的花,最好到别处。”

少年可没心情跟他斗嘴:“我是墨寻。”

这是一种骄傲的介绍。他既不说他叫什么,来自什么地方,而是直截了当地告诉别人他是谁,那么他就很自信别人知道他,或者至少听过他的名字。

易行当然知道他;何止知道他,当他们几个人围上来的时候,他几乎认出了一半的人。

这是墨家人。

墨寻,看这名字就知道,就算不是墨家开派祖师墨翟的直系,也至少是旁系子弟。在墨家的地位,你用屁股都能想到。

可是易行连屁股都懒得用。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很有名吗?”他又装腔作势问方卞:“你听过吗?”方卞摇了摇头。又问马文才:“你听过吗?”马文才呸了一声:“墨寻没听过,摸胸倒是听过。”易行只好摇头道:“你看,没人知道你。”

墨寻恼极:“果然一鼠同窟,父子两人没一个好东西!”

易行听他说到父亲,也顾不得他的谩骂了,急忙问道:“我父亲怎么了?他现下在何处?”

墨寻道:“怎么,你还不知道么?”

看着易行一脸茫然的样子,墨寻开心极了。他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想得美!牵挂人的滋味不好受?那就更不好受点好了。因为你越不好受,我越好受。”

易行感到自己的胸腔内充斥着怒火。

他出身墨家十四年,心里早就视墨为家了,不意早前墨家将他格出门墙。他心系墨家,不知其中缘由,还奢望墨家能回心转意,再行收纳。若非天大的恩怨,他实在不愿与昔日同门相争。

但他还是争了,因为墨寻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怒火燃烧着,他的身体便绽出了道道金光。立在原地,易行的身周骤然翻起气浪,脚底轮回奥义符图隐隐闪烁,袖袍如浪,长发上下翻腾,气势陡然暴增。

墨寻吃了一惊,不敢大意。口念护身奥义,并指一点,便自身后飞来一柄长棍。棍呈方形,仿佛不知从哪儿锯掉的半截桌腿,却也威势惊人,顶在墨寻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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