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理服人,你懂么(1 / 2)
云上青天,云下雨帘。
两团铅云携天地之威,撞在一起,发出金石般的轰鸣。一道紫色闪电流窜人间,落在这山神庙前。
“没看见标牌么?”一名大汉指着庙前石碣,喝问易松。易松只见那石碣上蝌蚪小文弯弯曲曲,全非大宋官方通行文字,怎么认得?
大汉推搡开易松,虎声道:“凡人与狗不得入内,睁大你的眼珠子,蠢材!滚!”说着一个巴掌势大力沉,将易松掀飞过去。
易行下车来,正瞧见这一幕,不禁怒火中烧:虽是易家分家,连这路人都要来欺侮他们,却真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了么?
他两步上前,对峙大汉,道:“你们实力虽强,便可仗此欺人么?须知这郑国境内,还是讲一个‘理’字的。你们下人如此蛮横不法,便不怕主人责罚吗?”
“我为什么要责罚?”易行刚讲完,便见庙里行出一少年,只听少年续道:“你们凡人就是多事,这山神庙是你能来的地方么?”
易行给气乐了:“难不成你是仙人?”
少年冷笑一声,瞬间便凭空消失,出现时,已到了易行的身后。易行大骇,急忙转身护住胸口,提防着他。
“要我杀你,你还不够格。”少年耻于与他做这种游戏,“只是想说明,人和人是不同的。有的人生来就是凡人,而有的人生来就是天人。显然,你该为自己有幸遇到天人而庆幸。今日我神功初成,不想杀生,否则你认为你现在还有站在我面前的资格吗?”
易行笑了:“这世上总是不乏一些自命不凡的蠢材。而蠢材,总是不能明白他们的做法有多愚蠢。”
少年寒声道:“你找死么?”
易行道:“不要觉得放了我就是对我的恩赐,因为在我看来,那是对你的恩赐。不论你的实力有多强大,人数有多占优,但是你的人打了我的人,——我的亲人,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所以你觉得你会安安稳稳地从这儿离开吗?”
少年好笑地看着易行:“把你刚才的蠢材那句送还给你:蠢材总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愚蠢。要报仇,不妨来试试?”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画像。眼前少年与画中少年渐渐混为一体,而他的恨意正熊熊燃烧。紧握双拳,后脚刚一蹬地,身体便如箭离弦,朝少年冲去。
少年站立原地动也不动,却见易行的一双拳头竟然堪堪停在少年身外三尺处,再也不能寸进。易行大急,手上、脚上更加用力。少年双目绽光,便听似乎春风拂波,水声一荡,易行便已被弹开。
“不要!”
班媮和易松一齐发声,实在不忍易行再添新伤了。
这边易行虽受灵力弹开,意志却极其坚韧,一拍地面,鱼跃而起,抽起一支木棍就向少年扫去。如其故事,木棍复被弹开,不能入少年身周三尺之内。
少年身后数名大汉齐声称赞。
少年渐渐逼近易行,且走且说道:“我护体罡气已成,耀光之下,再无敌手。你不过一天池废人,竟敢扬言报仇,一心求死,若不如你所愿,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花无缺不能成人之美?”
花无缺身周蓝色罡气愈加浓郁,拈指成锋,一道罡气便脱指而去,径往易行心口刺去。易行看了眼流着血的易松、满面焦急的班媮,心尖颤动,求死之心荡然无存。
“我要活着。我答应了媮儿,让她不再过了无生趣的生活,答应了易松,为他的至亲胞兄报仇,更答应了父亲,为大业而奋斗。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啊!”
易行以近乎咆哮的声音喊出“我不能死”,他的瞳孔蓦然变得乌黑,袖袍无风自鼓,束发披散,脸上、臂上青筋隐现,额头赫然漂浮“墨攻”二字,体内迸出一股起浪,将护体罡气游身的花无缺、花无缺身后的数名大汉、数名大汉身后的山神庙、山神庙后的一片丛林尽数掀翻,威猛不可匹敌。
只是一瞬,易行身体复又恢复原状,“墨攻”二字亦泯然无踪,身体力乏,跌倒在地。
“这是什么鬼东西?……”花无缺理了理自己飘逸的秀发,“连我的护体罡气都能打飞?”正要上前看个究竟,天外飞来一道梵音:“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其音是男是女都难以分辨。
花无缺恨道:“这老鬼又追来了。”看了一眼易行,却突然笑了笑:“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现在先放了你,不过你不会逃出我的手掌心的。”便率领众人原地消失了。
前脚花无缺一行刚刚不见,后面便又从原地浮现出两道人影。原来,这是两个兀自穿着肚兜、扎着小辫的小童子。
“有一个人。”一名童子说道。
“有一群人。”另一名童子说道。
“我说的是躺在地上的那一个人。”
“我说的却是站在地上的那一群人。”
“那我错了吗?”
“我也没错。”
“但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很有些怪异。”
“岂止怪异,简直怪胎!”
“嗯,这下你倒终于说对了一次。这人未生而知,生而未知,现下天池又散,穹顶一片将散未散黑芒,显见是被人下了咒。”
“恩,这下你倒也终于说对了一次。有人在布局!”
“我说人家怪异,你便说人家怪胎;我说人家被下了咒,你便说有人布局。你这岂非拾我牙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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