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五九章 【忧之甚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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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七年正月十五,成都大雪。

这元宵夜雪,也算人间胜景,此时的成都玉局观内,黄杰与师尊朱桃椎二人安坐于观中暖亭,两位师弟刘梦与尉迟泰,一人研墨,一人弄茗。

只听朱桃椎饮下一盏煎茶,便也沉声开口吟道:“拾遗被酒行歌处,野梅官柳西郊路。闻道华阳版籍中,至今尚有城南杜。我欲归寻万里桥,水花风叶暮萧萧。芋魁径尺谁能尽,桤木三年已足烧。百岁风狂定何有,羡君今作峨眉叟。纵未家生执戟郎,也应世出埋轮守。莫欺老病未归身,玉局他年第几人。会待子猷清兴发,还须雪夜去寻君。”

黄杰在玉局观读书三年,自然知道这首《送戴蒙赴成都玉局观将老焉》乃是苏轼所作,此诗作于元丰八年(1085年),当时苏轼的好友戴蒙因牵涉元祐党人一案,被下放到成都玉局观,任提举之职。所谓提举也即是“宫观使”,这种职务只领俸禄而无实事可做,实际上是优待臣僚的一种方法。

但要知道,戴蒙此人在元丰元年时,曾以尚书都官郎中而知锦州,如今被下放到距离汴京足有三千里之遥的成都玉局观做提举,说是迁调,实际与流放并无二至。因此,苏轼做此长诗送别,其中的悲愤之情力透纸背。

然而,苏轼这首送老友诗歌做出不久自己也倒霉了,甚至元符二年时,苏轼也被敕授了成都府玉局观提举,他老先生得知这个消息,不怒反喜还专门写了个谢表(见《苏轼文集》卷二四〈提举玉局观谢表〉),由此苏轼也就一如在黄州挣下了“东坡居士”的名号那般,又挣了下一个名号,叫做“玉局翁”。

只听朱桃椎吟完此诗后,却是笑脸来看黄杰道:“徒儿啊徒儿!当年你要在玉局观读书,为师只到是巧合,如今想来,却是不巧。你本是黄州人士,却来成都读书,细细想来两地都是当年苏家大郎被贬黜之地,当年你可是料算得赵官家会许你在玉局观读书?”

黄杰听了,却是苦笑道:“师尊抬举,徒儿当时哪有这般本事,果真是误打误撞而已!”

朱桃椎摇摇头,示意刘梦与他续盏,便也道:“误打误撞也能成事,便是天数如此了!如今三年之期已至,徒儿可有什么打算?”

黄杰便也笑笑:“自然是要回黄州应试,想来殿试之前,倒也无忧!”

朱桃椎闻言便也大笑道:“苏家大郎门生如云,朝中又有高俅、梁师成二人保你,便是过了殿试也是容易,忧从何来?”

黄杰便也正襟肃色回答道:“主忧在东北,金主阿骨打灭辽之势已成,每每观之邸报,所见言称都是数千金卒大破数万辽兵,如今更如徒儿在奇梦中所见,我煌煌大宋竟然排使臣去联金灭辽,相约夹攻辽朝,忧之甚甚!”

朱桃椎便也点头道:“不错!当初罗师弟之徒百般计划都刺他不成,如今不过数年便也成了气候,虽然早知天数如此,为师如今看来也是震惊,而天下事态也果然如你当年所言那般流转,此为主忧也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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